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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还是兽面 图A-20-1的描述中，欧文琼斯写道：“图案中央眼鼻口清晰可辨，显然是对面部的描绘”。而在图A-20-2中，他进一步肯定的写道：“我们可以从中清晰地辨认出对人面的描绘”。  图A-20-1  A-20-2 即使没有任何文字的描述，我们也很容易从图中看出一张脸。不过，要想把这张脸与人联系起来，似乎并不容易。如果一定要说和人有关，大概只能说是一张带着面具的人脸。这张脸看起来算不上特别友好：眼睛很大，直直的瞪着，嘴更突出，展现出吞噬的欲望。 事实上，我们现在看到的这张脸，远不如他诞生时凶猛。这种形象在商周的青铜器上大量出现，这些青铜器大多体型硕大，给人压迫的威严，加上凶狠的表情，更容易让人心生恐惧。--这或许正是他产生的初衷。 不过，这种形象最初如何产生，已经无从考证。后人只能附上种种想像与猜测。虽然想像与猜测众多，但几乎没有人认为那是人面，而是肯定的认为这是野兽。所以，只要见到这种纹样，都称之为兽面纹。更有人把猜测的范围缩小，认为是一种特别的神兽，叫：饕餮。 这种神兽最早出现在《山海经》里，别名叫狍鸮：长着羊的身子，人的脸，虎的牙齿，人的手，眼睛更奇怪，生在腋下。最大的特点是贪吃，青铜器大多是和饮食有关，哪怕是礼器，首先其实也是实用，饮食男女。所以后人推测这种兽面的是饕餮，好像也在情理之中。但这样一来，和展现威严的意思就多少有点矛盾了，既然是吃，哪有吃得这么严肃恐怖的。  贪吃引申一下，就成了贪婪。所以比喻贪婪之徒，有个词就叫“老饕”。但本意还是贪吃，苏东坡就写过一篇《老饕赋》，里面写道：“盖聚物之夭美，以养吾之老饕”，纯粹就是说吃了。所以今天常用的一个词叫“饕餮盛宴”，就完全是吃货大会的意思，而老饕也已经没有什么贬损的意味，仅仅是说吃货。某种程度上，还越来越有赞扬的语气，毕竟，单纯的好吃，是无法称之为吃货的，好吃，还要懂吃，会吃。 于是，今日里的饕餮，倒是又在说人了。 饕餮纹识别度很高，容易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真真是过目难忘。原因当然是威严而凶狠。但这种表情，并不受人欢迎。所以后来即使还常常能见到，样子已经大大的美化了，我们看到图上的样子，其实并不觉得特别凶狠，就是这个原因。比如眼睛的部分，还有几分媚态。这种纹样在其他工艺当中仍然也有运用，情况都差不多，都是让其更为图案化，人性化。 这样看来，欧文琼斯把它们认做人脸，倒也歪打正着了。  本文选自拙作《纹饰之美-中国纹样的秘密》已由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出版，华文天下出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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