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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娘：秋色坝上 秋色坝上 多年前，特格尔的一曲《天堂》，撩起了我一个浪漫的梦想——不论是哪一年天高云淡的时候，一定要在金色的风中漫步草原。迎着柔暖的阳光，倾听一曲悠扬的马头琴，看蓝蓝的天，悠悠的云，青青的草，卸下心头的负累，心随旷野，自由飞翔…… 终于，有一个契合心灵的机会，让我遐想的翅膀在秋色里悸动，思绪和飘飞的落叶一样，不间歇地一次次飞起，寻找梦幻的归一。兴奋的躁动和过度的期冀，让我忽略了一切繁文缛节，直奔此行的目的地——坝上草原！ 那辆布满征尘的大巴车载着我，一路穿行在如梦如幻的情境中。直到它风尘仆仆的停住了脚步，懵懵懂懂的我才睁大了眼睛，仔细打量眼前这片富丽堂皇的原野——你，原来就是你呀——我魂牵梦萦坝上草原！在此之前，我在歌曲里哼唱过你的韵律，我在电视剧里目睹过你的风采，我在人们的絮语中聆听过你的传奇。然而，那都是盲人摸象、隔靴搔痒，我和你依然素昧平生。 秋阳闪耀着百分百纯金的色彩，朗照于坝上的坦荡如砥，让我再次体验如梦如幻。莽莽苍苍的原野，冠盖如云的树木，青翠欲滴的草丛，遮蔽着星眸闪烁的湖泊；嬉戏的孩子，健硕的汉子，驰骋的骏马，搅动着野花们尽情的挥洒馨香。美丽的毡房在柔暖的阳光里，如娇媚的白云一样具有诱惑力。我贪婪地吸吮着牛奶一样香醇的空气，迎着佛手般的清风扑向了草原的秋色。 猝然想起了《诗经》里那隽永的篇章：“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我毫不犹疑的向那披了金纱的亭亭玉立的白桦林飞去，那就是我心仪已久的美啊，我欢呼着。没有红尘琐碎的烦忧，被草原的风牵着任性地向前奔跑着，就像是被牵着回家风筝。那袅袅而来的西风，似天籁般的歌声，鼓荡着我向着白桦林的纵深，就是那些海拔不高却重峦叠嶂的山峰，那里有我的天堂。 一丛丛一簇簇一团团的白桦树，风度翩翩地立在流金的山坡上，虽然没有蜀南竹海那般一泻千里，也没有赣南杜鹃的澎湃妖娆，更没有东北松涛的浩瀚无垠，可它依然是那样魅力四射，诱惑着我穷追不舍，甚至忽略了自己的存在。我在峻石巉岩中攀爬着，企图能在玉树临风里窥伺到飞羚野兔的踪迹，这也是他们的天堂哦。可是，我只捕捉到了风儿穿过百花百草时闪闪烁烁的金色羽翼，那令我知秋的蝶儿啊，匍匐在树的脚下，像是粉丝仰视偶像，要用自己的欢呼雀跃叠高他；更像是前辈拜别祖先，然后嵌入泥土，“化作春泥更护花”！ 默然回眸，视线划过另一边的山脚下，树丛的边缘是畅然排列的塔头墩子，它们生机勃勃的色彩又在勾引我的目光。追随着潺潺流水的欢鸣，我兴奋不已的脚步已近疯狂，连秋阳悄悄地勾勒下我的剪影都不晓得。其实，我是做了大自然的追随者……太阳笑得那么灿烂，林梢笑得那么妖娆，连水花笑得也那么妩媚，因为那些笑容都是纯金打造的哦。坝上草原，多么旖旎，多么仗义，多么奢侈，竟然西风做笔、阳光为墨，为我们挥就了一幅雍容典雅的山水长卷。 塔头墩子的尽头是一泓碧湖，原本青翠的枝叶，在白露的浸润里，熠熠生辉，金光灿灿，追寻着她们的梦翩翩起舞，还不时地在波光粼粼的湖水里照照自己的倩影……一路上洒下的欢笑都煽动着金色翅膀。当那些欢笑在静谧的湖畔掠过，岸边的水草忽闪着，仿佛少女害羞地眨着长长的睫毛，偷偷地瞄着野渡那儿横着的扁舟，生怕被蓝天上的白云掠走。 我停下来，倚着一颗粗壮的白桦树，静静地谛听旷野的呼吸，是那般的深邃，这是一种我不曾体验的律动，心绪也随着这韵律慢慢飘向湖的另一边、山的另一头，一直延伸到天地的尽头。这些隐匿在树荫中的湖水啊，清纯得可以媲美白雪公主的眼，不食人间烟火，又勾魂曳魄。我多想像白云那样俯身湖面，亲吻这蓝咯莹莹的涟漪，去探寻那里边蕴蓄着的古老而美丽的传说。那盈眶的泪水泫然欲滴，那袅袅的蜂腰楚楚动人，那飘逸婀娜的长袖啊，一定是朝着源头的方向谢长天：给她这样的得天独厚，让她这样妩媚动人，又远离喧嚣的滚滚红尘！ 那时那刻，我的心向那更深更浓的秋色里飞奔着，欢笑着……来圆这是一个梦，一个金色的梦，一个奢侈的梦，一个华丽的梦。那一片片金色叶子滑落在头顶，滑落在肩上，滑落到脚下，铺就了一片锦秀大地。我踏着那一香槟色的韵律，让《天堂》的乐曲在足下尽情的流淌着，一直向远方。爱你，坝上草原的山峦；爱你，坝上草原的湖泊；爱你，坝上草原的秋色…… 也许是得来不易的缘故，对这里的一切都觉得那么的依依不舍。就连早餐那一锅内容丰富的奶茶，翻滚出的幽香，仿佛都是沿着那古老而悠远的马头琴声而来；晚餐那一盘形式简约的手把肉，蒸腾的肥美，也如同是雕塑在那神奇而又灵动的蒙古餐桌之上；还有那甘醇芬芳的闷倒驴，把我的渴望与现实混淆得酣畅淋漓，一遍遍的在心里吼着降央卓玛的歌词：酒喝干 再斟满 今夜不醉不还……坝上草原，今夜终于寻到了你的怀抱，来到你的身边，那个心仪已久的“有美一人”就是我吗？你真的要与我偕藏一生吗？ 在如今这个时代，美好就像稀世珍宝一样可遇不可求。然而，我是幸运的，不偏不倚，不早不晚，就那么与他相遇了——那么惊世骇俗，那么洁净单纯，那么飘逸洒脱，泱泱尘世间，只有坝上秋色用清脆的笑声抒写心声。 还求什么呢？再无所求了，死而无憾了呀。在这金色的秋天里，在这金碧辉煌的坝上，我已被白桦浓醉，我已被草原浸染，我的爱也被染上了绚丽的色彩，这华丽的邂逅将在我的生命里延伸，就是这样倾心已久一见钟情，我与草原今生注定会有一场爱，也许是天地不吝啬它的流金岁月与锦绣奢华，一任我去追求。我从心底感激上苍对我的眷顾，直到地老天荒——只有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痴痴的我，而我又有一个痴痴的心愿。 秋色坝上，你就是我的天堂！ 2016年1月10日 作者简介 林娘，原名王春阳。女，汉族，退休前系哈尔滨市平房区英才学校语文教师。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哈尔滨语文研究会员，现任《黑龙江教育》教育随笔专栏特约作家。 在教学之余坚持文学创作，三十年笔耕不辍。曾在《黑龙江晨报》《大庆日报》《新晚报》《生活报》《兰州铁道报》《岁月》《黑龙江作家》《萨尔图》《上京文学》《东方散文》《舜乡》《大北方》等多家报刊杂志上发表散文和诗歌；出版了诗集《惊回首》，散文集《人间春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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