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兆瑞:想起剪去一角的火车票 想起剪去一角的火车票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弹指间五十多年过去了,那张剪去一角的学生火车票不时地出现在我的眼前。那年,学校放寒假,我坐上那咣当当、咣当当、站站站地烧煤的蒸汽机绿皮火车慢车,从哈尔滨到大连需要二十三个半多小时,一天一宿才能到达大连站,因长时间久坐不动,到达大连火车站下车时腿肿得像发面馒头,一按一个坑,走路都有些困难。现在坐高铁从哈尔滨到大连,据说只需要三个半小时,缩短了二十个小时,大大地方便了人们的出行。 记得:那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我在鸡西矿务局穆棱煤矿工业中学上学,初中毕业后,学校以品学兼优的好学生,选送我到鸡西市师范学校中专六班上学。当时师范学校是全供给制,吃饭、住宿、学杂费全免,就连学生用的笔记本、墨水都是学校供给的,每人一瓶蓝墨水,一支很长很长地木头杆蘸水笔,插上一个笔尖,用来写字,笔尖坏了,可以到班长那里更换。 学校放寒假了,同学们都忙着回家过年,我也不想留校,我想去大连哥嫂家那里去过年,哥嫂是大连钢厂的工人,我母亲就在大连哥嫂家常住,一年多了没见到母亲的面了,我很想她老人家。父亲当时是鸡西矿务局穆棱煤矿职工宿舍管理员,一天到晚忙个不停,越是逢年过节越是忙,他不能扔下矿上的几百名职工不管,和我一起去大连过年,我只好一人背上背包,登上去大连的火车,去大连过年。 记得:当时鸡西没有直通大连的火车,得到牡丹江倒车。鸡西火车站内、外人山人海,急着回家过年的人,不但站内挤满了人,就连车站广场也站满了等车的人。有站着的、蹲着的、抱着孩子的,在台阶上坐着的……等了将近一多小时火车进站了,人们呼啦地都站了起来,争先恐后地冲向检票口,检票员根本就挡不住往里冲的人,只好收起检票钳,站在一边,让人们随便往里冲吧,反正车上也有检票员,让车上的检票员在车上检吧。火车的车门太窄,抱着孩子、背着大包袱的人没法上车,又怕上不去车,干脆就把大包袱从火车的窗户上塞进去,然后人再从火车的窗户钻进去,我没有带什么东西,只背了一个书包,再加上年轻,就挤上了火车。就是这样,还有一些人没有挤上火车,只好等下一趟车了。 从鸡西到牡丹江,整整坐了快一宿的火车,车厢里挤得满满腾腾地,挤得水泄不通,就好像是密植的玉米秸杆,一棵挤着一棵,两节火车的连接处、洗手处都站满了人,整整站了一宿,别说是去茶炉打水喝,想去卫生间方便都很困难。火车到站了,乘务员都得费很大劲,把人拽开,才能打开车门。 牡丹江火车站站内、广场等车的乘客比鸡西火车站的人还多。可能是因为过春节了,学生放假,农民农闲串亲访友,工人放假回老家团聚,沿途大小车站,都是人满为患,上下车都特别困难。 记得:那时好像是慢车没有对号入座的车票,统统都是一样的票,你能挤你就上车,上车自己找座,没座就站着。慢车车票比快车车票价低,对农民近途串亲访友、挣钱少的工人,为了省钱,他们出门都坐慢车。学生不享受快车票的优待待遇,因此,也坐慢车。 坐上牡丹江开往大连的火车,火车刚开出一两个小站,检票员就检票来了。检票员挤在车门口,大声地喊道:检票了……检票了……乘客们把票准备好 。有票的乘客就把票从兜里掏了出来,攥在手里,迎接检票员检票。没买票的乘客这时就慌了神。在我座位的中间有两个没有买票的乘客,他们可能是经常坐火车,已经习惯了,有躲检票的经验,立即卷缩着爬到我的座位底下,并告诉我们用腿把他挡住,另有几个有票的人站在我的座位中间。检票员侧着身子挤过来检票,用检票的钳子,在每位乘客的票上剪上一个半十字花的缺口,就又侧着身子挤着往前继续检票,这叫随时检票。 记得: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我国正处在恢复国民经济建设时期,物资匮乏,各种物品都要凭票购买,吃饭要粮票。但,火车上免费供应一日三餐,每到清晨 、中午、晚上供应一个用代食品为原料加上少许面粉做成的烧烤烧饼,凡是有票的乘客,不分路途远近,每到进餐时间,每人都发给一个烧饼。检票员在前面检票,在乘客的票上用红蓝铅笔划上一道,后面推车的人从车里拿出一个烧饼,发给在票上划了道道的乘客一个烧饼。 坐了将近两天一宿的火车,我的那张大约(记不清了)长3个厘米、宽不足1个半厘米的,剪去一角的硬纸壳学生火车票面上,画满了红红蓝蓝的铅笔道道,如同京戏里面的大花脸,拿在手里都好笑,如果再往远处乘车,检票员还能往哪理划铅笔道道? 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十八大以来,交通建设日臻完善,高铁、动车、快速列车形同蜘蛛网,四通八达,任你选择,快速到达,在家里就能在网上买到票,再也不用为出远门挤不上车发愁了。 (写于:己亥年 十月 2019年10月28日) 于兆瑞 男 79岁 哈尔滨市香坊区军民街仁和家园404栋3门2楼1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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