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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丨我的几亩地

 新用户69695342 2020-0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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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几亩地

作者:远山来风


曾写过一些乡村旧事,仍有些意犹未尽,在文字堆砌的方寸屏间,光阴一如浅淡的流水似远非远,似近非近。记得我种田是在十六年前了。

盛年躬耕于四皓沃田下,锄翻于春夏秋冬之间,除草挖田,简舍农欢,炊烟阡陌,淡贫欢颜。

老实说,四皓南塬在庄稼人眼里是一个产粮的地方,苦于天雨路泥,出行不便,产粮仅解吃饭,生活质量贫瘠,经济大潮与世事迁,使得农村青壮,入城淘金。从那时我脱离了农耕之本。

俗话说得好,都市生活,现代生活方式,妆画得再靓,穿的再时髦,那是与庄稼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的。

地里面长不出粮食红苕,喊天喊地都是没有用的,朴实的农民肚子里没有什么四书五经,也没有什么软硬道理,经历了“粮食挨饿”的六七十年代的老农,才知道不饿肚皮才是最硬的道理。

“民以食为天”,哪怕“舀水不上灶”,也要考虑吃饭的问题。

饥饿两个字是对天灾人祸的最好诠释,也是在我的上一辈农村人中最深刻的记忆。

下地锄草,光着脚板到处跑,七零后的童年就是在嚼黄翻馍,耍锄头,田间地头,泥塘里抓小鱼中悄然度过的。

对于房前屋后坡梁的那几亩地,农民是丝毫不敢怠慢的,一犁锄耕写日月的日子,不管怎么翻都不会有一个尽头。但再翻终是摆脱不了一个日子的清贪。这就总结了一条真理:千古以来,农民永远是最可怜的,最低下的社会阶层群体。


少年时一直很难理解那些因为一锄耕地而争得面红耳赤的农民,甚至很难理解他们那种为地而争的行为,然而,当我真正用锄头挖掘自己的世界时,才理解了那种陷于狭隘与偏激之间的情感。

寸土之争,有时是不能用蛮横来诠释的,看起来有些可笑,然而可笑中又有几分道理.

不是每一个农民都热爱脚下的那一片土地,不是每一个农民都不舍脚下的那一片黄土.

青春时期,我们都以能脱农为荣,相信书中自有黄金屋。

曾几何时,我们都渴望着都市的现代生活。

曾几何时,我们千军万马挤独桥,挤过去的,成功者都成了膜拜者。

即使是现在高呼城乡一体化的当下农村,农民们奢求的扔是扔下锄头,去跳一场广场舞,去广场仓颉园游园溜弯消遣。

城市灯火阑珊,乡村鸡犬歇笼,巫昌友曾在巜我的爹娘》里说,“别人跳着广场舞的年华,农人们却在忙碌着鸡猪耕田种菜的时光。”

炊烟四起,竹篱犬吠,青山绿水间,采菊南山下,一杆或明或灭的叶子烟却没有诗人笔下的悠然,那一圈一圈的袅袅青烟不知吞噬了多少农村人的青春岁月。

月落乌啼,卷鸟归巢,荷锄而归,那些身影凌乱了四季的变幻。

巫昌友曾说青春不堪百度,老农们的青春就是在一锄一锄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里,青丝变白发,青春付流水。

每一次念起“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句子,总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诗人们写了很多旧时王榭堂前燕的句子,终于这一首诗是为农民而写的。

农民想要离开土地,却总是离不开土地,厌倦了春播夏种的日子,依旧要依靠沉默的土地维持生存,就像一对平淡的农村夫妻,虽然不懂甚叫“爱情”,亲情却始终存在着。

记得当年我没有在书中找到黄金屋,在吊儿郎当的学业中走出了中学校门,其实在我那个年代,稍加努力学习是会考上一所差不多的高校,为了离开自己的几亩地,中学混满,南下做小卖,终还是没有能够顺利脱农,最后只有下海小商。少年的记忆中,夏收秋种,身影总是忙碌在王渠村的东西两洼,顶着中午爆晒的太阳,浑汗如雨,仍旧奋战在火热的麦田里,架子车到不了的坡梁地,麦担子磨红磨破了肩头皮肉,三十五度的高温下,锄草在包谷地里,玉米叶子拉过臂膀皮肉,火辣火辣的痛,想想现在重温当年的现状,人是很好惯的,恐是再也下不哈当年的茬。

最后我总结了,与其奢望城市的空中楼阁,不如脚踏实地耕耘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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