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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平老故事]吹去黄沙始得“金”

 公众号辽河记忆 2020-07-18

吹去黄沙始得“金”
——在沙金台土地上的文化

□ 刘希千

沙金台,一个赋有诗意的地名。

我是外地人,刚听到这个名字时,以为这是一个出金子的地方。初到沙金台乡,就被这里的地名深深吸引了,嘎土窝堡、满斗营子、敖力营子、道不侵窝堡、古寺喇嘛窝堡等等,这些难以理解的村屯名字,究竟有什么来历呢?在这片遍地是玛瑙的土地上,曾经发生过什么故事?中华五千年的文明史在这里是否留下足迹?难道自古以来这里就是荒凉的土地吗?一个个问号萦绕在我的脑际。

通过对沙金台乡考古发掘,在散落在地表和出土文物得到了证实,沙金台乡是伴随中华五千年文化走过来的,而且文化类型多样。在这片土地上,经历过磨石为刀,用彩绘陶的红山文化,也有与商周同时发展的青铜文明;这里曾是金戈铁马纵横山岳的辽金战场,寂寞的胡笳在这里的夜空响起幽怨的腔调,诉说着帝业艰辛,元朝的铁骑从这里出发,称雄世界。一座座敖包,寄托多少母亲的期盼和眼泪,埋葬了多少英雄的铮铮铁骨,满蒙和亲唢呐的余音还在历史的天空中回荡……

文物是最好的物证。新石器时期的红山文化独具的特点是泥质陶,彩陶和压印"之"字纹夹砂陶共存,且兼有细石器。沙金乡上沙台村的西坨子遗址出土的“之”字纹夹砂陶片,在敖力营子村采集的彩陶片和夹砂红陶片。在嘎土林场后遗址、八大虎遗址、五汗朝老遗址、古寺拉遗址都出土过夹砂陶陶片和细石器,它们属于新石器时代聚落遗址,具有红山文化特征。说明距今五六千年前,我们的祖先就在这片土地上生产生活过。他们织网捕鱼,进山里狩猎,在这里发展原始农业畜牧业……沙金台乡已被考古界划在红山文化区域之内,灿烂的中华民族五千年文明在沙金台乡的土地上生根发芽。

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中原的商周王朝出现了青铜器,并在生产生活军事上广泛使用。北方相对中原王朝发展相对滞后,但也出现了同时期仿青铜器造型的陶器、石器,如敖力营子村的敖力营子遗址,东窑村的前八大虎遗址,从出土的石磨盘、石饼、陶片,分析属于青铜时代聚落遗址。

其实,在偏安一隅的北方沙金台乡,自古就有人类生存的足迹,从红山文化开始,文明发展的脉络就没有中断过。由于北方铜矿较少,铜器没有在生活中普及,铜器只能被聚落首领拥有,作为代表权利象征的铜钺等器物。红山文化和青铜文化石器出土的石器、陶器,其制作工具和加工方法至今也不能完全被破解,如石器切割方法,陶器砂、土、贝粉配比、烧制流程,陶饼、石饼的用途。

沙金台乡在古代最辉煌的历史时期,应该是大辽王朝。

这里辽文化资源丰富,在广袤的沙土地下埋有大量的辽墓群。上个世纪80年代,1980、1993、1994年,铁岭文物勘察队、康平县文物管理所、沈阳市文物管理办公室先后在张家窑林场穷棒子山东南麓抢救性清理了9座辽墓。2015年12月7日——2016年1月8日,沈阳市文物考古所、康平县文物管理所对新发现的Ⅰ区4号辽墓进行抢救性考古发掘。出土了罕见的银丝网络和银鎏金面具。其他随葬品有绿釉鸡冠壶、白瓷碗、白瓷碟、篦齿纹陶壸、砚台、马具(包括银鎏金龙纹蹀躞带、铜鎏金带具、银鞍桥包片、铁马镫、铁马衔等)、铁剑、铁灯、铁锁、铁环钩、铁镞及其它铁器、磨石羊头骨、蚕丝等。木棺内除了银丝网络和银鎏金面具外还有摩羯形耳环璎珞(由银管、金属丝球、银鎏金饰件组成)、银鎏金腰带及玛瑙手串、梅瓶等。Ⅰ区4号辽墓出土文物具有很大科研价值,此墓有过洞和天井,且天井位于过洞正中,这种形制在唐至五代墓中比较流行,在辽墓当中比较少见。墓室凿通基岩,并以基岩做为墓壁的现象在以往发现的辽墓中也不多见。Ⅰ区4号墓随葬品组合保存较为完整,两件白釉黑彩、白釉褐彩梅瓶为“海内孤品”,为研究沈阳地区的辽墓提供了重要的资料。

Ⅰ区4号墓墓葬等级很高,银丝网络和银鎏金面具,在全国出土的辽墓葬中为第三例,墓主人应该在辽朝是王级的人物。辽人有死后埋在故乡的习俗,这说明沙金台乡在辽代出过能征善战的王爷。

辽代人以渔猎为生,性格粗犷豪迈,但也不失闲情雅趣。他们对枫树情有独钟,在法库的圣迹山就有辽太后死后种下的千年古枫。在沙金的五喇嘛山也有满山遍野的枫林,虽然这不是千年前的枫树,但可能是那时候枫树留下的种子。

沙金台乡有连绵起伏的山峦,有水面宽阔的的水域,北面有广袤的草原,这正适合辽代人的渔猎游牧生活。秋日,一群青壮年骑着高大的骏马,在枫林里围猎野兽,女人们在水面上撒网捕鱼,成群的牛羊在草原悠闲地吃草……夕阳在山,村庄上方升起袅袅的炊烟。屋子里传来阵阵肉香和豪饮放歌的欢笑声……

历经辽金时期的繁华和元朝统治者的苦心经营,历史的时针指向明朝,沙金台地区的主体民族变成了马背上的民族——蒙古族。清朝早期,这里是科尔沁蒙古部族的游牧地。奔驰的骏马、洁白的羊群、悠扬的长调、醇香的奶茶、圆圆的蒙古包是明清时期在沙金台地区蒙古民族的生活写照。科尔沁部与清室的联烟,使这里也注入了更多的女真习俗。关内流民的涌入,让这片沃土的人口结构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宣统年间的《康平乡土志》户ロ条载:“旗户一百六十五户,计男、妇、女、子一千八十九名,民户二万一千三百户,计男、妇、女、子十五万三千五百二十六名。”根据清朝的户籍制度,旗户包括满八旗、蒙八旗和自愿入旗的其它民族的人,民户则指的是汉民。2010年末,沙金台蒙古族满族乡总户数5012户,18016人,其中蒙古族和满族13242人,占73.5%,蒙古族、满族、汉族经过长期的杂居融合,在文化、生产、生活上相互交流,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满蒙文化。满族的杀年猪、冬天做粘豆包、春天下的黄豆酱等习俗至今仍然保留。蒙古族全羊汤、祭敖包习俗已被满汉两族人接受。沙金西扎哈气村的十三敖包是成吉思汗黄金家族后代堆砌的,如今仍保持着敖包原有的形态。建国前,生活在这里苏珠克图的后代们,每年五月中旬都要到这里举行祭祀活动,祈求长生天的保佑。建国后,苏珠克图的后代大部分已经迁居内蒙古各地,但仍有一些祭祀习俗传承下来。人们每逢外出路经“十三敖包”,都要往上添几块石头或几捧土,并参拜祈祷,然后继续前行。当地的百姓也经常到这插香祈祷,虔诚膜拜。2015年,西扎哈气“十三敖包”列为沈阳市文物保护单位。

远古流传的蒙古族萨满教也在本地流行。跳神、请仙、送仙、破关、立堂等一套活动被完整的保留下来,这是封建社会留下来的糟粕,但作为曾经蒙古族的文化遗存保留也是非常有意义的。

沙金台乡是藏传佛教的传播地。在藏蒙文化冲突融合下,藏传佛家渗透着蒙古族文化基因,蒙古地区的佛像开脸像蒙古人。上沙金台村的宝山寺建于清道光年间,建国后才被拆毁。据目睹过宝山寺的老人讲,当时宝山寺院规模宏大,香火鼎盛,僧众好几百人。这里曾经是本地村民灵魂的归属地。

晨钟暮鼓不知净化了多少人的心灵,唤醒了多少迷途者的痴梦。

文化是地域的灵魂,是当地人民奋发向上建设家乡的精神支柱。沙金台蒙古族满族乡是多民族的聚集地,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在这样文化背景下,经过几代人的辛勤耕耘,沙金台乡面貌焕然一新,你看,秋天五喇嘛山的枫叶让人陶醉,漫山红遍,层林尽染。张家窑水库像嵌在草原上的珍珠,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这里是利民河的源头,清冽的河水在沙滩上轻快向南流去,满山的大风车在山岗上悠然地旋转,成为沙金台乡一道美丽的风景,像极了童年的梦。

图片来源:网络

老故事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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