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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女危机三十六

 凌霜降 2020-0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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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司马嘉宝没有跑去直接开门,她径直进了卧室,不管门外面到底是哪个不识相的家伙,她今天决计是不想理任何人了。

她是老姑婆,脾气硬,不圆滑不世故,她一直以为自己活了三十三年从不曾委屈过自己半分,可从她控制不住自己把朱央央压制在墙上对她大吼那一刻开始,她心里有无数的委屈像蚂蚁一样爬了出来噬咬她的心,那些细密的疼痛一阵接着一阵,痛得她几欲滴泪。但一个已经三十三岁的老女人,又怎么好在一个十八岁的叛逆少女面前哭泣?

所以,她任那门铃固执地响着,关上门,把冰冷的、潮湿的、愤怒的、也委屈的自己埋进了柔软的被子里。

好吧。她是一只鸵鸟。可是,鸵鸟也有鸵鸟的人生。她的人生就是把自己埋进被子,然后就会稍感安全,等待危险过去。

可是,有些东西,不是你躲着,他就会消失。

“司马。有人找你。”朱央央在外面敲门,声音充满了一种未知的好奇。

“我他妈的谁也不想见。”司马嘉宝把头伸出被子,吼了这么一句,又缩了进去。

然后司马嘉宝就沉沉地睡过去了。这样的直接结果是,第二天早上司马美宝把她从被窝里挖出来时,她已烧得不成样子,意识都已经不太清醒了,送到医院,医生说她由重感冒转成了肺炎,要住院。

司马嘉宝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间不亚于高级酒店的五星级病房里,进来给她做检查的医生都和蔼可亲得要命,并且都是高级别的。她在心里暗笑,不就是个感冒,司马美宝至于这么大手笔么?

所以医生出去后,她刚要对姐姐说别花这瞎钱了,转到普通病房就行。怎料司马美宝比她想象的更诡异地扑了过来:“方固回来了!”

“嗯?”司马嘉宝愣了半秒,手竟无由地抽动了一下,牵扯到了正打着点滴的针头,疼痛使她清醒地消化了司马美宝的话。

“你见过他了?我和朱央央把你背下楼的时候,他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吓死我了!我以为是鬼!”司马美宝看似惊魂未定,但依旧好奇:“朱央央说他昨晚就到你家找你了,你不肯见他,所以他一直等在楼下,看到我们背你出电梯他几乎立即就冲过来了,应该是一直等在楼下的吧?他的样子还挺着急的,不像那么无情的人呀。”

司马美宝说着说着,几乎已经成了自言自语的分析了。事实上,即使她问问题,司马嘉宝也没有办法回答她。

原来,昨晚来找她的那个人是他。难怪朱央央那么好奇难挡呢。他来找她做什么?夫妻档?老婆先来恐吓,老公再来安慰?

“他人呢?”司马嘉宝心里百转千回,窒息般难以言明的感觉,嘴里却只问出来这么一句话。

“走了呀。他还是那么神通广大呀,一句话就把院长叫来了,把你安排进了医院最好的病房。不过他说晚上会过来看你。妈的,失踪了五年,丫怎么能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那样?”司马美宝似乎终于想起了什么,一向斯文有加的她也出口成脏。

司马嘉宝没说话,伸手把针头拔掉,一边按压住因突然用力而出血的针口,一边头晕目眩地下床,司马美宝赶紧过去扶她:“干吗干吗?你要干吗?”

她还能干吗?当然是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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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不想跟他有任何一点关系。只要一想到他跟她在一起整整七年,他宠她爱她放任她照顾她,却能不让她知道他竟然是别的女人的丈夫!她就感觉到一种无法摆脱的难受,像蛇一样用力缠紧她的心脏,令她难受得快不能呼吸。

她必须挣脱这样的困局,挣脱这个可怕的男人,挣脱那个同样可怕的女人,挣脱这一段更为可怕的记忆。她想逃离,去一个什么地方,以便她再也不用面对这一切。

她没想过自己能够逃到哪。但她确实不想再与他有任何一点联系。至少此刻这个想法是如此的强烈,强烈得只要她想起自己曾对他说这五年来一直很想他都想吐,想憎恨自己。

司马嘉宝跌跌撞撞地出了门,司马美宝跟在后面:“姑奶奶,你至少得把身上的衣服给换了再走呀。”

周卉就是在司马嘉宝换衣服换到一半的时候急匆匆地敲门的,是美宝去开的门,焦急间她可能也没看清楚开门的是谁,只张着嘴嚷嚷:司马你没事吧?我到你家找你,央央说……

周卉的话没有说下去,因为她看清楚了开门的人是长卷发的司马美宝,而不是短发消瘦的嘉宝。当然,司马美宝自然也认出她来了。

起初,周卉想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那般跟美宝打招呼。但美宝自从看到门外是她之后,脸上便失去了任何的表情,眼睛里是一种冷得要结冰的目光,就那么冰冻刺骨地看着周卉。

那目光,决不同于以往。那目光,令周卉了解到,如果现在她仍然以为美宝什么也不知道,那就大错特错了。

美宝是知道的。至少,她现在是知道的,是她,是这个叫做周卉的女人,介入了她的家庭,睡了她的男人,令她婚姻破碎,使她成为弃妇。

周卉这时候忽然觉得自己特别特别的傻,她怎么能以为司马美宝一直都不知道?哪个女人的丈夫在外与他人偷情五六年作为太太的竟能一无所觉?更何况,司马美宝不是一般的家庭妇女,她是聪慧理智的女人。事实上,只不过是这个太太选择了容忍,假装不知道而已。而现在,局既已破,便无所谓再假装不知,所以,司马美宝的目光似刀,似冰,似寒光麦芒,把这些年来极力容忍的悲愤与怨恨尽数地刺入了周卉的心脏。

司马美宝的目光使她的气势变得如此的强大,使得周卉竟然再装不出无所谓的豁达,而只能站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低头不是,抬头不是。

司马嘉宝穿好衣服从更衣间走出来所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形,美宝用目光逼得周卉几近无所遁形,尴尬得恨不得挖个洞钻下去。

两人都没有说话,很显然,于情于理于气势,美宝占了上风,并且可以全胜。但事实上,美宝却是最惨的那个人。因为,她为之战斗的那个男人,选择了周卉而不是她。

司马嘉宝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理解费沁丽的疯狂了。如果她也曾并且仍深深爱着方固,而方固却明目张胆地与她交往甚至买房给她居住,而无论她如何隐忍,如何强吞屈辱,他仍要选择与她离婚,断绝一切的关系。这怎不叫一个女人悲愤莫名,怨恨万千?

所以,她选择了报复。她强硬地不可阻挡地找到了司马嘉宝,介入她的生活,令她不得安生。

司马美宝也会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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