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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听—赣鄱专栏 | 尾子 :洪水断想

 香落尘外 2020-07-19
 

【赣鄱专栏】


主编:胡柏涛

执行主编:徐和生/宁宏翎/王智林/朱爱华/胡迎春/柳依依

特约摄影:汪填金

◎文:尾子 /主播:自在花开 

图源:汪填金 朱爱华

<<<一

洪灾给人的印象特别深刻:暴雨不断,多地告急,圩堤冲塌,洪峰袭城。在我记忆中,1998年的全国特大洪灾是一个标志性事件,那年我在古县渡中学读高一,临近暑假,由于洪水逼近古县渡镇街口,水路交通暂停,回不了鄱阳县城的家。无奈之下,只好到古北山里同学家去躲洪水。一躲就是十天半个月,那时通讯不发达,信息闭塞,关于洪水的消息都是人口相传获得的,比如哪里的圩堤决口了,哪里的村庄被淹了等等,几乎每天都在惶恐中度日。在山里,唯一能判断的是,雨不停,洪水是退不下去的。所以,那时我认真地关心过天气,关注过天气预报,心里也做过纯粹的祈祷和祝福。

时隔18年,洪水猛兽再一次咆哮而来,侵袭着鄱阳湖畔的圩堤、村庄和稻田。堤坝外是肆虐的洪水,堤坝内是故土家园,家乡古县渡也无能幸免,从向阳圩溃口,到农贸市场被淹,再到碗子圩渗漏,多少个日夜里,严峻的险情牵动着多少父老乡亲和异乡游子的心。

<<<二

近日,我在香落尘外平台读千尘写的《又见洪水》,文中的一些片段,让我回想起读小学时,我村的村民,其中有我的父亲,被政府派到鄱阳莲湖乡挑莲西圩。挑圩,过去没有挖土机之类的机械作业,完全靠人工挑。父亲告诉我,挑圩一天挑下来,腰酸背痛,肩膀红肿、磨破皮是常有的事。但那时的人特别有精神,再苦再累,从不抱怨,不怕日晒,不怕蚊虫,坚持完成任务。历史不会忘记,多少年来,用血汗筑就的圩堤保全了莲湖居民的家园和平安。而今,莲湖乡成为洪水中的“孤岛”,决口的圩堤造成7万亩田地被淹没。从新闻获悉这一消息,我的心揪着痛。叹惜父辈们挑的圩,面对浩荡的洪水,也开始堵不住了。

这让我想起大禹治水的故事,据说四千多年前,中国曾经遭逢一次特大洪灾,鲧、禹父子两代人奉命治水,将泛滥的洪水导入渠道,使泛区恢复成农田。大禹的父亲鲧治水的方法是筑堤防堵,结果愈堵愈泛滥,被舜处以极刑。大禹接下治水任务,采取疏导的策略,终于成功。大禹过家门而不入,多年都在外面奔走治水,牺牲了家庭生活,换来的是百姓的千秋纪念。

<<<三

万事都是符合辩证法的。在手机视频里,我看到房屋倒塌,看到老百姓撤离家园,听到捶胸顿足的哭声,听到老百姓同老天的“对话”......没人喜欢洪涝灾害,就像没人喜欢承受苦难一样,但在神州大地上,苦难从未缺席过,对家园和人的考验从来没有停止过,然而“多难兴邦”的古训一直激励着中华儿女披荆斩棘,砥砺前进,不然怎会有这样的奇迹——2020年7月14日下午,军民联合经两天两夜48小时苦干,从长途汽车站沿洪迈大道直达朱家桥村口昌江洪墙,筑就了鄱阳城防洪3000余米第二道防线。

鄱阳是中国湖城,千百年来,一湖清水润泽鄱阳大地。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水密切了我们的生活和生产方式,水融入了我们的情感和思维方式,水赋予了我们灵性和气质,我们是水的受益者。不得不承认的是,我们不时也饱受水患的困扰,成为地地道道的受害者。不管是民间自发,还是官方主导,现在的抗洪抢险比以前有了很大的进步,只是如何有效预防洪灾,长久以来,似乎都是一个难以破解的命题。

<<<四

小时候,幼稚地问起父母我是哪里来的,父母常说我是洪水冲下来的,那时居然也信以为真。上初中时,昌江发大水,我从古南中学跑到堤坝看洪水,那时只晓得声势热闹,不懂什么人间苦难。记忆里,洪水一直都在,无形的,有形的,眼见的,耳闻的,震,撼着我的心灵,伴随着我的成长,让我慢慢打开认知世界的窗口。对于我来说,洪水是一个特殊的符号,是河流的密码,是时光的咒语,也是大自然的回声。

当前,洪水水位仍超过警戒线,仍威胁着鄱阳人民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但洪水无情,人间有爱,各级政府动员了一切动员的力量参与抗洪抢险,如转移安置村民、安排单位人员值守、设学校为安置点等等;各类商会、协会和公益组织自发采购生活物资慰问抗洪一线的战士们,构成了一道“军民鱼水情”的风景线。河提上,红旗飘扬,抗洪抢险的胜利希望在濡湿的空气里流动,给灾区人民增添了许多内在的信心和安慰。

现在看来,洪水除了带来危险、破坏和损失,洪水里有古老的传说和神话,洪水里有人类爱心的交融汇聚,洪水里有中华民族力量的凝聚,洪水里还有今人和后人对苦难的反省、思考和超越。

<<<五

洪水猛兽来袭,是不是每个人心里也住着洪水猛兽?既然天有不测风云,人又何必挣扎在旦夕祸福?愿每个人在洪灾面前乐观坚韧,愿抗洪的勇士们像大禹一样得到神的帮助,愿洪水早日退去,还人间祥和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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