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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 | 郭海怡

 深圳文学 2020-07-17

作者:郭海怡  指导老师:石

我面前有一扇窗

已过子夜,我孤伶伶地望向窗外,是死寂的一片。门庭冷落,风雨无常,浓雾愁云迷/(蒙)了眼。街上那还未来得及卸下的灯笼摇摇晃晃,楼宇间灯影点点,映衬着湿漉漉的街巷。屋内是(都市人)熬不完的夜;屋外是下不停的雨;内心是剪不断理还乱的惆怅。足不出户的日子何时才能到头?

每回就寝时我都习惯留一点儿窗,好给狭小的卧室送进一丝空气。久而久之,窗便习惯性地关不严了。春雨倾城夜渐凉,隔着纱窗,雨滴飞溅,恣意妄为,继而沾湿了附着于上的那层窗帘。于是暗室焚香,以此驱逐恼人的倒春寒。厚重的被褥压在我冰冷瘫软的身子上,压得我倦意正浓。檀香隐隐飘,我默默祈祷着“鸟临窗雨报天晴”。

 

我成为了一扇窗

其实,窗外不只是凄风苦雨,窗内也不只有我。当我成为了一扇窗,我就能抱以更本真的态度触及窗外的景致,体悟窗内的意境。

我看到窗外还有一抹抹暖阳,一次次善举:一位匿名男子给派出所民警送去口罩后转头就跑;一名小女孩捐出自己积攒的零花钱并留下“武汉加油”的字条;一家快餐店老板不顾经营亏损为医护人员提供爱心餐饮;年事已高的钟南山、李兰娟院士携团队义无反顾奔赴抗疫前线……窗外的温度晒干了阳台上高悬的口罩,滚烫了凉薄的人心。

原本以为病毒离我很遥远,疫情蔓延之迅猛却让我始料不及。我被困在了窗内,心绪波折。起初,每天早晨一睁眼我就抱着手机刷微博热搜,确诊病例的数字蹭蹭往上窜,窜得我忐忑不安。就连偶尔打个喷嚏或是咳嗽几声,我都要冲进洗手间用肥皂将双手反复揉搓;甚至离谱到隔天为自己测量体温。那时的我魂飞魄散,病毒未至,而自己却被折磨成了一个神经质。一个星期后我便开始厌倦这百无聊赖的宅家生活,似乎除了填饱肚子,其余都是浮云。不过,现在的我心境安然,困于窗内的时光何尝不是一个最好的增值期?在窗内坦然面对疫情无疑是给武汉最好的支持。

是谁,在敲打我窗

晨光熹微,拉开窗帘,窗上水汽氤氲,流水滴滴答答。我猛地把窗往外一推,好让凝结的水汽随之蒸腾。俯瞰是“馀滴下纤蕊,残珠堕细枝”;远处的小店陆续开门营业,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只瞥见快递小哥和外卖骑手贯穿着整座孤城。

叮—— 书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一闪,弹出一个会话窗口:

“Hi Kate! How is everything going? We have been keeping a close watch on what’s been happening in China. So sad.”

我未曾想过会在这个特殊的时期收到这份特别的问候。三年前我在异国求学时与她结缘。每每敞开心扉,她永远是我的聆听者;她无微不至的关怀,让我感受到家的温暖。她是我的一位老师,更是我的知心朋友。是她,敲开了我的心窗,让彼此间多了一份惦念牵挂。

窗内窗外,就是整个世界

疫情当前,家家户户大抵门窗紧闭,不敢轻易推开。幸好,半掩的中国之窗被世界各地的爱心推开了。俄罗斯、巴基斯坦、韩国等地先后向我国捐赠防护物资;“山川异域,风月同天;岂曰无衣,与子同裳”,日本更是诗情画意般鼓舞人心。随着疫情数据的透明公布,防疫措施的严格把控,新型药物的研发临床,以及一线医护人员的悉心呵护,疫情得到了有效的抑制。打开窗户说亮话逐渐取代了人心惶惶,这扇无形的窗也将越开越敞亮。

尽管一扇窗物理性的划分了窗内和窗外两个不同的时空,究其根本却是密不可分的。窗是除了双眼外的另一个视觉载体,承载着我对雨后初晴的殷切期盼;窗是一个呆板单调的框架,令人身心皆疲;窗是一个与人交流的纽带,以诚相待,以心交心;窗是一个不分国界、你我的援助关怀,“雪中送炭三九暖”。莫让一扇窗禁锢了思维眼界,狭隘了胸襟格局。窗,有形又无形,孤独又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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