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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情侣一路聊天到达琨城的时候，琨城一个旧汽车客运站里，一个穿着一件旧棉衣，肤色黝黑的男人，背着一个旧帆布包，从一辆云城开来琨城的长途客车上走了下来。 林镇西穿着一件微有污渍的旧棉衣，用草药将肤色变得黝黑，浑身上下都是艰苦混生活的颜色，与普通云城乡下男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下了车，左右看了看，慢慢地走向公交车站，挤上了一辆公交车，与公交车一起，没入了城市的车流里。荀家所在小区的大门，顾寻给荀小觅打开车门，看了看小区大门的绿植与装璜，也很难相信住在这样小区里的父母，会供不起一个读大学的女儿。但荀小觅活生生的就站在这里，让他不知说什么才好……荀小觅似已习惯了这些，世界上有爱孩子的父母，也有不怎么爱孩子的父母，她只是摊上了后一种罢了。她下了车，轻拍了一下车门，让他快走：“快去吧。忙完给我电话。”“嗯。随时打我的电话。”顾寻本想陪她上楼的，但这也中午了，这化验急，不走常规程序，所以得趁午餐时间去找荀战的熟人。顾寻走后，荀小觅左右看看，到旁边一间水果店买了篮高档水果，才进了小区。荀小觅回到家门前，按了半天门铃，里面都没人应。可能在睡觉，也可能刚巧出门去了。她是没有家里的钥匙的，门前的地垫下她也查过了，并没有备用钥匙。陈婉婉这是长进了呀，门换了新门，锁也换成了密码锁，不再在地垫下放钥匙了。陈婉婉在记密码方面有点固执，她的生日数字也很吉利，所以经常用她的生日做密码。“爸，妈，是我，小觅。我回来了。”打开门她先开了声，免得陈婉婉怪她私自开门又要找理由先骂她一顿再向她要钱。屋里静悄悄，门窗关得好好的。荀小觅带上门，又叫了两声，仍然没人。再看一眼茶几上有几只桔子，都已经干了皮了，她没去开主卧室的门，就猜得到，她的父母，应该已经去旅游了。她一边查看房间，一边给他们打电话：“妈，你们在哪儿呢？”“哎哟，我们在医院里呢，你哥还没找到，我们伤心得吃不好睡不好，我和你爸都病了……”陈婉婉说得十分痛苦，如果不是听到那边有导游在喊“快集合要去骑骆驼了”的话，荀小觅都要相信了。“要不要去看看你们？”她问这句话的时候，几乎都快忍不住语气里的冷笑。“不用不用。你也挺忙的。你多去JC局问问你哥的消息呀。你哥回来，我和你爸就好了。哎呀，医院的信号不太好呀，改天再打电话吧。”陈婉婉怕再装长一些露馅儿，再见都没说就把电话给掐断了。荀小觅挂了电话，就听到了自己的肚子在叫，看了眼厨房，也不想去做饭，从自己带来的果篮里拆了点水果到厨房里洗了洗――她发现，家里重新装修过了。厨房装了进口的洗碗机，冰箱也换了十分好的――已经不是上次她回来看欢欢时的样子了。欢欢才跟了她多久？应该是新装修的。儿媳孙女流落在外，儿子失踪，这对夫妇还有心重新装修房子，而且装修得更豪华，还在装好房子后去旅游――是很多父母都这样，还是她的父母比较特别？回头想想，父母从不工作为什么会有房子铺面收租？平时生活也挺奢侈，为什么会有五百万以上的存款？想去旅游就旅游，想重新装修房子就重新装修房子，荀伟锐就没出去工作过，也是他们养着，虽然吃穿用度都没给最好的吧，但那也费钱呀――她父母的这经济情况，也太宽裕了。荀平和陈婉婉看起来也真的不像毒贩――哪有早起早睡天天喝养生汤的毒贩？那不是搞笑么？但如果他们从来不沾毒品――她体内的毒瘾又从何而来？回到了家，父母不在，是否再打电话再问一次，她还没拿定主意。因为她有一种直觉，父母不会告诉她真相。不如，自己找一找吧。趁他们不在家，也许，还有一些秘密像是花瓶里的百万存款单一样，在这个家里的某一个地方存着。荀小觅在家里仔细地想找父母与毒贩有关的证据的时候，这个豪华小区对面，有一处靠边公园，一个不太显眼的草坪上，坐着一个穿旧棉袄的男人，他倚着一个旧帆布包，一手拿着两只包子，一手拿着一瓶水，正在吃午饭。他看起来很普通，就像一个普通的从乡下小城镇到琨城来打工的农村大爷。没有人知道，他的帆布包里，全都是现金。也没有人知道，他一边吃饭一边盯着这个豪华小区的大门，正在谋算着什么。顾寻一路也算顺利，荀战在化验科的熟人很乐意帮忙，结果两个小时后就能出来。他在附近找了间小面馆要了碗面，一边吃，一边梳理那意图谋杀大虎未遂的凶手，到底是什么身份，目的又是什么――他总觉得，凶手不只是要杀人灭口那么简单。面吃到一半，他给荀战打了个电话：“如果你在太平间里杀了人，你会怎么处理尸体？”云城市医院的太平间的临时工作人员张大爷，是个孤寡老头。因为妻子儿子都相继病死，所以也被视为孤寡命。父母也早死了。近一点的亲戚是一个都没有，远一点的，有几个。他还年轻的时候，捡了个女婴养，已经嫁人成家了。这个养女与张大爷关系一般，但毕竟有养育之恩，这养女怕婆家嫌自己没有娘家人，年节还是回家看望养父的。但是，自从养父的老房子要拆迁之后，这养女就再也没回去过了。不是她不想去，是这张大爷不让她去。说在医院里天天和尸体打交道，怕传染什么给她和孩子。养女回去了两次，都是张大爷在家里留了纸条，还有拆迁的钱什么的给她，人就没见着。养女去医院找过，但没找着人。这两年来，就一直只是打电话。养女说，老头孤独惯了，话很少。但以前的年节什么的，还是会在家等她回娘家的。黑子也打听来了一点事儿，说这老头已经有两三年没跟邻居熟人打招呼了，问也不搭理，回家就关上了门。荀战猜测，大概两年之前，张大爷就已经被凶手给害了。所以，张大爷周围的人，才察觉到异常。但是，如果张大爷被杀了。尸体在哪儿呢？他已经命人翻过张大爷家的老屋废墟，没有发现。在太平间那样的地方，要害人，也容易。毕竟是人家着都害怕的地方，悄无声息弄死一个人，尸体先随便往冻尸柜里一放，随后再慢慢处理，也正常。这一次，他搜得很仔细，几个存放尸体的冰柜一个一个地打开，把尸袋都搬出来查看――但什么也没有发现。有个坠楼死的，虽然已经被理容整理好，但黑子看一眼就受不了捂住嘴要吐，小蔡跟着荀战见过些场面，赶紧给他递了只塑料袋：“做JC，免不了见这些的，以后就习惯了。”荀战把那尸袋拉得更开，让那具已经被撞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全露了出来，他接过小蔡找来的剪刀后，用剪刀从尸体肋下的伤口，剪开了尸体被理容师缝好的肚皮――他已经问过了，这医院里，给破损尸体理容的，也是“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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