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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宜尧：牵心的秋风 牵心的秋风 夜深了。起风了。秋凉了。 老宅的院子，风劲疾走，苍老浑厚。 晾衣架微微摇晃，没有一点的悲悯，似乎悠然，似乎淡然，似乎清闲。顺着风的方向一摆一摆。 我停下手中的键盘，看着晾衣架的衣物发呆，秋风的匆忙与萧瑟，禁不住心头一惊，生起无限的凉意。 在我的记忆里，初秋的风，依然有着和煦的味道。照在父亲的草帽上，父亲的背上。落着几只懒散的苍蝇，像是经过一夜的饥寒，一动不动地趴在上面。轻柔的风，掀动了苍蝇的翅膀，麻木的神情已经再没了夏日的生机盎然。 在丝丝入扣的秋风里，吹走了父亲的容颜，吹开了一脸的皱纹与沧桑。 金黄的稻谷齐刷刷的倒在大地的怀里，父亲的镰不急不缓，犹如渐老的秋风，蹒跚从容。透着成熟老练，也透出一种悲凉。父亲不说话，镰与谷经过时光的摩挲，镰的刃变得明亮而老钝，却再不经使。 柔也秋风烈也秋风。一丝丝的风寒，从轻柔到刚劲，每一丝都书写着诗的忧郁与情怀。 落叶是秋风的画卷。渐起的风每一次经过，都会留下重重的一抹。夏的老绿成了秋的金黄，叶上的片片斑驳，是风的驻足。风是大手笔，满目山河，层林尽染，那一抹耀眼的嫣红，涂抹出最艳丽的浓妆。 雨是秋风的眼泪。雨的一次一次不期而遇，把秋天抒写着一次比一次的悲凉。更多的是打落的叶片，有着硬度的金黄成了枯萎，生命的光泽渐行渐远，无疑，雨成了悲凉的旁白。有金属的厚重，有泥土的柔和，有滴滴答答的清脆。母亲犹如一片老去的叶子，在秋风凉起，在骤雨初歇时，淡然地走完了略带痛苦的一生。我不知道，她的世界里有多少遗憾，只是我没能给她更多的幸福。那夜，仿佛是我一生最悲凉的夜，她就那么突然地消失了。此后又常在我记忆里幻影幻现，我常常是一脸的泪水，醒来或突然转身，又实在捕捉不到。 仰望苍穹，泪已成行！ 在这凉意渐浓的夜晚，只有秋风知道我的悲伤，它吹疼了我的脸颊，也吹干了我的眼泪，也吹断了母子俩的深情厚爱。 秋风紧，秋雨绵，秋意凉。雨伴着秋风，步履凝重，怀着无限而悠长的叹息，把深深的思念，把一叶一叶的悲凉，毫无眷恋地融进广袤的黑土地。这是一块冰封的热土，牵心的秋风，吹落了叶，吹凝了水，唯有刻骨的思念窝在心头。 往事如昨，旧影相随。 风是叶上的诗句，雨是风的眼泪，一叶叶，一行行，装载在我的胸间。那些远的近的，爱、恨、情、愁、好、恶，都给了秋风。好让秋风有如我的眼泪，吹干，吹走！吹得义无反顾！ 走在秋风里，我忽然明白了，世间的一切，最应该学会的是放下。放下那些牵心的记忆，放下那些缠绕的痛苦，一切顺其自然。你失去的最爱你的人，不希望看到你的悲凉！ 秋风最懂，叶不眷恋着树的伟岸，雨露也从不眷恋阳光的美好。一个人路，终究站成树的姿态，经历秋风冷雨，留下的是可以萌发的风骨。 作者：朱宜尧 黑龙江省佳木斯市军分区顺德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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