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逐油部落的家园 作者 | 刘江生 主播 | 玉伟 没有风 阳光在荒原上直立地行走,迁徙的鸟儿列队远行,长街横卧如一支古朴的竹笛。城市的上空,白云翩然若静寺。 让我们虔诚地注视。 斑驳之叶,翔舞如褐色的蝶,于清静的晨光中撞痛视线。一个金黄而单调的底蕴由此改变季节的颜色。 十月的树,寂寥而孤单。 向下两千米,油井的根须深深刺痛母亲流动的脉搏。如风的油浪在大地分娩的阵痛中翻腾,黑色的精灵欢呼着从黑暗涌向光明。 大荒的天空下,采油树起伏的喘息如鹰滑翔时高雅而优美的姿势。 阳光挂在井架上,击打出一种古铜色的声音。坚硬的思想如铁的雕塑昭示着一个部落不屈的沉重。 我看见火,在热烈地燃烧…… 满身油泥的身影,在火海中升腾,在燃烧中升腾成奔马,升腾成大地和星子。十月,阳光的季节,夜晚沸腾如驰骋的光。 只有拓荒的牛,站在干打垒的废墟上,凝神向远方遥望。 五千年,目光不老! 对一列油龙的感情,缘自这个清凉的时刻。 光滑柔软的手,轻轻抚摸每一台机器的轮齿,抚摸一种流畅的心情,包括我们。临油而居的人们,正为每一滴黑色的珍珠,包上一层透明的诱惑。 油龙带走的,是千万只手,千万个透明的诱惑。 此时,我聆听到一种声音在城市的上空飘荡。那声音滑过楼群,风一样拨动最后那根琴弦,于音律萌动时,化作金黄的呼唤。 这是收获的号角! 火的力量正从地下喷薄而出,希望正温暖地抚摸城市的神经,年轻的生命正在无尽的浪花中蕴育,在铁人的目光中升腾,在秋的阳光抚慰之下自由地生长…… 歌声,正随着油龙向远方飞奔。 点燃城市街道这只竹笛的,是一种叫芦苇的生命。 荒滩漫漫,芦花飞旋,雁的叫声在苍凉中渐远。 生长石油的荒滩,在长出芦苇的同时,同样长出了如芦苇一样林立的楼房。 走过艰辛历程的芦苇,弱小的生命是以怎样的拚博,才扯出连天的苍浪。为此你挥汗如雨,蕴藏心底的太阳,在清晨之露中闪光! 岁月,在十月结束朝拜。镰与锯的磨合,芦苇含笑而赴,生命在笛音的灿烂中经久不息! 用干燥的大手握住你的,是采油工满脸诠释的皱纹和身后芦苇般隆起的辉煌。 向往爱情,是井架上永远的话题。 在秋风瑟瑟的野外,静听油井的吱哑,我们发现,油黑发亮的土地,丰满得如一位令人垂涎的新娘。 秋已经来了,谁还能再拒绝收获。 于是,月亮尚未在熟睡中醒来,星子未睁开所有的眼睛,而蛙声起伏的夜色却早早笼住野蒿的呻吟。这个泛着油香的季节,恋人的梦成熟得让人伸嘴咂舌。 十月的故事,抖出一幅立体的画面。淡淡的喜悦充斥临油的部落,生活始终如一支朴实平淡的民谣,被孩子们在书里翻来翻去。 天空蓝了又蓝。 嘹亮的唱出世纪之声的,是丹顶鹤振奋的喉咙! 我们在歌声中回归。 用汗水握住母亲的手,用激情握住母亲的手,在阳光下站立和奔跑的,是一群青春的旗手。 挥起的锤,穿越岁月风雨的间隙,将日子敲击得铿锵有力。阳光照耀着逐油部落的家园,我走过的是一条铺满鲜花的旅程。 十月,仍在牵引着谁的渴望。 青梅煮酒的杯中,扑面而来的是鹰的啸声,是井架的雄姿,是黑色的浪花和帽盔上闪亮的太阳。 十月的逐油部落,阳光茂盛! - END - 作者:刘江生 1990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目前已出版散文诗集《临水守望》、长篇小说《我爷爷的双阳河》、《双河税案调查》、散文随笔集《驿路风痕》、《陪孩子进北大》、《叶落无痕》《诗酒德行》。现为中国散文诗协会会员,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大庆市作家协会副秘书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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