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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跟人跑了,爹拳打脚踢, 逼得我离家出走

 魔弹文化 2020-07-15
 

01

“你个兔崽子,你个白眼狼,我叫你犟,看我不打死你。”刘大牛拳脚相加,狠狠踢打着儿子刘兵,那狠劲好象儿子不是自己亲生的。

“你这个魔鬼,枉为人父,我就是想念高中,难道我错了吗?”刘兵壮着胆顶了刘大牛几句,没想到换来的又是一阵雨点般的拳打脚踢。

刘大牛一边打,一边怒吼:“念,念,念,我叫你念,念什么书,念得越多越没良心,你那骚婊子妈念的书挺多,不也是没良心的白眼狼吗?”

打完刘兵后,刘大牛提了一瓶酒,坐在炕沿上一边喝,一边失声痛哭起来。“你这个骚婊子死到哪去了啊!我一个大男人一把屎一把尿把儿子拉扯这么大容易吗?”

从懵懵懂懂记事起,刘兵从来没见过母亲,也不知道母亲长什么样,他一直和父亲生活在一起,母亲死了?跟人跑了?还是被父亲卖了?他无从知晓。

在父亲心情好的时候,刘兵曾经试探着问过父亲,但每当提起母亲时,父亲马上将脸拉得三尺长,眼睛里露出凶巴巴的目光,吓得刘兵再不敢提母亲。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在没有母爱、缺少父爱的家境里,刘兵像山里的野草一样顽强地生长着,他做梦都想见到妈妈,想得到父爱,但这些对他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每当听到别的孩子甜甜地喊妈声时,每当别的孩子在妈妈面前撒娇时,刘兵像一只失去妈妈的小羊羔,孤零零一个人偷偷抹眼泪,心里失落地叹息:妈妈您在哪里呀!

有爸爸妈妈的家才叫做家,有父爱母爱的情才叫做亲情。刘兵最怕的是从学校回到家来的孤独寂寞,虽然有爸爸,但爸爸长期在外打工,只要回来就喝酒打人。

现在爸爸不让自己念书了,连同学情都不能拥有了。刘兵感到更加孤独更加无助,这个充满父亲暴力的家,清冷得如同冰窖,他一天都不想待,怎么办呢?

“离家出走”。刘兵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个可怕的念头,反正父亲把自己不当亲生儿子对待,自己已经十六岁了,长成大人了,要自食其力过上好生活。

刘兵拿出纸和笔,给父亲开始写信:爸爸,在这个没有亲情缺少父爱的家里,我实在待不下去了,我已长成了大人,我要出去闯荡,憧憬新生活,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02

第二天清晨,当天上的星星还眨巴着明亮的眼睛时,刘兵背上行李走出大山,只身一人来到现代化的大都市。

刘兵目睹高耸林立的高楼大厦、来来往往的车流、熙熙攘攘的人群和繁华热闹的街市,觉得一切都是那么新鲜那么好奇。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很无耐,离开家后刘兵面临的最大困难是吃饭和住宿,平日里攒的零花钱没几天就花得一分不剩。

刘兵想找个活干,挣钱多少无所谓,能给口饭吃有地住就行,但他跑遍了工地、超市、饭馆等地方,人家都嫌他年龄小而不肯要。

刘兵两天没吃东西了,他饥渴难耐,无力地倦缩在角落里,像一只受了伤的小鸟,哭得很伤心。突然,走过来四五个染着各色头发看似混混模样的年轻小伙。

“喂,你小子蹲在这里伤心什么呀,是不是离家出走的?是不是没吃没喝了?”一个被称作龙哥的胖大个子问道。

刘兵点了点头,龙哥仗仪地说:“这好办嘛,加入我们龙哥团队,跟着我们弟兄们一起干,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只要好好干你就不会流落街头。”

刘兵怯生生地说:“可我没有手艺,也没有力气,啥活都不会干。”龙哥哈哈笑了几声说:“要什么手艺啊,要什么力气啊,只要眼疾、手快、听话、敬业就足够了。”

打那开始,刘兵跟着龙哥混得风生水起,不但解决了吃住问题,而且手头上还有些零花钱。也打那开始,刘兵学会了坑、蒙、拐、骗、偷、抢。

刘兵跟着龙哥偷过大人的钱,抢过小孩的东西,骗过老头老太,翻过农家院子,钻过小区住宅,只要能弄到钱,他什么都干,而且干得利索漂亮,深受龙哥器重。

静下心来,刘兵细细想,这是违法行为,被抓住是要坐牢的,但不干他又吃什么、喝什么、住什么?刘兵虽然跟着龙哥干得很好,但他每时每刻受到良心的谴责。

03

有一次,龙哥召集大家开会,说:“弟兄们,龙哥我看上了一个美女,大家想不想抢回来当压寨夫人?”大家齐声说:“只要龙哥一声令下,弟兄们万死不辞。”

夜幕降临时,混混们屁颠屁颠地跟在龙哥身后,来到一所高级中学附近,龙哥指着前方悄悄说:“看到没有?就是梳着马尾辫的那个大个子姑娘。”

鉴于学校附近人多不好下手,龙哥带领弟兄们尾随其后,一直跟着大个子姑娘进了胡同。龙哥一招手大家一哄而上,没用吹灰之力就将大个子姑娘擒住。

混混们又推又搡,将大个子姑娘带进河边的树林,来到一个隐密的地方,龙哥说:“就在这儿。”几个混混一边调戏一边在姑娘身上乱摸起来。

刘兵目睹眼前的这一幕,他虽然恨极了这帮混混,但自己能有什么办法呢,在心里骂道:“这帮畜牲,人家还是个学生,怎么忍心下手。”刘兵偷偷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警察很快赶到,将这帮混混全部带走了,当然带走的还有刘兵,因为刘兵不是主犯,而且有立功表现,警察查明情况后很快将其放了。

大个子姑娘叫李欣欣,是某高中的学生。由于惊吓过度,欣欣不吃不喝精神抑郁,不得不请假在家调养几天。

欣欣的父亲李星和母亲姚小慧再不敢让欣欣单独上学,来回由两人轮流接送。

自从那次混混们欺负欣欣后,刘兵每天被良心折磨得难以入睡,他觉得特别对不起欣欣,坚决要去看看欣欣的情况,当面给欣欣道谦。

那天放学后,刘兵提着一袋水果,在那个胡同口等待,欣欣和她妈妈有说有笑走过来,刘兵低下头挡住母女俩,诚恳地说:“阿姨,对不起,我来看看您女儿。”

姚小慧说:“小伙子,你是谁啊?为何对不起我们?”欣欣一眼就认出来了,说:“妈,他就是和那帮混混一起欺负我的小混混。”

姚小慧发疯了似的上前撕打刘兵,刘兵手中的水果骨碌碌滚了一地,他一再说:“对不起,对不起”。在撕打中,姚小慧无意抓到刘兵胸前戴的小兔子玉石吊坠。

姚小慧猛地停下来,仔细看了一下吊坠,又急忙一把抓住刘兵的胳膊,看见刘兵右胳膊上有不大一块红色的胎记,这一发现将姚小慧惊得嘴都合不拢了。

刘兵目睹着眼前这位中年妇女如此奇怪的举动,也被吓了一跳,说:“阿姨,您怎么了?我吓着您了吗?”

姚小慧立即停下手,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刘兵,眼眶中噙满了泪水,心里默默念叨:这小伙莫非是我的儿子啊!

04

从那以后,刘兵不经意间总能碰到姚小慧,每次碰面姚小慧都深情地盯着刘兵发呆,似乎有什么放不下的心事。

刘兵觉得这个女人好奇怪,于是他就暗地里跟踪,将她家的住址和门牌号记下来。

刘兵回家了,一进家门父亲又是一阵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恶狠狠地说:“我叫你跑,你和你那骚婊子妈一样丢下老子,想跑得无影无踪。”

刘兵一边向刘大牛求饶一边说:“爸,你听我说,我碰见了一位很奇怪的女人。”刘兵详细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和那个女人的相貌特征。

听罢,刘大牛说:“这骚婊子跑掉十多年了,一直杳无音讯,现在终于有下落了,走,我们找她算帐去。”刘大牛一把拉起刘兵就出门了。

姚小慧和丈夫李星正在看电视,忽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姚小慧打开门,惊得目瞪口呆,半天没缓过神来。

“刘大牛,怎么会是你啊!”姚小慧惊讶地问道。

“你这个骚婊子,这些年都死到哪去了?让老子寻得好苦啊!今天终于找到你了。”说罢,刘大牛上前给姚小慧几个响亮的耳光。

李星一看此人来势汹汹,就立即报了警,警察很快赶到,将刘大牛带走,后来听说刘大牛因拐卖妇女被判刑。

当听到父亲判刑的消息后,刘兵的精神彻底垮了,母亲跟人跑了,父亲入狱了。父亲是天,母亲是地,父母靠不住了,天塌地陷了。

在这个世界上,刘兵举目无亲无依无靠,他彻底绝望了,丧失了活下去的信心和勇气,于是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自从遇到刘兵后,姚小慧似乎象变了个人似的,整天魂不守舍颠三倒四,神神叨叨地念叨:兵兵,现在你出现在妈妈眼前,让妈妈怎么认你呀?

姚小慧给刘兵打了个电话,好几次听筒里传来: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她坐在沙发上若所有思地想了一会儿,突然醒过神来:坏了,刘兵出事了。

姚小慧火速赶往刘兵的出租屋,当打开门时一股血腥味迎面扑来,刘兵歪歪斜斜躺在地板上,殷红的鲜血顺着手腕直往下流。姚小慧立即拨打了急救电话。

由于刘兵失血过多急需输血,姚小慧二话没说,让医生抽自己的血给刘兵输。看着那殷红的鲜血一滴一滴输入刘兵的体内时,满足、微笑和着泪水流露在姚小慧的脸庞上。

不久,刘兵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是洁白的墙壁,洁白的被褥,洁白的日光灯,他意识到自己在医院里。

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过来说:“孩子,遇事要冷静,不能冲动,看把你妈妈急的,要不是你妈妈给你输血,你早就没命了,得好好孝敬妈妈。”

“我妈妈,我有妈妈吗?”刘兵心里很是纳闷。随之姚小慧进门来,看见刘兵醒了,高兴得拉着刘兵的手哭得像个孩子。

“兵兵,妈妈对不起你,让你吃尽了苦受尽罪了,你的确是妈妈的儿子,我是你的亲生母亲”。姚小慧详细将事情的经过讲给刘兵听。

05

其实,姚小慧是个命苦的女人,她不是父母亲生的女儿,是父母捡来的孩子,从小就受尽了养父养母的气。

虽然受尽了养父母的折磨,但养父母是城里人,家庭条件还算可以,免强将小慧供到初中毕业。

为了给傻乎乎的哥哥娶媳妇,养父将姚小慧卖到乡下刘家,给刘大牛当媳妇,姚小慧宁死不存,刘大牛整天将小慧锁在屋子里强行和她发生关系。

不久,姚小慧怀孕了,这下可把刘大牛乐坏了,从此刘大牛对小慧好多了,但还是锁在家里,没有人身自由,将姚小慧看得很紧不让出门。

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在那个雪花飘飘的隆冬,姚小慧生下一个大胖小子,起名为兵兵,她清楚地记得兵兵右胳膊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在刘兵过满月时,姚小慧将自己最珍贵的小兔子玉坠挂在刘兵的勃子上,并牢牢记下刘兵右胳膊上的红色胎记。

那天晚上,刘大牛非常高兴,与他的哥儿们在主房里尽情畅饮起来,不知不觉中喝醉了,喝完酒一进屋,刘大牛就倒头睡下了,不一会儿鼾声如雷般响起。

姚小慧看着熟睡中的刘兵,泪水一次又一次涌出眼眶,把刘兵看了又看亲了又亲,然后心一狠泪一擦,义无反顾偷偷逃跑了。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姚小慧深一脚浅一脚,跌倒了又爬起来,在天刚蒙蒙亮时跑出大山,几经周折就在那个城市结婚成家。

后来,姚小慧多次到大山里寻找刘兵,村民都说刘大牛带着刘兵走了,究竟去哪里了,大家不一而知。十六年来,姚小慧始终牵挂着那个不该有的儿子。

听罢姚小慧的讲述,刘兵既高兴又伤心,高兴的是找到妈妈了,伤心的是狠心的妈妈抛弃了他,让他吃了那么多的苦,受了那么大的罪。

刘兵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位美丽的中年女人,他情不自禁地叫了声“妈妈”,分别十六年的母子终于见面了,母子俩抱在一起哭成了泪人。

这一声“妈妈”,刘兵整整等了十六年;这一声“妈妈”,饱含了刘兵十六年的辛酸和苦难;这一声“妈妈”,使刘冰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出院后,刘兵对姚小慧说:“妈,您又给了我一次生命,我再不恨您了,我知道自己有妈妈,而且那个妈妈一直牵挂着我,这已经让我很感动很满足很幸福了。”

“妈,我知道您们现在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我的出现已使您在家中的处境很尴尬,我不能破坏您们的家庭,我要振作起来,要坚强起来,要好好读书,要有所出息。”说罢,母子俩又抱在一起泪如泉涌。

在姚小慧的经济扶持下,刘兵又回到大山里,又回到生他养他的那片黄土地,信心满满、高高兴兴踏进了学校的大门继续念书去了。

刘兵决心在求学的道路上奋勇前进,以优异的成绩完成学业,因为他是个有妈妈的孩子,有妈妈的孩子最幸福,有妈妈的孩子最坚强,有妈妈的孩子是块宝。

作者

程怀忠,退役军人,甘肃省秦安县人,一名长期奋战在部队政工战线的写作爱好者,酷爱文学,尤为乡土文学,善于用文字记述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喜好爬山、跑步、球类等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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