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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苏嘉鸿:古墓秘事(10)

 妙趣横生 2020-07-17

【连载】苏嘉鸿:古墓秘事(10)

第十章 惊天秘密

  原来,前些日子,杨老蔫借了同村祝大福一些钱,出山购买打猎用的弹药,说好打些大野物换钱,几日后便可还他。说来杨老蔫也是点背,他在附近林中转了几天都是一无所获,只打了些野兔山鸡之类的不值钱的小东西。后来同村有人对他说,经常看到苍龙岭上有一条白色野狼王出现,那可是值钱的家伙。一张皮子拿到奉天可以卖到20多块大洋。

  但让杨老蔫为难的是苍龙岭历来不许进入,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怎么办呢?杨老蔫虽然平时少言寡语,但也是个红脸汉子,为人处世,说到哪里就会有做到哪里。眼看着还债的日期一天天的迫近,杨老蔫心一横,管它什么祖训村规呢,先去打了野狼王再说。

  于是,天还没亮,杨老蔫便早早起来,拿了头天晚上就已经擦好的猎枪,填好弹药,带着兽夹子和一些狩猎必备物品,偷偷的向苍龙岭而来。当他走到岭下山脚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的亮了。不远处就是每年祭祀的古庙,过了古庙便是苍龙岭的密林了,也就是据说野狼王经常出没的地方。

  杨老蔫挎着猎枪兴冲冲的来到古庙前,刚想从古庙旁绕过去,却隐约发现庙门口的香炉旁趴着一个人。出于好奇,杨老蔫摘下猎枪,双手紧握着走了过去。到跟前仔细观瞧,感觉这一身衣服挺眼熟呢,他用脚把这人翻过来一看,呦,这不是昨日和自己喝酒的那位收山货的朋友吗?怎么会晕倒在这里?身上还有好多的血迹。杨老蔫想了想,打野狼王的事情以后再说,人命攸关,还是先救人要紧。想到这里,他把猎枪挎到胸前,然后把昏迷不醒的念祖扶到背上,背着念祖下了山岭!

  念祖听完,不由得眼角湿润,哽咽着想说些感谢的话,可是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这个时候,救命的恩德又怎么是一个谢字所能报答的呢。杨老蔫看出了念祖的心情,只是一个劲的安慰他,让他好好养伤。

  就这样,念祖在杨老蔫家里养病一晃就是半年。在杨老蔫的精心照顾下,念祖的身体恢复的很快,可是从此落下了耳背的残疾。与他交谈必须大声讲话,要不然就听不清楚。而前胸的尸毒也是要经常用糯米拔毒。一直以来,杨老蔫从未问过念祖是如何受伤的。念祖心中明白,杨大哥可能也猜到了几分。两个人就这样彼此从不说破,但有些事也是心照不宣的!

  半年过去,念祖感觉亏欠杨大哥太多,正巧有一天杨老蔫的邻居杨覃父亲病亡,过来找杨老蔫帮忙抬棺。念祖和他聊个几句,听他说这附近没有个好的阴阳先生,村里的婚葬嫁娶都是随意置办。念祖一听,心中一动。对杨覃讲了一套用阴阳风水择坟地的话语,杨覃听得目瞪口呆,十分的信服,马上请求念祖给他父亲寻个好的埋身之所。

  念祖说可以帮他寻一处泽荫子孙的富贵之穴,但是也要杨覃给他四下传播一番,这杨覃本就是口快好说的人,连忙点头应承下来。于是,念祖在附近一处山根下给他看了一个上好的墓穴,这里阴阳不冲,山环聚气,水抱藏风,虽不主贵,但绝对是大富之地。看好墓穴之后,念祖又给杨覃择好出殡的时辰,然后一行出殡的队伍便浩浩荡荡的吹打着出发了。

  杨覃这人倒也不食言,逢人便说杨老蔫家的亲戚何聋子(念祖)算卦占卜,阴阳风水无所不精,简直就是袁天罡转世,刘伯温下凡了。让他一传,把念祖传的神乎其神。一时间,村里屯外的人,只要有个大事小情的都来先念祖,念祖也不贪财,只是收些小钱,遇到贫困的人,他反而自己掏出钱财来接济人家。就这样在杨老蔫家也不算白吃白喝了,念祖心里稍感安慰一些。

  一晃三年过去了,念祖几次想要离开祝家屯回鸡公山去,可是,他还始终惦记着何三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念先,每次出去给人看风水,都暗地打听何三和念先的下落,可是三年过去了,依旧是音信皆无。

  后来,杨老蔫进山打猎遇到黑瞎子,被抓个半死,辛亏遇到去山里采榛子的村民,把他救了回来,回到家因为伤势太重,没过几天就一命呜呼了。念祖心中悲痛不已。匆匆的安葬了杨老蔫,念祖盘算着回鸡公山一趟,看看何三是否已经回了鸡公山。事情有个着落,自己也省着整日的惦记,还有就是探望一下哈昆都的后人何禺,作为僰人,自己及族人都有保护哈昆都血脉的使命!

  安排妥当后,念祖带着积攒多年的盘缠雇了一辆马车到哈尔滨,然后坐火车进关里,再换车直奔鸡公山。

  当时国内形势混乱,各地军阀相互残杀,苛捐杂税使得民不聊生。一些老百姓被迫无奈进山当起了土匪。最猖獗的时候,一座山上竟有七八股土匪。有的土匪是被生活所迫,原本都是善良的农民,这些人只是打劫一些财物,并不伤人命。而有的土匪却是一些地痞无赖和逃兵汇聚一起,这些人心狠手辣,十分的歹毒,经常下山打家劫舍,祸害百姓。

  鸡公山上就有这么一股强悍的土匪,匪首名叫马少方,绰号‘草不生’就是说他所过之处,钱财刮尽,寸草不生。这个马少方本来是鸡公山下申阳城的联防队长,因为酒后乱性,糟蹋了申阳县长的三姨太,县长大怒,要将他正法。这小子就一看事不好,反倒先下手为强。带着平时和自己吃喝嫖赌的几个手下连夜把县长一家十三口都给杀了。申阳城是待不下去了,于是带着人上了鸡公山落草为寇,占山为王。由于分赃公平,使得他在鸡公山名声大噪,远近来投靠的匪众较多,渐渐的便在鸡公山成为了一股势力最强的土匪。

  再说念祖日夜兼程的赶回到鸡公山,进到村里一看,当时就惊呆了。念祖看到的是一片残垣断壁。他寻遍村寨才找到几个刚刚搬回来的族人,他们看到念祖,不由得悲痛交加,向念祖哭诉了这里一年前发生的大事。

  原来,一年前马少方看中了寨里一户人家的闺女,让小喽啰送信,说让把闺女送到山上去做压寨夫人。如果抗拒,他就要血洗村寨。由于族长九叔一走两年没有音信,村里群龙无首,而这马少方说的出做得到。大家都很害怕,所以全村人一商议,决定连夜逃难,四下散去。大家逃到哪里的都有,哈昆都的嫡系后人何禺也带着三房老婆跟着众人逃的不知踪迹。只留下一些老弱病残不能行动的人,被闻讯赶来的马少方盛怒之下全部杀害,又放火烧了村寨!

  念祖听完后怒火中烧,恨不得剥了马少方的人皮。但是,马少方人多势众,而眼下更重要的是寻找何禺和何三的下落。他决定暂忍这口气,等找到何禺再说。如果找不到的话,那自己就先回东北等待何三的消息。念祖告诉这几个族人自己在关外的住址,如果何禺或者何三回来,一定要捎信给他。族人点头答应,然后依依不舍的送出了很远,念祖才挥泪直奔申阳而去。

  在申阳城转了几天,也没有打探到何禺的下落,无奈之下,念祖决定先返回关外。就在念祖离开申阳的头一天夜里,鸡公山上的土匪头子马少方半夜里被人神秘的杀死,第二天早上有巡逻的喽啰发现了马少方的头颅血淋淋的挂在聚义堂前的旗杆上,一时间风言风语,说是半夜的时候,申阳县长显灵临割了马少方的脑袋,还有的说是其他山寨的土匪花千金雇人杀了马少方,总之马少方的死被人传的神乎其神,可是到最后也没人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如果有,那么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念祖!

  念祖回到东北之后,一边打听何三的消息,一边继续做阴阳先生。

  就这样,时间匆匆,念祖在祝家屯一住又是二十年,那时已是一九五九年,全国都已经解放多年了。

  突然有一天,一个操河南口音的汉子来到村里找何念祖,问了很多人,最后大家才知道,他要找的是村里的阴阳先生何聋子。

  有好事的人带着汉子去了念祖的家,汉子是闯关东过来的人,来时有人求他捎信给念祖,说是解放后,何禺搬回了鸡公山,去年老来得子,希望念祖能回去看看,而且有事相托。念祖这时也已经到了知命之年,听到消息兴奋异常,于是二次返回鸡公山。

  当时正值三年自然灾害,家家都是餐不裹腹,何禺常年疾病缠身,他家的日子更是苦不堪言。三房老婆按照新中国婚姻法的规定,必须实行一夫一妻制,所以何禺被迫与她们中的两位离婚,剩下最小的一房老婆去年破天荒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喜极而泣的何禺给儿子取名何复国,小名求子,意为求到的儿子。然而,他老婆却因为年龄大产子,难产而死。何禺见到念祖后,泣不成声说自己病入膏肓,怕是不行了,请求念祖抚养自己的儿子,不要断了僰侯的血脉。念祖含泪答应下来。

  没过多久,何禺便撒手人寰了。心情黯然的念祖安葬好何禺之后,便带着年仅两岁的求子回到了东北。为了让求子有个伴,念祖又收养了一个被逃荒到东北的夫妻遗弃的女婴,这个女婴就是二丫!

  聋爷勉强讲到这里,已经面色苍白,冷汗湿透了花白的鬓角。我赶紧拿起毛巾给他擦拭“爷,别说了,您赶紧休息一会儿。”二丫也心疼的道:“您快歇一歇吧,说了这么久,您不要命啦,这都快半夜了,我去做饭!”说罢转身去了厨房。

  听二丫一说,我才发现屋里的电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她打开了,窗外早就月上中天。抬头看墙上的老式挂钟,指针已经到了11点。

  不知不觉听聋爷讲到了这么晚,我虽然也感到有些饿,但是此时无暇顾及了。聋爷的故事塞满了我的大脑,一个大山里普通的农家孩子,突然间变成了古老僰族的嫡系传人,这种转变怕是很多人都一时无法接受。

  我低头看了看聋爷,老爷子真有些累了,闭着眼睛躺在那儿疲惫的喘息。看着聋爷苍老的脸庞,我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年轻的念祖与黑煞搏斗的样子,那样真实,仿佛就在我的身边发生的一般。现在的我知道了自己是一名僰人,今后的路该如何去走呢?是一成不变的继续伐木工人的生活?还是像聋爷一样继承僰人的古老使命,走上一条寻找灵符的艰辛之路呢?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二丫已经把饭菜做好,招呼我去吃饭。她又端了一碗小米粥过来喂聋爷。我这才想起自己从大早上赶火车到现在一整天没吃东西,饭菜的香气引诱的我暂时忘记了那些乱糟糟的事情,甩开腮帮子一顿风卷残云,桌上的东西被我吃掉十之八九。这时才想起二丫还没吃呢,看着最后一个被咬了一口的玉米饼子,咂咂嘴放回到盆里,起身来到炕边。

  二丫正用小勺一点点的喂聋爷,聋爷勉强喝了几口,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我赶紧把老爷子扶坐起来,轻轻给他梳理后背。老爷子的咳嗦却停不下来了,最后一张口竟然吐出了一口黑血!

  这可吓坏了我和二丫,二丫手忙脚乱的给他擦拭胸前的血迹,我一看,这样拖下去可不行,起身就要去村里找马车,带老爷子去镇里的卫生院。

  聋爷吐出了那口血之后,咳嗽反而轻了很多。看到我要去找车,他忙抬起手轻轻的摆了摆,示意我不要去。

  老爷子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他若是不同意的事情,十匹马都拉不回来。无奈,我只好又坐下,握着他的手含着眼泪劝道:“爷,您怎么还这么犟呢,看您折腾这样,我和二丫心里有多难受,您知道吗?”平时楞小子一样的二丫,这时也六神无主,只剩下哭泣的份了!

  聋爷又咳嗽了一会,边喘息着边说:“来不及了,趁着爷还能说出来话,我还有一些事要交代。” 听老爷子说出这样的话,我的心像猫抓的一样难受,强忍着眼泪说:“爷,您说吧,我们都听着呢!”

  聋爷强打起精神,紧握着我的手说:“求子,爷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让龟甲复原,完成祖宗遗训!为了它,我爹惨死古墓,兄弟念先和三儿不知下落。这些年,我无时无刻不惦记着那座古墓,这也是我为什么大半辈子不离开这里的原因之一,我总想着能把伤养好,再进古墓。可是没想到,这伤势一年年加重,让我有心无力了!”

  聋爷说的有些急促,引得又咳嗽了一会,才接着说:“现在,寻回灵符的事,就落在你的身上了!”

  听老爷子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心想那东西弄出来也不过是个古董而已,找全它又能如何?难道还要去开启天洞不成?如果按老爷子所讲,那天洞里的暗灵珠真的有庇护僰族的魔力,为什么最后却要遭受灭族之灾呢?一块龟甲真的那么重要?除了眼前气息奄奄的爷爷,其它事对于我来说,都像天方夜谭一般遥不可及,可是老爷子竟然真的让我继承他们没有做完的事,我又哪里有那样的本领。

  看我久久没有回应,聋爷看出我的疑惑。郑重的对我说:“求子,你若是不想看到咱们僰人消亡,就必须担负起这个重任!”

  我觉得老爷子的话有些严重了,就说:“爷,咱们在这里平平安安的繁衍生息下去,僰族的血脉也会不断传承,这才是重振僰族的明智之举,何必非要聚齐灵符找到暗灵珠?”

  没想到,这一句话竟惹得老爷子发了怒。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是一用力又剧烈咳嗽起来,憋的满面通红瞪着我。

  我自知惹了祸,赶紧扶住他,说道:“爷,您别生气,您也知道我,就是心直口快。其实我只是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也不赖,过两年我娶个媳妇给您生几个重孙子孙女,重孙子再继续生,您还愁僰族不壮大吗?”我说这些话,也不过是哄哄老爷子的,压根我就没想过那么远的事儿。

  聋爷情绪稳定了一些,他靠在摞起的棉被上喘了一阵,叹口气道:“傻孩子,你哪里知道,如果事情真的这样简单,还至于为了灵符死那么多人吗?咱们僰人自僰侯哈昆都仙逝之后,灾难不断,从强大的僰国迅速衰败,一直到明代灭族,这背后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啊!”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

  苏嘉鸿,笔名漠漠弘尘,男,1978年出生于黑龙江省双城区,民族满,中共党员。著作有:长篇小说《老北风》、《古墓秘事》、中篇小说《天下魍魉传》、《荒冢魅影》、《古堡枪声》、《反恐大队》《县太爷智斗霸江龙》等十余部。诗歌、散文《那一抹离殇》、《人生若只如初见-爱的吻痕》等,先后在国内网站及刊物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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