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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光瑞小说：陷阱 （小小说）陷阱 真惬意！ 露露小姐歪倒在我的怀里。娇嗔地搂着我的脖子，亲昵地嗤笑着。这小妮子，倒颇令人心醉的。我抚摸着她那半裸着的丰腴圆滑光洁的肩膀，吻着她那颇令人着迷，带有挑逗性眼神儿的丹凤眼，心想：女人就是贱！十八九的大姑娘在这种风月场合瞎混，还不就是图希钱，钱呐，真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澎嚓嚓，澎嚓嚓。”摇滚乐那激荡人心的音符，不时地从后面歌舞厅里传出，窗上晃动着在昏朦灯光下成双成对搂抱着的人影儿。浪荡的，摄人魂魄的笑声、歌声、哼叽声此起彼伏。 那是我和露露刚刚走出的地方。连酒水，带点歌，加小费，我已扔在那儿近千元了。 妈的，迷人的陷阱！ “说，算我，你已经吻过多少个女人了？”露露半张着圆圆的小嘴儿低声问我。 这小妮子，还挺鬼！知道怎么样逗人。我也来玩玩她：“实话告诉你，我离婚了，三年了，几次都想找一个合适的，这不，天老爷开恩把你赏赐给我了嘛！” “哼，说谎都不脸红！你们男人都是一套号的，我才不管你有没有家呢，要干实际的，就大方点，先上货！”小露露一反温柔之态，泼妇一般向我发动进攻。 唉，猎物尚未到手，还是委屈一点吧：“露露，我可是真爱你啊！” “够了，谁还不知道你们男人？哼！拿来——”她向我伸出手。 “什么？” “把老娘骗出来总得先交点润身费吧？” 这小丫头，真他娘的！以往的那些都是先搭上手后才——可她，唉，一不做二不休，露水夫妻的基础就是钱嘛！ 我扯开衣服，从兜里那捆主任让我存上而我却未去存的营业款中拽出二张“老人头”：“小意思，大头的得——” “好，好，你真是好大哥！”她一把抢过票子，腥红的嘴唇便印到了我的腮上。 这小妮子也真他妈够浪的！肉感极浓的身子紧紧地向我靠，撩拨得我这不安份的神经更加放肆，手便不自主地滑向她那神秘的领地…… “干他妈什么？站住！”一声喝，将我从沉醉中惊醒。 幽暗的小巷里站着一个凶神恶煞般的男人，手里拎着明晃晃的三角刮刀，被远处的路灯光一晃，发现惨白的瘆人光芒。我吓得一哆嗦，忙放下小露露：“咋，咋，咋回事儿？” “咋回事儿？妈的，勾搭人家老婆不犯法吗？说，咋办吧？”大汉气势汹汹，手里不停地掂着那三角刮刀。小露露这会儿也他妈变了态，跑到大汉面前说：“这小子露白了，是个大家伙！要，他不敢报案的！” 很明显，我被耍了。 我这款全是公款呐！为了跳舞，搞女人，我已贪污挪用了好大一笔公款，不报案还怕查呢，这要是——唉，屋漏偏逢连夜雨，真他娘的！ “快掏钱！你们他妈的这些王八蛋，老百姓的血汗钱你们他妈的也敢花，吃喝抽嫖赌贪，坏事都让你们做绝了！老子今天也要花花你们这不义之财！”大汉骂个不停。 没办法，活命要紧，掏吧。我将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他们，又翻开口袋让他们看。两人相信了。便狞笑着远去。我想骂，骂不出来，想喊，又没有勇气，我呆呆地坐在这幽暗的小巷里茫然不知所措。 突然，一道闪电划开了夜幕。我发现，脚下有我刚才翻口袋时掉下的工作证。工作证里放有我和妻子的合影。 我忙拣起来，放在胸口，我知道，尽管是在黑黑的夜里，我那整天对我吼叫、磨叨的妻子是在对我笑着的。 那笑是那么的纯洁，那么的高尚、那么的坚贞…… 而我—— “咔嚓”!一声炸雷响了，雨点哗哗落下，淋成落汤鸡的我也终于明白了——回家！ 宁可挨“母夜叉”般妻子的风雨雷电，也绝不再去享受这温柔的春雨潇潇。 舞厅，陷阱啊！ （此文写于1988年） 作者简介 齐光瑞。文化学者。畅销书作家。原《北方文学》杂志社总编辑。出版的作品有：写作指导理论文集《纪实文学的写作艺术》《手把手教你写新闻》，小说集《万紫千红总是春》，散文集《挥斥方遒》、《关东风情》、《趣说水浒》，戏剧集《风流村》等。畅销书有：长篇小说《绝对新闻》、《作协大院》；文艺评点随笔《活色生香话水浒》等书籍。策划、编剧并参演过的电视剧《讨个老婆过大年》、《乡村网事》等获国家文化部创作优秀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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