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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有“四大奇案”，分别是杨乃武与小白菜案、名伶杨月楼冤案、太原奇案和张汶祥刺马案。其中，发生在同治年间的杨乃武与小白菜案，竟将慈禧太后卷入其中。那么，这场冤案是怎样发生的？  一、杨“白”通奸传闻与葛品连暴死 为了更好的理解案情，我们先来介绍一下涉案的几个关键人物。 案件发生在浙江余杭。本案男主杨乃武是举人出身，家境殷实，与姐姐叶杨氏同住（因其姐夫早亡，故姐姐回娘家生活）。案发前，杨乃武已经结过两次婚。原配妻子吴氏在婚后不久因病去世，第二任妻子杨詹氏也于案发前一年的同治十一年因难产去世。 本案女主“小白菜”，原名毕生姑，生于咸丰六年，比杨乃武小将近20岁。同治三年，小白菜与在豆腐坊工作的葛品连结婚。  小白菜影视形象 三人的交集发生在同治十一年。葛杨两家素来交好，这年三月，葛品连与小白菜租住于杨乃武家中。葛品连平日在豆腐坊工作繁忙顾不上家，小白菜就经常一个人在家，闲暇无事时便去找杨氏夫妇聊天。这样的生活倒也相安无事。 然而，这年九月，杨詹氏难产去世后，小白菜仍然像往常一样找杨乃武聊天。葛品连多次看到两人对坐而食，心生疑虑，虽然多次偷听两人谈话似乎并无通奸的意思，但孤男寡女，难免引人误会，很快外面就有了“羊（杨）吃白菜”的风言风语。于是，葛品连一家就搬走了，杨乃武与小白菜也并无往来。  杨乃武与小白菜蜡像 同治十二年十月，葛品连突然感到身体不适，回家后不久就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经过医生诊断，葛品连得了“痧症”，医治无效于次日死亡。 这个时候南方天气仍然很热，尸体很快就开始发胀腐烂，口鼻中流出淡红色液体。这本是尸体腐败的正常现象，但身边有人说了句“死的突然，死状奇怪”，引起了小白菜婆婆的怀疑。婆婆平日就对儿媳不满，立刻将这件事与外面“通奸”的传闻联系起来，认为是儿媳与杨乃武通奸合伙毒杀亲夫。于是，一纸状书将小白菜告到了县衙。  （小白菜影视形象） 二、屈打成招 状纸送到了知县刘锡彤案头，此时秀才陈竹山恰好来县衙给他看病，提到了杨乃武与小白菜通奸害死亲夫的传闻。传闻和状纸内容基本一致，于是刘知县心中有了先入为主的看法。之后刘带仵作前往现场验尸，由于尸体腐烂加剧，上身青、肚腹膨胀，腹部有数个皮疹一按即破。刘锡彤就断定葛品连是被小白菜与奸夫合谋毒死，立刻逮捕了小白菜。  影视剧中的余杭县令 小白菜起初坚决否认，但耐不住严刑拷打，加之仵作验尸结果丈夫是中毒而死，只好屈打成招，称自己与杨乃武通奸，杨乃武于本月初五授意自己毒死丈夫。有了这份供词，刘锡彤立即逮捕了杨乃武。杨乃武天降横祸，因为初五那天，他根本就不在余杭城中，实在是冤枉。 杨乃武矢口否认，但刘锡彤已经认定这就是一件谋杀案，于是在提请杭州知府革除杨乃武举人的功名后后，对杨乃武施以重刑。杨乃武受不住皮肉之苦，只得说自己从“钱记爱仁堂”买了砒霜交给小白菜。钱记药堂老板害怕被牵连，就在知县的威逼下，承认杨乃武的供词属实。就这样，案子以通奸谋杀案定案。  姚剧《杨乃武与小白菜》剧照 按照清律，这类案件应该经过上级复审，如果是死刑还需要上报刑部审批。于是，刘锡彤将此案上报杭州知府。为了防止杭州府发现案情矛盾之处要求复审，刘锡彤压下了证明杨乃武不在场的证明，其他反映案情矛盾的地方也被删除修改。就这样，杭州知府、浙江巡抚两级上级，都按照刘锡彤上报的文件直接定了案。并上报刑部，拟请判处杨乃武斩首、小白菜凌迟。  剧照：杨乃武屈打成招 三、层层申诉，一波三折 在等刑部审核期间，杨乃武在狱中写下申诉书，由姐姐叶杨氏和胞弟向杭州各衙门申诉，但并未引起重视。于是转向赴京申冤，花费大量金钱托人将申诉书上交都察院。都察院要求浙江巡抚杨昌濬复审，但杨却将此案又发还杭州府。绕了一圈，案情又绕了回来。 结果还用想吗，维持原判！ 杨家人并没有放弃，此后又多次上诉并得到了红顶商人胡雪岩的帮助，将上诉书送达步军统领衙门并转奏中央。中央却将此案仍发还浙江巡抚杨昌濬办理。不久之后，由于同治驾崩、慈禧垂帘听政，杨乃武案就被搁置起来。 杨家人再次上诉，朝廷委任浙江学政胡瑞兰审理此案。然而，胡仍然照原案审理结果覆奏，申诉又失败了。  杨三姐剧照 杨家反复上诉，《申报》也刊载了杨的上诉材料，这个案件就在民间闹得沸沸扬扬，引起了各界的关注。胡瑞兰覆奏后不久，给事中边宝泉上奏，认为胡瑞兰与浙抚素来交好，因此多有回护之处，请求刑部重办。刑部查办后，认为此案疑点众多，这引起了众多京官的震动，其中18位浙江籍京官联名上奏，要求朝廷彻查。这引起了慈禧的重视，于是严旨刑部调及涉案人员进京重申。  影视剧中的慈禧 四、冤案昭雪的真相 很快，刑部针对案中的疑点重新审问相关人员，发现此前的案卷确实不足为凭。光绪二年九月十七日，刑部正式提请开棺验尸，经过仵作验证葛的尸骨，认为葛品连系因病去世，并非中毒而死。余杭县令与仵作也承认判案草率，甘愿受罚。至此，冤案得以昭雪。 杨乃武案得以昭雪，仅仅是因为“正义”么？ 显然不是！ 如果没有慈禧为首的中央在后期的重视，如果没有以《申报》为代表的舆论推动，如果杨家没有足够的财力反复上诉，杨乃武和小白菜恐怕早就成为刀下冤魂了。本案男主杨乃武，因上诉耗尽了家产，此后生活凄苦；女主小白菜回到余杭后，削发为尼，两人均享年74岁。  小白菜剧照 那慈禧为什么会关注一件民间风情案呢？仅仅是为了平息京官的震动么？其实她有更深层的考虑。太平军平定后，江南的各省督抚中充斥着大量的湘军势力，此案的浙江巡抚杨昌濬等人就是湘军在浙代表。这样一个势力集团的存在，是清廷中央所不允许的。而浙江籍出身的众多官员对湘系长期占据本省高位也感到不满，这也是浙江籍京官联名上书的原因。慈禧正愁没借口削弱湘系势力，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案件打击湘系。 果然，包括浙江巡抚杨昌濬、学政胡瑞兰在内的大批官员被革职免官。慈禧狠狠打击了浙江的湘系势力，是此案的最大赢家。其实，小白菜和杨乃武是否被冤，慈禧并不在意。  湘系势力创始人曾国藩 文史君说 延续三年的杨乃武案最终得以昭雪，这固然可以视为一次“正义的胜利”。但如果没有杨家的财产支撑，没有舆论的推动，没有朝廷的重视，这件案子会昭雪么？在封建时代，有多少冤魂无处昭雪呢？杨乃武与小白菜，只有沦为权力斗争的棋子，才能保住性命，这是正义的幸还是不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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