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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一杯清茶,拜白衣卿相

 魔弹文化 2020-07-15

让思维成为一种且行且远的力量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写“白衣卿相”,源自吴俣阳、古苏合著的《仓央嘉措——人生就是一场修行》。

“有人说,李煜的灵魂后来化作了柳永,柳永的灵魂化作了纳兰性德,纳兰性德的灵魂化作了仓央嘉措……可是,我还是愿意相信这样的说法。不是为了学术,而是为了一种心灵的呐喊……即便是在不同的国度、不同的年代,仍有那么相似的灵魂在人世的喧嚣中呐喊,即便声音是如此微弱,但我总相信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这是一种浪漫主义的任性。”

这是一种浪漫主义的任性!我喜欢这样的任性,将此作为我正在写的散文集的主线,那些年,那些日子,面对世事纷扰,人情冷暖,初心不改。

这个午后,我像往常一样,泡一杯清茶,坐在电脑前写着文字。习惯性的念着您的词,思想在快乐和忧伤中纠结,我知道我注定是过客,我愿意把自己作为赌注,摆在桌面上,任时间和他人筛选。因为,我相信文学不死。

读着您,是没有前途的,有人说,但我喜欢把青春放在我的书房,我把岁月过滤,日复一日的与您倾心相交,“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我宁愿选择清贫,选择宁静,选择孤独,这个时候,我流着泪,为您。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每每读到此词句,我便想象那幅画面,一舟临岸,您终酒醒梦回,只见习习晓风吹拂萧萧疏柳,一弯残月高挂杨柳梢头,泪眼人送泪眼人,无不离情凄婉,令人好不愁伤。您穷困潦倒,却至诚至美,情之感伤,游于言外。“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谁能不为您情发于中而倍感伤怀?您百般受扰,面对不平,您选择“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您就是唯一一位肯为妓女歌姬写词的人,您的绝世文采与平等思想,人们忘了;人们忘了的还有您一生中的追求、挫折、矛盾、苦闷、辛酸、失意,但您在宋词史上的贡献,谁人能比!如果没有您对慢词的探索创造,后来的苏轼、辛弃疾等人或许只能在小令世界里左冲右突,而难以创造出像《水调歌头》、《念奴娇·赤壁怀古》、《水龙吟·登建康赏心亭》那样辉煌的慢词篇章;您首先表现了世俗女性大胆而泼辣的爱情意识,您代言被遗弃的失恋的平民女子的痛苦心声,“无那。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

是的,您就是奉旨填词柳三变,您就是凡有井水处,即能歌柳词的柳永,您的词凄婉缠绵,儿女情长,但却不靡靡。构词意境脱俗,豪放不羁。虽有花间词派遗风,亦标新立异,独树一帜。

仕途坎坷、生活潦倒,您由追求功名转而厌倦官场,沉溺于旖旎繁华的都市生活,在“倚红偎翠”、“浅斟低唱”中寻找寄托。

作为北宋第一个专业作词的词人,您的词作流传极广,有云“凡有井水饮处,皆能歌柳词”。

您难能可贵的用凄切的曲调唱出了盛世中部分落魄文人的痛苦,您描写羁旅穷愁,以严肃的态度,唱出不忍的离别,难收的归思。您“自负风流才调”,自信“艺足才高”,“多才多艺善词赋”,没把考试当回事,您以为“定然魁甲登高第”。不料事与愿违,放榜时名落孙山。沮丧愤激之余,您写下了传诵一时的名作《鹤冲天》,宣称“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您皇帝老儿不让我进士及第去做官,我不做官,又奈我何!在词坛上叱咤风云,难道不是一样的辉煌?正是“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官场上的不幸,反倒成全了才子词人。

好一句“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此等性情,其实是人的至善,至纯,至美。您尽情浪迹多年,身心俱伤,死在名妓家中。您既无家室,也无财产,死后无人过问。感谢那一班名妓念您的才学和情痴,凑一笔钱为您安葬。众妓都为您戴孝守丧。出殡之时,东京满城歌妓都来了,半城缟素,一片哀声,“群妓合金葬柳七”,想想,您也算不枉来世走一遭。

这个午后,我用一杯清茶,一纸残文怀念您,人生如此,浮生如斯,情生情死,乃情之至。不是吗?过客罢,没有前途也罢,怀念您,哪怕是太遥远的记忆!

性情中人最大的优势是真正的人杰,最大的劣势是率性而为。不理会官场里的尔虞我诈,用不着商场里的追逐利益。追求情感的愉悦,心灵的快乐,从生活中提炼榨出精神的骨髓来。惟至情至性,才能写出情性兼备的锦绣文字。

每一个平凡的人都有着不凡的经历,即使在凡俗的生活圈里,也得弄出点声响来,编造出动人的故事和传奇。芸芸众生、人来人往,不是谁都能傲视天下,这其中有命、有运。走过、路过即可,不耿耿于怀,少愤世嫉俗。

我常在银幕上看到潜入海底打捞沉船上的物品,我想我是否也可以潜入时间的海底,在珊瑚和海藻之间、在山脉和鱼群之间寻觅,躲开可怕的鲨鱼,怀抱坚实的信心,找到那沉睡在灵魂深处的东西。昭华易逝,时光如河,我不能白白地在世间走这一趟。所以,在华发初生的今日,这个午后,我像往常一样,泡一杯清茶,坐在电脑前写着文字。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恣游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倚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许多年后,我会想起,那年,那月,那日,我泡一杯清茶,拜白衣卿相柳永。

- 作者 -

孙文平,一枚教师,三尺讲台;一介书生,一怀抱墨香。半截粉笔耕耘学生求知的心田,一支笔杆点点戳戳自己的人生。忽然,所有的岁月都爬上了额头,才明白生活不是用工具画的形状,而是用心描出的趔趔趄趄、折折叠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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