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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一曲悲歌背后所隐匿着的去人性化观念——读涂惜君《伤逝》(周顺海)

 丁香文苑 2020-07-16


  一曲悲歌背后所隐匿着的去人性化观念

                          ——读涂惜君《伤逝》

    文\周顺海

身处潮汕大地,面对小说中所呈现出来的“重男轻女”问题,能够很快找到其发生的根源,人们对于香火的延续看得特别重。在这样的观念意识深处,存在着许多去人性化的纠结,比如对于男孩的溺爱、对于女孩的鄙弃,随之而来的,便是许多生活强加在当事者身上的负累,这些负累一并组合成了生活中许多不可调解的矛盾冲突。

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样的,而不幸的家庭却有各自的曲折情节。“婚姻是一个坟墓”,这似乎成了局中人的一个共识,究其实,皆因人与人之间缺乏真诚的沟通渠道,若果一个人缺乏独立的人格,他或她,往往受制于生活的诸多功利主义或扭曲的浮躁心理。现代人生活在各种诱惑之中,他们的心性比较容易被蒙蔽,每个人俨然有一种自我中心倾向,偏执地走在对自我的粗陋满足与对他人的严格要求上。

若云这个小说所刻画的中心人物,其形象是丰满的,其婚前婚后所发现的生活之不同,以及自己怀上女孩前后婆婆的不同态度,还有丈夫对待孩子和妻子的态度,这些素材紧紧围绕着女主人公的命运发展进行组织。由于作者细腻笔调的铺陈,以及对问题本质的把握,使得故事情节在平实的叙述中时张时驰,让人觉得这样的事情仿佛发生在自己身边一样,那么真切,那么令人揪心。

“十年的婚姻,说散就散了。”这不单单涉及到婚姻与社会生活的诸多方面,更重要的是,现代人情感世界的无根之体现,有的人停留在权欲的满足上,有的人纠缠于生活的琐屑,而若云的丈夫却纠缠于其母的男孩情结上,这是不得不让人深思的问题。若云的丈夫及婆婆为了达到某一不可告人的目的,竟然制造出了女婴死亡的消息,而这个女孩自从离开父母,便开始体验人间的苦难,五岁的丫丫,在其简短的人生历程中到底承受了多少苦痛,无人知晓,但从丫丫“走了”之后若云患上抑郁症便可知“天下父母心”,同时,我们也可感知这五年之中,若云所过的生活确是“非人性”的,她不但要忍受身边人的各种“关心”,还要忍受来自家人的异见。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啊!

生活真的很残酷,命运小儿总是喜欢选择那些弱小的人作为它的代言人,以传达它的原罪感,以及由此所牵连的人事。

若云结婚前的生活何等幸福,而婚后的生活却开始变得苦涩,这仅仅与其所怀孩子的性别有关吗?如果不是当事者意识深处所隐匿着的去人性化观念,或许若云不会过得那么疲累,而那个早夭的丫丫应该活得很好。

每一个生命个体都应该有其生存的权利,不管他长得怎么样,都应该“好好地活着”,除却人为因素的影响,每个孩子都应该获得来自父母的关爱,然而,某些孩子从一出世就成了弃儿,这是一个让人无比心痛的社会现实。

人为何要活得那么势利、那么现实?如果一个人没有尊重生命发展的自然规律,他就会自尝恶果。虽然李泽清自始至终都有一种强势,但他的世界未必就那么舒坦、那么快活,毕竟,他的快乐是建立在若云的痛苦之上的。

若云的痛苦来自丈夫与婆婆连成的观念统一战线,还有生活的那张罗网,当她缺乏特立独行的精神生活时,她往往无法承受住来自各方面的压力。若云最大的痛苦不在于丈夫要与她离婚,婆婆对她的冷漠,或者身边人对她的不解,她的大痛来自于丫丫的早逝,这样的情感流露也是小说所要揭示的主旨所在。

孩子是母亲生命的延续,不管这个孩子长得怎么样,在孩子身上,我们完全可以看到母性的力量。人们何时才能从禁锢的生育观念中挣脱出来,还女性生活一个健康和谐的空间,使其获得起码的尊严,使孩子获得生命的基本权利,这是一个不得不让人重视的社会问题。所幸,随着社会的进步,女性的精神生活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

婚姻是一座围城,冲来冲去为哪般?当人们奔波于表象的各种自我满足中时,不知是否想到了生命必须得到极大限度的呵护?若生活只剩下占有与获取,而没有尊重与奉献,那么,这样的生活便是危机四伏的。

生活始终是现实的,但人却依然需要梦想。若云能否再次走出忧郁,找回自己,这是让人牵系的另一个现实。做一个真实的人,她不应惧怕来自生活的一切挫折、坎坷与痛苦,反而能够从生活的苦难中获得重生的力量。然而,小说在精美的叙述之后,却给出了一个“没完没了”的结局,这样的叙述再一次把读者的想象带回到现实——那个缺乏真爱的桎梏里。

(作者简介:周顺海,普宁市梅塘镇梅峰中学语文教师,一个醉心于教育事业的践行者。与张文质合著有《教育生命的突围》一书。曾获第二届“潮汕星河奖辉勇师表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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