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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熟悉作者吗？ 您喜欢这篇作品吗？ 如熟悉和喜欢，就去文后打赏吧！ 作者的稿费该发多少？完全由您来做主！ 门瑞瑜：女儿春天归来时 女儿春天归来时 两个孩子都不在身边：女儿在上海交通大学念研究生，儿子就读广州中山大学。三间屋子的这个家是静悄悄、空荡荡，不禁感到冷清和寂寞。妻下班回家总是埋怨儿女没来信，而失望，她每天下班在楼下都要开信箱，盼着孩子有信来…… 住宅楼在我上班的机关院内。午间我必回家就餐、小睡一会。 此刻，我刚进屋，即响起嗵嗵嗵的敲门声。推门一看，女儿小秋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爸！”她穿着一件火红的风衣，掀起一阵欢乐的小旋风，霍地扔掉提兜，一头扎到我身边来了！ “为什么不拍电报、打电话，说准车次爸好接你呀！”我瞪了她一眼说。 “我就是来个出其不意让您突然高兴；再说我弟弟不在家，哪敢劳驾父母去接站哪？”她做了个鬼脸，顽皮滑稽相不减当年孩提时代。 “你总是个不见长的‘小不点儿’!”我点着她的脑门说。在春天里，她提前毕业，借撰写学位论文的机会回家的。 “你还是穿着这件红风衣，”我从上到下细细端详久别归来的女儿，带着夸耀口吻，亲呢地说：“小秋，你穿起这件红风衣，又漂亮、又有风度！” “那当然啦！”她一掠头发，歪着脑袋，娇声地笑着说，“还不是爸爸给买的？” 是啊，1985年春节时，她将从哈尔滨工业大学毕业，在报考研究生时，我不在家出差广州。刚考试完，她就挂通了广州的长途电话。她怨声怨气地对我说：“爸！都忙过春节，在我考试的节骨眼上，您不在家，人家都烤(考)糊巴了……”她说我不该不关心她的研究生考试，她把爸爸当精神支柱，想念爸爸，想得要命，所以她临场没发挥好，成绩不理想，怕影响录取……她的声音很低、很低，纵然远隔万水千山，我却听到她咽咽呜呜地哭出声来。 我克制着沉重难过的心情，尽量安慰她。我想：女儿虽然大学毕业22岁了，可是在爸爸面前永远是个幼稚的孩子。为了让她高兴，我花了57元钱，给她在广州买了件高雅入时的红色风衣。 当我公务结束离穗回到哈尔滨时，女儿立即告诉我：她已被批准入党；同时接到了上海交通大学工业外贸专业研究生录取通知书。 “好！爸爸奖励你一件礼物。”我兴奋地说着给了她那件红风衣…… 女儿很喜欢爸爸送的礼物。高高兴兴地穿起那红风衣，即告别塞北，南下去沪。那天，我和妻子把她一直送到57次特快列车上。 “到上海常来信，别想家，别哭……”我再三叮咛。女儿没哭，倒是做爸爸的我，被湿润的泪花模糊了视线。列车徐徐开动，她的红风衣像团火，映红了车厢。列车离去渐远，已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却只见到红风衣，一闪一闪地像春天的花朵…… 过了不久，在一个“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的时节，我应邀去杭州参加笔会。路经上海转车时，女儿在车站送行。那天，因为她上课，车站离学校路远，春雨霏霏，所以来迟了。候车室里已经开始检票时，那拥挤而陌生的人堆中，忽然燃烧起一团焰火——我一眼看清了一个穿红风衣的姑娘，她是我的女儿小秋！ 她也发现了我，抱着满塑料兜子苹果、香蕉、菠萝，分开人丛，急忙跑来。顺着潮水般人流，匆匆通过检票口，涌向月台，月台上飘洒的蒙蒙春雨，我和她疾步挤进车厢里。她把那一兜子水果塞给我，两眼闪着亮晶晶的泪珠，噘着嘴说：“爸真忙！不在上海住两天就走？……” 就这样，我们父女依依分别在绵绵春雨中。车已开动，女儿一直冒着春雨站在月台上，向我频频招手，她被雨水浇湿的红风衣，更加新鲜、艳丽…… 我总把女儿看成是幼稚的孩子，她在上海读书，一种深深的牵挂，无限的思念，时常袭上心头。1986年年底，因为她所在的上海交大是学生闹事的发端、我怕她参加学潮、为她十分担心。在我听到消息的当夜、我写了四句顺口溜，作“鸡毛信”，邮航空寄给她： “学潮波涛东海滨， 牵卦小女夜不寝。 冷眼旁观须沉思， 埋头书斋任风云。” 很快女儿的航空信也飞来了：“爸、妈：你们错了！总把我看成是个小孩子、却忘了、女儿已经是一个共产党员了！……” 是的，我错了！女儿已不是当年的“小不点儿”，今天不是从研究生毕业，将步入社会的大人了吗？…… 傍晚，妻刚下班回家，兴冲冲地向我喊道：“儿子来信啦！”她神采飞扬地说着，右手把那印有“中山大学”红字的雪白雪白的信札举得老高老高，生怕别人夺去似的。 这时，女儿隐藏在衣柜后边，还没露面。我指着她卦在衣架上的红风衣说：“接到儿子来信高兴，如果看到女儿来家不更高兴吗？” 妻正在发愣思索，顽皮不羁的女儿忽地从身边蹦了出来，一把从她妈手中把信猛地抢过去说： “妈，我来替你念！” “咋不马上打电话告诉我小秋回来了！”妻恍然大悟，生着气责备我说。但又毕竟抑制不住激动和喜悦，“今早一阵春雨，有个蜘蛛从伞上爬到我手上，是喜蛛、下午睛了天，女儿从远方回来了……” 小秋一字一板地念着她弟弟的信： “爸、妈：你们好！这月寄来的100元钱收到。太多了，以后每月可少寄一些，我获奖学金了，发100元。我写的那份调查报告获奖，学校发30元奖金。姐姐从上海给我寄来了衬衣、牛仔裢、还有奶粉、可可粉、巧克力等。你们告诉我姐，别给寄东西了，她有钱该给你们买点什么……” 听完信，妻高兴却还不放心，又细读那信，和我议论着信上的内容，接着是品尝女儿从上海带来的一些食品。欢乐涌满每个角落，喜悦洋溢在全家。不断的笑声象春风阵阵飞扬飘荡。寂寞不在了。今天的家庭气氛又空前热闹起来，因为春天，女儿归来了。 1987年8月8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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