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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懋：散文诗四首
（一）秋风 秋天是流水里的影子，也是空气里随意漂流的错觉；拥有了秋风，就拥有了季节。总是秋风鞭挞寒冬，迎接春风。 冬天是凝固的。秋风翻过冬天的山头，跨越冬天凝结的静止的思绪，走到冬天的那边，和春风对接。 也有人说：秋风被冬天的棉絮覆盖了，被冬天吃进了冰里；秋风拥有秋的季节，雪花拥有冬的季节，春天拥有期望和沉思的延续，春风和秋风只是一条彩带， 被冬天剪彩的剪刀剪断了。而季节说：春风是春天的手，夏风是夏天的脚，秋风是秋天斑驳飘扬的发辫，冬风是冬天的摇篮曲。人生是从摇篮曲开始的，没有浪漫的结尾，只有一个匆匆的故事。 秋天不会停留在哪个角落；秋天在风中漫步，走到哪里，哪里就是秋天的思想。 秋风是对的。秋风走得越快越猛，败叶就飘得越远，春风就来得越快。 （二）归途 沙漠的特点是掩盖足迹和归途。足迹是一片沉浮的落叶，归途是一片没岸的海；寻找归途，就是寻找渺茫的海岸。 归途只是一个绚丽的梦；那里不是家，也不是小憩的茅草屋。在旅途中，每个人都是流浪者；在光阴中每个人都是无产者。拥有是虚幻的连续，终点是一无所有的省略号。 在无尽的沙漠里，一直向前就是归途；在思想的波涛里，嘎然而止就是归途；在生命里，归途仅仅是一个不能回去的回首。 归途在悔恨中歌唱，歌声在无声中回荡；简单，简单得漆黑、洁白。 一杯苦酒一定会沉醉归途；一朵忧愁也一定会摇睡归途；也许从开始，归途仅仅是一个幻觉，像雾、是雾，是雾中的影子，是一个新概念的诞生，是空白的代词。 （三）错车 列车在铁轨上疾驰，车窗外划过的是江山的年轮。物体运动在目光里；向往运动在思想里。目光和思想留下的是消失的记忆?????? 列车有去有来，就像对面走来的人，和你擦肩而过。擦肩而过的你，和擦肩而过的他，有过曾经的相识吗？留下了对方的印象吗？就像把石头丢进河里，石头留下了，河水流走了。 错车的时候，两列车擦肩而过；两排面对的车窗，两排车窗里的目光，目光后面的一掠而过的模糊的对望中的内含，谁看到了什么呢？是世界的开始或结束？是生命的开始或殒落？两面都闪过地老天荒的嘲笑。你看过来了，他看过去了，都在有中看到了没有。 错车时心情是掠过的风；错车时感觉没的翅膀。心没有飞翔，山川也没有飞翔。 有时候错车就像一扇门，开着，但对面的你进不去，对面的他也过不来。谁都没来得及猜想，答案就已经贴进了历史。擦肩而过的宽厚，敞开着的不幸或幸运。 错车是光阴的哲学，你为什么要看清对面呢？ 记住对面就是栽下痛苦的种子。记忆有时候很坏，让你无法躲开想躲开的那个片段。 （四）小水珠儿 小水珠儿很小，在一弯草叶上平静的躺着。小水珠儿没有思索，也没有悲伤和欢乐；就那样默默的躺在那里，用稚气的目光望着外面的世界。 小水珠儿虽然很小，但小水珠儿里却装着外面的一切。一切中有天空、太阳；有一朵朵飘向天边的云彩；有浩瀚的夜空和漫天眨眼的星星；有弯弯的月亮和圆圆的月亮；有一掠而过的鸟儿和蝴蝶；也有很多小飞虫。 那么，很小的小水珠儿为什么能装下外面的一切呢？外面的一切为什么能装进小水珠儿呢？ 风和蜻蜓从小水珠儿的身边无声地走过，什么也没说，很沉默。 小水珠儿是不寂寞的，因为太阳和云朵在它的胸中说话，星星在小水珠儿的世界里调皮地眨着眼，为它唱着催眠曲；蜻蜓和小草躺在小水珠儿里陪它一起睡觉，小水珠儿睡得很香很甜。 小水珠儿很小很小，只躺在一枚草叶儿上。外面的一切可以化成无数个小水珠儿那么大；外面的一切也可以装进无数个小水珠儿。但是，很大的外面却被小水珠儿装进去，是外面的一切住进了小水珠的家，还是小水珠儿住进了外面的家？ 小水珠儿沉默着，外面的一切也沉默着；外面和小水珠儿都完成了一个童话里的童话。 作者简介：孙立民；男；1954年生人。祖籍山东即墨，居三棵槐树村。着有诗歌、散文、小说、歌词；电影、电视、小品剧本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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