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的作者是濮阳人李先芳？

束薪叟 2020-0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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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平/文

（范县濮城镇）

《金瓶梅》是我国第一部伟大的现实主义小说，是中国古典小说的分水岭，在中国文学史上具有开拓性意义，被誉为“天下第一奇书”。这本书自诞生以来，一直深陷在流言蜚语之中，甚至听到这个名字就会觉得难为情，曾一度被世人视为色情读物而遭到封禁。《金瓶梅》的署名是兰陵笑笑生，这个“兰陵笑笑生”当然是个笔名，此人的真实身份已成为历史谜团，成了“金学”研究中的“哥德巴赫猜想”，迄今提出的已有数十人。其中山东聊城大学的叶桂桐、阎增山等人得出一个相对权威的结论：这位“兰陵笑笑生”竟然是濮阳复古派大诗人，今范县濮城镇王刀村人一一李先芳。

走近濮城王刀村

时令已过谷雨，“杨花落尽子规啼”，自然景物告示人们时至暮春了。工作之余，笔者与同事从文留采油厂出发，驱车20余公里，走近范县濮城镇，走近王刀村，拜访这位400年前的大名士。

车子行驶在油区公路上，透过车窗不时看到公路旁一座座抽油机在不停“鞠躬”，在一望无际的田野间，显得那么和谐而又奇特。沿305省道、濮州路一路北行，过了濮城采油厂、井下作业二大队，往南一拐就是王刀村。

王刀村宁静、祥和。村中一家小卖部前，几位村民正在聊天。笔者上前搭讪，说明来意，86岁的高志清和72岁的郭保全老人非常热情，跟笔者讲起了濮州城及王刀村的历史：王刀村原名王村集，紧邻濮城西关，明初洪武年间从山西洪洞县迁来。相传，村里有位郭姓武举人，善耍大刀，远近闻名，后来村名便改为王刀村。王刀村现有1500多口人，有郭姓李姓高姓等，郭姓人居多，李姓有100多口人，均为李先芳的后裔。一位李姓村民自豪地说：“俺老祖宗是李先芳，一盘棋走遍天下，一杆笔盖压山东！”

王刀村

离开王刀村，在一位村民的引领下，我们去拜谒位于村东北两公里处的李先芳墓。穿过一个铁路涵洞，路旁是濮城采油厂的9号增注站，小站后面的麦田里，一片杨树下有几座小坟包，其中一座便是李先芳墓，荒草萋萋，甚至连个墓碑也没有，坟头上插着几枝纸花，显得有些荒芜，给人一种衰草斜阳的悲凉感。此刻，我的心仿佛被紧紧攫住。400多年前，正是坟丘里这位怀才不遇的大诗人，用自己的传奇人生写就了流传千古的“天下第一奇书”。

明代诗人李先芳

李先芳，字伯承，号北山，出生于明武宗正德五年（1510年）。祖籍湖北监利，其先祖李文益于明正统五年（1440年）因官投籍迁山东东昌卫（今山东聊城），次年定居濮州濮城（今濮阳市范县濮城镇王刀村），至李先芳已历七代。

李先芳“生而早慧，美风姿”。20岁中举，37岁中进士，任新喻（今江西新余市）知县，40岁时升为户部主事，后历任刑部曹郎，尚宝司丞、陛少卿等职，因多次写诗讽刺社会风气，被降职为安徽亳州（今安徽亳州）同知和宁国府（今安徽宣城）同知（相当于副市长）。这期间，虽然他尽心尽责，终因不会溜须拍马，阳奉阴违，在53岁时被一撸到底。57岁时，李先芳回到阔别多年的故乡一一濮州王刀村，开始做生意，后来富甲一方。

李先芳墓

李先芳回到王刀村后，一边做生意一边著书立说。他联络郡人名士编修《濮州志》，明万历十八年（1590）志成，李先芳为之序，自号“北山野史”。《濮州志》共六卷，主要记述了沿革、疆域、山川古迹、物产、风土、人物等，其发例有本，载纪有法，考据博而精，事辞简而赅。清代知濮州事邵世昌说：“明符卿北山李先生，其纂州志发凡起例，一准于史，后此者无人能达到他的水准。”清桓台荣相鼎亦说：“北山以瑰奇磊落之才，著作等身，仕途坎坷没有完全施展自己的才华，一旦出其绪余，以成一州之志，特龙爪豹斑之偶露耳，然已超越群乘矣，其书在规范、格局方面学习声名极高的人。”明万历二十年（1594年），李先芳去逝，享年84岁。

李先芳才华横溢，“未第时，诗名籍甚齐鲁间”，曾与历城李攀龙、临清谢榛、考丰吴继岳等名家一起倡导诗社，与昆山俞允文、卢柟、孝丰吴维岳、顺德欧大任合称“广五子”。李先芳博古通今，对音律、医学、道教、佛教等研究，均有一定造诣。

李先芳以诗名著称于世，著有《李氏山房诗选》《江右诗稿》《十三省歌谣》《东岱山房稿》30卷和《来禽馆集》《读书私记》《李先芳杂纂》40卷及《清平阁集》《周易折衷录》《春秋辨疑》《大明濮阳李氏世系先茔图记》《阴符经心解》《医学须知》《急救方》等书，并传于世。李先芳性格秉直，崇尚信义，乐善好施，为世人所敬仰。

《金瓶梅》究竟是一本什么书

《金瓶梅》是我国历史上第一部长篇白话章回体小说，这部小说写于16世纪中国的明代，嘉靖中后期至万历初年之间。全书100回，共有人物200多个，结构大而不乱。书中运用了大量的方言、歇后语、谚语、词曲，又富含杂学知识。蜚声中外的《红楼梦》正是受到了《金瓶梅》的影响，可以说，没有《金瓶梅》，就没有《红楼梦》。

《金瓶梅》在中国小说史上是开创性的，这在世界文学史上，真正能与《金瓶梅》比肩的作品，是19世纪才出现的《安娜·卡列尼娜》《罪与罚》《人间喜剧》，这种全景式描写社会生活，直接进入人性深不可测的幽暗渊底，而又在激愤中体现悲悯的巨著。当然，《金瓶梅》没有《查泰莱夫人的情人》幸运，直到今天，还有不少人认为，《金瓶梅》是一本“腐化读者心灵”的淫书。

《金瓶梅》是一部现实主义小说，也是一部讽刺小说。作者通过批判酒色财气，对晚明种种不正常的社会风气进行了深刻的讽刺，对研究晚明社会极具参考意义。作者叙事繁而不乱，让人惊叹其笔力之妙。书中出场人物众多而每个人的性格刻画都很成功，所以《金瓶梅》称得上是一部伟大的小说。

山东鄄城李进士堂村李先芳雕像

也许有人会提出这样的疑问，《金瓶梅》既然是一部好书，为何会有大量的色情描写？其实，作者在开篇就阐述了“酒色财气”的利害，而《金瓶梅》整部书也正是为批判酒色财气才写的。既然批判酒色财气，自然就少不了描写一些男欢女爱的文字，有些色情描写也是无可厚非的。

中国当代著名作家、红学研究家刘心武在《刘心武揭秘〈金瓶梅〉》一书中说：“《金瓶梅》应是每一位文人一生必读之书，我们对待《金瓶梅》，也应有对待《查泰莱夫人的情人》《洛丽塔》那样的包容雅量，毕竟，《金瓶梅》是我们本土的文学经典，理应比外来情爱小说获得更多的尊重。”

鲁迅先生说过，一部《红楼梦》或者一部《金瓶梅》，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可见，没有一定文化修养的人，恐怕很难评判。

《金瓶梅》的文学价值

《金瓶梅》以“禁书”“奇书”而遐迩闻名。它开创了现实题材小说的先河，是中国文学史上的一座里程碑。它借《水浒传》中描写西门庆与潘金莲的故事，把故事引申开来，写的完全是市井平民生活，详细刻画了官僚、恶霸、富商三位一体的封建恶势力代表西门庆由发迹到暴亡的罪恶生活历程，明写宋代，实为作者所处的明朝“当代史”，深刻揭露了明代后期黑暗腐朽的政治和社会现实。

毛泽东主席很看重《金瓶梅》，曾先后五次评价过《金瓶梅》。他认为，《金瓶梅》不可不看，可当作明朝真正的历史来读。明史专家吴晗早在上个世纪的三十年代就撰文指出：《金瓶梅》反映了政治、经济、文化、习俗等等，是一部明末社会史。

现在，《金瓶梅》的价值已被广泛认可，《美国大百科全书》《苏联百科词典》《法国大百科全书》都称《金瓶梅》是中国第一部现实主义小说。文学评论家们认为《金瓶梅》是世界文学宝库中的瑰宝。而历史学家们则认为《金瓶梅》是研究明代社会的一部百科全书。《中国民俗文学史》的作者郑振铎说：“表现真实的中国社会的形形色色者，舍《金瓶梅》恐怕找不到更重要的一部小说了。”他认为，明代四大奇书（《金瓶梅》《水浒传》《三国演义》《西游记》），《金瓶梅》伟大似更过于《水浒传》，《西游记》《三国演义》更不足和它相提并论。《金瓶梅》文学价值之所以这么大，那是因为只有不观表面、阅历丰富的人才会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金瓶梅》是李先芳写的吗

《金瓶梅》自诞生以来，屡屡被禁，却从来没有被禁住。作为中国文学史上第一位独立创作长篇白话小说的作家，兰陵笑笑生在创作上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那么，这位“兰陵笑笑生”是谁？后世很多文人研究过，自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以来，又有不少专家学者进行研究。最后，山东聊城大学的叶桂桐、阎增山等人的研究有了突破性进展，他们认为，兰陵笑笑生就是濮阳人李先芳。按其既熟悉山东方言，又通吴语，深谙官场时弊，且具文才而又是一位不得志的文人来看，非李先芳莫属。

濮阳文化学者归来老师，在《金瓶梅作者李先芳是濮阳人》一文中说：李先芳丢了官，却发了财，对家乡最大的贡献就是编纂了《濮州志》。这本目前濮阳市最美、最翔实，唯一由民间人士主修的地方志，其史料价值对后世影响很大，也是考证《金瓶梅》出自李先芳之手的重要物证之一。因为明万历九年（1581年）成书的《濮州志》中，有几幅濮州城的地图，非常详尽。当考证《金瓶梅》的人将《金瓶梅》中那个清河县的主要地标拿来对照，竟然如出一辙！

据归来老师考证：李先芳是明嘉靖、万历年间的大名士，才华横溢，又颇具经商头脑，晚年富甲一方。除写文章施救济，他还经常给乡邻看病开方，经营药铺。李先芳一生走南闯北，在京生活10年，安徽3年，江西5年，杭州1年，会说多地方言。他阅历丰富，交友广博，风俗人情烂熟于胸，对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心怀憎恶。《金瓶梅》中的环境描写与李先芳家的花园和濮州城里外的地标高度相似。现有李先芳署名的《北山氏曰》《别业台记》，其文风与《金瓶梅》如出一人。《金瓶梅》中的反面人物形象，在李先芳的经历当中都有其生活原形，而且是其仇敌。李先芳官场失意，隐居乡野，酒肉声色，对朝廷不满，却有着士大夫的慷慨悲歌之情。李先芳风流倜傥，60多岁，每日还要美貌丫环服侍，直到70多岁双目失明，也是靠女仆为眼观世界，对歌舞厅的那些花事，似有“天上人间”之体验。没有这种花天酒地的生活经历，怎能写出《金瓶梅》。若说是巧合，如果一大堆巧合合到一个人身上，那就不是巧合。

其实，《金瓶梅》的作者究竟是谁并不是很重要。作为一个读书人，想读就读，不必过于纠结作者到底是谁。正如钱钟书所言，鸡蛋好吃就多吃点，干嘛非要找到下蛋的母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