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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创作这种事，本身就是个需要内敛的东西。这就跟你吃个鸡蛋，没必要知道下蛋的鸡长什么样子是一个道理。能够世代相传的，只能是你的作品，至于人们知不知道或是能不能记住你这个作者的名字，一点不重要！” “在这炎热的季节里，女儿一个人去了泰国，奔向一个更加炎热的国度……祝福宝贝！” 打开张立旗的微信朋友圈，第一条消息就是关于孩子的。虽然短短几句，却把一位慈父挂念孩子的全部心境展露无遗。还有一条关于妻子的消息，给人同样暖心的感觉：“我还在按照时间的正常顺序在走，不知不觉把老婆养成女儿了！时光对她很无奈……” 这样的文字，连同潜藏在文字后面的细腻情怀，显然跟我们臆想中的那个雕塑大师不太搭。 尽管早已功成名就，可张立旗还是保持着艺术家身上难得一见的勤奋状态。用女儿的话说，如果一个人每天有80小时，那么父亲肯定会工作70个小时。“这些年下来，工作确实花掉了我大部分时间和精力。也可能，我用在工作上的时间，比很多上班族还要更多一些。做景观造型这一行，总是得跟时间赛跑，跟自己较劲，很矛盾的感觉。” 从张立旗设计、创作的第一件作品——大连开发区五彩城开始，他和时间的这种赛跑就没停止过。那是1988年，当时张立旗只有27岁，还是个从鲁美毕业不到三年的学生。能以这么年轻甚至浅薄的“资历”中标五彩城的总设计、总制作，得益于他完全按照个人想法设计的那二十几张图纸。可是，要在8个月的时间里完成100多幅壁画的设计和制作，就算成熟的艺术家都会觉得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于是，在那段时间里，人们总能看到一个目光深沉、蓄着长发的年轻人，起早贪黑地站在墙边，不知疲倦地画着什么。 “那8个月是拼命的8个月，当年米开朗基罗为画西斯廷穹顶的壁画甚至画歪了脖子，我也差不多。常常早上五点到晚上九点就站在梯子上，一直画。夏天热得不行，就脱了衣服画，还热，就用凉水把衣服浸一下再穿上，可不到半小时又被晒干了，身上、衣服上全是油彩。碰到再高一些的建筑，站在梯子上都够不着的那种，就借台长臂吊车，用吊车吊起个类似长筐的大箱子，然后跳进去，站在里面忽高忽低继续画，连安全都顾不上。那时候真是年轻气盛，画画也不打底稿，上来就直接开工。每天都有很多人在底下看着我画，最多的时候能有3000多人。看的人越多，我就画得越有劲头。当时满脑子都是卞之琳的那句诗，‘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感觉特应景。那时候我女儿刚刚出生不久，妻子有时会抱着孩子站在一边看我作画，默默支持我。” 随着五彩城的成功，张立旗也一下子成了名人。“它在当时带来的轰动效应和广告效应，已经远远超出建筑本身。从那时候起，我在这个行业一做十几年，在全国各个公共艺术工地间奔波不停，忙着设计、指导、制作，也获得过很多荣誉。但说实话，景观造型这一行还是更偏重于商业属性，留给创作者自己的发挥空间终归有限。这对于一个追求个性、强调自我释放的创作者来说，总是会有不够畅快淋漓的感觉，比较矛盾！” 作为当代最炙手可热的景观造型艺术家，全国近80%以上的大型景观青铜雕塑均出自张立旗和他的团队之手。就因为在这个领域中浸淫的时间太久，名气也太大，人们在提起他的时候，总会习惯性贴上“创作快手”、“城雕大师”一类头衔和标签。对于这些称谓，张立旗总是一笑置之，“不能说是误会吧。还是那句话，你让大家看到作品就好了，至于你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何种心态，希望达到个啥样的状态，其实不足道哉。” 抱着这么一种笃定的情怀，张立旗先后完成了沈阳“21世纪”广场、天津站“世纪钟”等等大型景观造型作品（前者成为新的城市地标，后者更是为他赢得了“天津荣誉市民”的无上荣耀）。对于这些成就和荣誉，张立旗的态度同样是矛盾的：一方面心存感激，觉得这是对自己最好的肯定；另一方面又看得很淡，“毕竟都是过去式了，人得往前看，对待艺术和文化更是这样。” 2003年，张立旗受雇于福建泰宁县政府，为当地建一组雕塑。就是在那里，张立旗看到很多明代民居都被拆掉，场景触目惊心。“有的人穿着西服拆下明代民居的窗户回家烧火，明代的砖头没人要，被一分钱一块卖给农民回家砌猪圈去了。” 张立旗急了。他第一时间叫停这种做法，让人把拉走的砖拉回来，不能再拆老房子了。经过详细考察，他决定为这里建一组长达数百米的雕塑群，连同那座没拆完的老城墙一并设计在内。他告诉当地政府，泰宁的建筑只能有一种风格，只有一座城市通过一种表达方式被呈现出来，才可能在浩如烟海的城市建设风格中做到独此一家。
“我跟当地政府提议，让他们把那些收集上来的明代砖做成砖雕礼品。原本一分钱一块的东西，做成艺术品的价值就完全不能同日而语了，那可是明朝的砖啊！” 在张立旗看来，这样的错误还可以原谅，毕竟都是些不懂文化和艺术的人。可如果看到错误出现却不及时制止，是他不能接受的。“你得从心里尊重历史、尊重文化，还有一切真正的艺术创作。是的，在这个时代里，你可以出于利益的考虑去做一些事情，但不能一切都从利益出发，那样的人只能叫工匠，是不配被称为创作者和艺术家的！”
除了从事城市雕塑这类景观造型外，张立旗更喜欢用其他艺术表现手法来完成更加自我的装置和绘画创作。这就导致你很难定义他的艺术风格。单看那些城市雕塑，你会以为他更偏爱具象的现实主义，然而他的装置艺术作品又会提醒你“我亦可以很前卫”。在他的国画作品中，你甚至能够找到传统之外的一些更加怪诞、更无厘头的创作迹象。
张立旗从不愿意把自己的创作归入哪个流派或是哪种风格，反倒更希望能在作品中张扬自己的个性，呈现出一种信马由缰之态。“我喜欢混搭的感觉，也相信没风格本身同样是一种风格。就像去年刚刚建成使用的我的729空间，里面集合了古今中外多种类型的装置陈设，包括中式古典、西式田园、现代简约等各种风格于一体。对这里，我是彻底放开了来做的，就把它当作一幅画来画，当成一件我自己的作品来完成，我可以采用任何一种我喜欢的理念和手法，完全不束缚自己，至于是古是今，或者是中是西，那不是我要考虑的问题。”
无论是在729空间对外展示的会所中，还是楼上用于居住的私人空间内，都可以看到众多金属材质的装置艺术作品，和张立旗的画作。前者都是用一些信手拈来的废铜烂铁拼凑而成，后者更是他完全根据灵感和个人喜好完成的东西。“跟那些带给我荣誉、名望以及商业利益的景观造型作品不同的是，这些东西是不必在创作过程中过于拘谨的，可以更随性更自我一些，也更能体现我作为一个艺术创作者的个人特色。或许，那才是更真实的我。 · · · END
张立旗 中国景观造型艺术委员会主席，辽宁省青年艺术家副主席，大连大青文化产业集团董事长，其企业也被国家文化部授予“文化产业示范基地”。
出品人│王波 主编│刘爱萍 首席执行│穆霖 编辑│张爽 李晨璐 田小摔 视觉总监│杜放 视频监制│李小姣 设计│刘垚 李心彧 ◎本文由正午文化原创，转载请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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