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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荷:生命之瞬

 妙趣横生 2020-0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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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荷:生命之瞬


 生命之瞬

  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这篇文章也许与你生活里的某些故事雷同,不同的是我把它一笔一画变成了文字。在现实中这种雷同是不多见的,在一个人的一生里也很少有这样的雷同出现。雷同的结果,最终是文字雕刻了生活,或者说生活演绎了文字,无论如何,两者都是出自一个故事罢了。谁都知道,一旦生命与文字结下了缘分,就成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也许你会发现生命里有一种东西,竟然应该可以长久地留存下去,这种现象就是我所说的文字,文字里有用光阴写成的故事,故事里有我们所谓的精神。

  有时候我写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竟然都不知道哪个是最初的根源。我避不开那些尖锐的字眼,那些字眼是“真善”与“虚伪”。前者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做人的操守,而后者却是越来越锐利的对抗的武器,它对少年的我们没有用处,但对于成年的我们来说却是糟糕的开始。曾经有一个时期,我经常听到一种冰裂一样的声音,在脑里风擎电驰一般流淌过去,又流淌回来。那是一种让人寒颤的冷笑,音质尖锐而犀利,能够划破你的肌肤和目光。

  最早听到这种声音时,我大概六七岁,一次和同村的一个小女孩玩耍,玩着玩着因一件事情开始争吵,两个人互不相让,都哭了。后来那个女孩回家把我们吵架的事情告诉了她的母亲,她母亲又找了我的母亲,自然我母亲将我训斥了一顿,下令再也不许和那个女孩玩了。大概同时,她的母亲也下令不让她再到我家里来,两家大人的声张之势在外人眼里几乎就是仇敌。幼小的我一值在想,事情没有那么严重吧,不就是吵了个架吗,毕竟我们平日还是不错的朋友。怎么想也想不通,以为那不过是小孩子之间不可避免的个性使然,心不服气,嘴不饶人。后来我才知道,因那件事,她的母亲狠狠地埋怨了我母亲一通,说你知道吗?你女儿骂我女儿了!

  我自然是惊呆了。事实的真相是,我没有骂她。对于一个女孩儿来说,骂人是一件很羞耻的事,何况事情发生在我和一位要好的伙伴身上。但我们毕竟是小孩子,经过多日的委屈、纠结之后,不久又在一起玩耍了,只不过从此,我在她面前特别警惕起来,如果发现对方有较真的的苗头就赶紧溜开,绝对不继续发生言语的冲突,等过一段时间和颜悦色,才能再在一起玩耍。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读完初中。但那时她却越来越习惯了撒谎,大家也都不再相信她了。经常看到她母亲到人家家里赔不是,从前是她母亲咄咄逼人地去找人家的父亲母亲,后来则成了她家里人挨家挨户去给人家道歉。日子久了她母亲大概也累了,索性不管她的事,让她放任自流任性妄为起来。有几次她和同学闹别扭,人家的母亲找了来骂,看来那位母亲也不是个善茬。有一次她给老师说,一位女同学在与某某搞恋爱呢。就是因为随口说的这句话,让老师大惊失色,于是把那位女同学找去严肃地谈了话。这位女同学一气之下跑回家,再也不来上学了。当老师终于发觉那位女同学原来是被冤枉后,时间已过去好几个月了。这位被冤枉的女同学,后来嫁给了一个煤矿工人,日子过得还算可以,只是可惜了当年她的学习成绩,因为一个谎言导致了她的休学。

  总爱撒谎的那位同学,后来有过一次机会。有个马戏团的人看她长得漂亮,在征求她家人的意见后,把她叫去当演员学戏,由此离开了村子。不知何故,十多年后她又回来了,和她年迈的父母一同过着与她这个年龄大不相同的日子。那时的她思维有些混乱,说话颠三倒四。两条原本油亮的辫子枯草一般蓬在后脑勺上,走起路来扭着原本应该苗条的粗壮的腰肢。终日在家里帮她母亲收拾东西,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在村里晃来晃去。她大概一直都没有正经与一个男人结婚。每当看到她,我就一阵难过,很怕与她对视,其实也不可能有对视的机会,只要有她在的地方,总会发现她的眼睛不停地搜寻着什么,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周围环境,不在你的身上,她的心和她的目光一样仿佛是空的。

  说实话,我们两个在一起玩耍的时候还真的没有翻过脸,起码表面上没有,现在想起来仍然这么认为,两个从小就很要好的伙伴呀,怎么能为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就让我们的友谊淹没在谎言之中呢?我有时很想和她再吵一回,再在一起登山下河,无忧无虑地玩耍。然而,两股不同轨道上的车,走的不是一条道,终归要奔向两个不同的方向。我想,当年我应该问她一问,你撒谎的目的何在?如果她有一个明理的家长,或许也可以劝劝她,早一点纠正她的不良意识。可是我们都没有做。她母亲用家长的威风,助长了她心理上的满足,她就这样过着一个女孩在成长路上的异样的生活,在屡屡让别人伤心落泪之后,最终自己落得个这样恓惶的结果。现在我竟有些自责了,责怪她的母亲和她的家人,在一棵小树刚要成长的时候,就无睹它的枝节旁逸斜出而不加理会,听其自然,以致造成难以嘉木成材的恶果。从此,我开始理解了那些喜欢恶语中伤别人的人,怜悯地看着那些远远扔过来的如刀般锋利的目光,我知道这样的人的命运的终端终究会换来些什么。 

  她的哥哥不知因为什么后来被公安抓走了,村里人都说她哥哥是她母亲惯的,她母亲则很委屈,一辈子的劳累和溺爱最终竟落了个不是,与谁说能说得过去?于是原本可以安享晚年的她,鬓角过早地生出了白发,原本可以在家含饴弄孙的老人,整天为儿子的事而牵挂、奔波……

  许多年前曾在网络论坛认识一个女学生,因为年少的缘故,她很少跟在我们女性作者的贴后点评,更多的是跟在几个成熟的男作者的贴子后面,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网络上的事现实中也无从考察,能够确认的是她后来竟然爱上了一个男写手。失去常规,悲剧这就来了。悲剧不在于她而在于我们几个女作者,因为大家也很喜欢跟那个男性作者的贴子,嫉妒心使然,导致她在我们女作者的贴子下每天悄悄地跟踪,留下一些模棱两可吃醋拈酸的评语,甚至含沙射影地漫骂,大家追究起来,向管理员提出申诉,责罚于她,这下她慌了,连忙发誓那个漫骂者并不是她本人而是另有其人,那么有人就查到她的QQ空间,里面拷出也曾发表在论坛里的同样的文章。这下让她不知所措,急忙把空间里的内容删了。

  后来这个女生心生一计,打电话给我们一一道歉,并发誓说再也不这么做了。她的誓言 内容是“如果再继续这样做的话就会天打雷劈,父母家人……”我在这里用省略号代替她的毒咒。但是一转头,她便在另一个时间里和管理员状告我们打电话骚扰她谩骂她,管理员公开了她的状告并批评了我们这些女作者,从而引起了大家的愤怒。

  这件事把论坛搅得沸沸扬扬。持续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沉寂了,她也很少再来这个论坛。大约一年之后,有一天她又登录论坛,发贴说她的父亲遭遇了车祸,用几百字的语言表达着内心的痛苦。看她在论坛里哭忆她的父亲,我们也都替她感到难过,在大家的安抚中,忽然想到当年她出尔反尔的举动,那个为给自己的诬告解脱而对天的誓言,何尝不是对她父母的诅咒呢?

  或许家庭的变故给她的打击太大,是她有生以来最大的不幸;或许父亲的去世是她第一次遇到的生命离别,是她有生以来从未遇到过的伤悲,总之她在发过那个忆父的贴子之后就销声匿迹了。事过境迁,谁也没再把她放在心上,以及她的痛苦。这事却让我思忖良久。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让三分心平气和,要知道让人不是怕人,宽容不是软弱,毕竟甘瓜苦蒂,天下物无全美,在某一件事情上,我们都太过于满足自己的情绪,而不惜将对错是非找寻到底,而她更不惜为了心里的那份虚荣满足将错误进行到底……

  这两个故事,是我在人生道路上遇见的两段小小的插曲。

  人生就如同一条道路,在我们身后,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陆续走来。我想多年之后,这条曾经留下过我们脚印的道路,一定会再次发生一些曲折的故事。一路上,他们懵懂地做着一些不该做的傻事,于是多少年后,就在你将要把它遗忘之时,它却仍然在现实的社会里如影相随。我想告诉年轻的他们这样一种做人的道理,可是生命太短暂了,时光太匆忙了,有些情节你想记住,却又匆忙得你不能完整地记住,更何谈回忆。我试探着写下这些文字,等我写完了,发现心田也早已经潮湿,疼痛之中,带了无尽的惋惜。而我写下这些文字的初衷是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都不重要了。我想我所做的,就是稍稍平衡一下所有人的心态,不想让你再有遗憾。之所以有那么多的忏悔等待在你的生命里,一直等到生命的叶落花飞,最终飘逝成一种遗恨,应该都是有起因的,那个最终的遗恨,就是后来我们无法提起的原因。

  还记得她当初的毒誓吗?不知她会不会为此深深地懊悔?我为她婉惜,花一样的年纪,怎么会有这么扭曲的心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无论年龄、阅历有多大距离,我们都不是过于相信宿命的人。

  

  作者简介:

  若荷,本名宋尚明,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作品发表《中华散文》《散文百家》《山东文学》《山西文学》《时代文学》《四川文学》《中国铁路文艺》《中国公路文化》《满族文学》《名作欣赏》《厦门文学》《青海湖》《青年作家》《黄河文学》《青岛文学》《芒种》《岁月》《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等国内外数百家报刊数百万字。作品选入各年度散文选本,代表作选入《中国散文家作品集》《中国散文大系》,个人辞条收录《中国散文家大辞典》;数十篇作品选入中、高考模拟试卷及中学生拓展阅读课本。着有《悠悠茶香》《高天上的流云》《像一片叶子一样成长》《善良如嘉木》等散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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