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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就译 | 荒野猎人:让迪卡普里奥经历了什么样的濒死情境

 造就Talk 2020-07-21
2016年1月刊《连线》封面人物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全文翻译自《连线》

“Leonardo DiCaprio: The WIRED InterviewThe Nine Lives Of Leo Dicaprio”一文。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角色并不总能活到最后。

《泰坦尼克号》?死了。
《被解放的姜戈》?没活成。
《无间道风云》?堕入无间地狱了。
《罗密欧与朱丽叶》?这一部我们就不剧透了,但你懂的。

电影《荒野猎人》海报

他在新电影《荒野猎人》中拼尽全力想要摆脱死亡的命运,真的真的是拼了老命了。

在片中,迪卡普里奥饰演的角色名叫休·格拉斯(Hugh Glass),这是一位在19世纪20年代真实存在的皮草猎人,他被一头熊袭击致伤,又遭到同伴的洗劫和抛弃。之后,他在人迹罕至的美国荒野中跋涉了几个月的时间,最终抵达安全地点。

至于扮演格拉斯这一角色的代价是什么,好吧,关键词包括很多的雪、熊皮以及冻得麻木的手指和脚趾。


《荒野猎人》由刚刚拍出《鸟人》的亚历杭德罗·伊尼亚里图(Alejandro Iñárritu)执导,其制作过程非常复杂,而且外景地充满了各种挑战,电影拍摄不得不一再暂停又重启。

这次我们终于有机会坐下来,向他询问了一些关于艰难困苦以及他个人濒死经历的问题。

在观看《荒野猎人》的首映时,我能想到的都是,“那看起来真的很冷。”


迪卡普里奥:为了拍它,真的榨干了所有人的体力。

从卡尔加里到温哥华,我们剧组一大班子人不得不前往偏远的外景地,并且都是在高海拔地区活动。

我们拍摄了一些复杂的镜头,在森林里进进出出。上一刻我们可能还在开阔的场景打斗,下一刻瞬间切换到角色的内心活动。他们以很高的精准度协调安排了所有这些东西。

不过,当然了,在我们到达那里时,很多时候都是天气说了算。

是什么吸引你饰演休·格拉斯这个角色?


迪卡普里奥:格拉斯是人们会在野营篝火旁谈起的那种传奇人物,他的所有事迹都是真的。

他先是被一头凶猛的灰熊袭击并受伤,然后被同伴抛弃,之后他穿越了美国内陆的无人区,在荒野中独自跋涉了数百英里。

因此,对我来说,这是一个简单的线性故事。

但在亚历杭德罗的手中,毫无疑问,它在某种程度上变成了一种视觉上的存在主义诗歌。愿意接拍这种电影的导演并不多,因为它的拍摄难度很大。

这个剧本已经搁置了很多年,但直到亚历杭德罗被格拉斯在大自然中的搏斗所吸引,电影项目才真正启动。


我重读了剧本,跟亚历杭德罗再次碰了面。我决定加入,我更愿意把它描述为自己人生的一个章节,而不仅仅是参演一部电影——因为它在任何意义上都是一段史诗。

在野外拍摄,又冷、又脏,而且环境严酷。那对你来说是怎样的经历?有没有时候你扪心自问:“我干嘛要做这件事?”


迪卡普里奥:有时候?不!拍摄这部电影的每一天都很辛苦、很艰难,这是我拍过最艰难的一部电影。

当你看到它的时候,你才知道我们有多苦。

最糟糕的部分是什么?

最艰难的事情就是呆在冰冷河水里的同时不让体温变得过低。


迪卡普里奥:对我来说,最难的事情就是在冰冷的河水里跳进跳出。(笑。)因为我披着鹿皮并戴着熊皮帽,在被浸湿时,它们的重量达到了45公斤左右。每天避免体温过低都是一项挑战。

剧组对此的准备如何?他们有没有说:“嗯,我们要让迪卡普里奥跳进冰河了,我们最好让一些急救人员在这里待命吧?”

迪卡普里奥:哦,他们在那里预备了急救人员。而且,他们组装了一台机器,它看起来就像一个有章鱼触手的巨型电吹风。所以,在九个月的时间里,在拍完一场戏之后,我可以让被冻僵的手指和脚暖和暖和。


亚历杭德罗和奇沃都想要在自然光条件下进行拍摄。我们事先排演了几个月,但每一天都像是表演一场短剧。

每一位演员以及场景的每一个组成部分都需要像瑞士钟表里的零件那样配合得天衣无缝,因为摄像机是四处移动的,所以必须掌握好绝佳时机。

每天,我们有两个小时的窗口期可以利用自然光进行拍摄。这部电影有点像是虚拟现实,它是最接近于沉浸在大自然中的事情了。

在灰熊攻击那场戏中,你几乎可以感觉到熊的气息,这跟你见过的所有东西的都不同。

我听说,你们遇到了雪的问题。


迪卡普里奥:我们在拍摄过程中遇到了很多复杂问题,因为那时候是有历史记录以来最热的一年。在卡尔加里,我们遇到了各种各样的极端天气事件。

有一天,我们试着拍一个场景,而气温居然降到零下40度,连摄像机都无法正常工作了。

还有两次,我们碰到了2米积雪在一天当中融化殆尽的事情,在短短5个小时内所有的雪都化了。有两到三周的时间,在拍摄这部满眼都是雪的电影时,我们被没有雪的问题难住了。结果不得不多次暂停拍摄。

你们甚至不得不打点行装,在能够重新找到雪的时候恢复拍摄,对不对?

太疯狂了。

迪卡普里奥:我们不得不前往南极!阿根廷的最南端,前往这个星球上最南端的城镇去找雪。

你常做户外运动吗?有没有专门接受过野外生存训练?

迪卡普里奥我希望沉浸于自然和荒野。我热爱器械潜水,也曾在亚马逊河上溯流来回。

不过,说到只让我带着一点点口粮到野外求生?在拍这部电影前,我根本一无所知。

我听说你自己也有过几次跟死亡擦肩而过的经历?


迪卡普里奥我的朋友们说,如果要去做一些冒险活动,他们最不愿意带上的人就是我。因为我这人似乎总是多灾多难。

如果说猫有九条命,估计我已经用掉好几条了。

我的意思是,有一次我差点就成了鲨鱼的大餐……有一次我在南非潜水的时候,一条大白鲨跳进了保护笼。它的上半身体已经钻到笼子里,而且朝着我猛咬。


鲨鱼到底是怎样进入笼子的?


迪卡普里奥:因为笼子顶部是开着的,一条鲨鱼跳出水去咬饵料,入水时它的半截身子就钻进了笼子。我拼命缩到笼子底部,就在距离我头部只有一臂长的地方,那条大白鲨朝我猛咬了五六口。

后来那里的工作人员说,他们干了30年从未出过这种意外。

后来鲨鱼就这么自己游开了吗?

迪卡普里奥它来回挣扎,然后脱出了笼子。我把它拍进视频里了,那真是疯狂。

然后还有一次,是坐航班前往俄罗斯,一台发动机就在我眼前爆炸了。我当时坐在那里,看着窗外的机翼,整个机翼突然燃成一个火球。当那台巨大的发动机像彗星一样爆炸时,我是唯一一个朝外看的人,那真是疯狂。

机组人员关闭了所有发动机,飞机完全靠滑翔飞了好几分钟,这期间乘客都一言不发,安静得不可思议。后来他们启动了备用发动机,飞机成功迫降。

老天啊。

另一次是跳伞事故。我跟教练一起做连体跳伞,我们拉开了第一个降落伞,绳子缠绕在一起。教练切开了绳子,我完全忘了还有备用伞,脑子里只是想,完了完了,我们要摔死了。

教练拉开备用伞,结果还是缠绕在一起。他不断地晃动降落伞,就在半空中晃动它。当时,我的所有朋友们都眼睁睁看着我们往下掉,而我马上就要一头栽到地上了。

最后降落伞总算是打开,特别逗的是,他跟我说:“我们下降得太快了,这样下去你可能会摔断腿。”当你的整个人生都在大脑里闪回,而且是闪回了两次之后,他这时候却跟你说:“你的腿也会摔断哦。”


 那并没有发生?

迪卡普里奥是的,没有。我们落地时做了横滚动作来缓冲,虽然浑身是伤,但腿倒没有断。

后来你还跳伞吗?

迪卡普里奥:不,不,再也不跳了。

你的整个人生差不多都是在公众视线当中度过的,你是如何从中挺过来的?


迪卡普里奥:我是如何挺过来的? 

老实说,我不认为有人能真正习惯于走在任何地方都能被别人认出来。不过,这已经是我之为我的一部分。只要我选择它作为我的职业,这就是我人生的组成部分,而我也热爱自己做的事情。

我认为,我能够熬过来是因为我从不刻意限制自己。如果我想体验什么或者是希望去某个地方,就去做好了。我觉得,这就是我给自己生活带来一些正常感的办法。

我们刚才谈了谈影响到电影拍摄的疯狂天气。毫无疑问,任何涉及到生存的讨论都必须包含气候变化这个话题,而你也非常热心宣传环保。你是怎样开始走上这条道路的?


迪卡普里奥在我拍完《泰坦尼克号》之后,我休息了一段时间,并希望重新评估自己人生中的其他兴趣爱好。

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在自然历史博物馆观看了关于雨林的纪录片,然后就对科学和生物多样性产生了兴趣。

你小时候就对这感兴趣了?

迪卡普里奥我不是在乡下长大的,我住在洛杉矶市中心,离自然历史博物馆很近。所以我是通过电影感受大自然之神奇的。这是我一直是我的兴趣之所在。

在拍完《泰坦尼克号》后,我决定在这个兴趣爱好上多花点时间,更多地参与到环境问题当中。很荣幸,当时担任副总统的阿尔·戈尔(Al Gore)在白宫接见了我。他说,参与环保事务是件好事,虽然这不是很多人正在谈论的东西——要知道,那是在十七八年前——但气候变化是我们人类有史以来面对过的最大威胁。他的那番话让我走上了这条道路。

1999年,我们参与了“地球日”(Earth Day)活动。我还成立了一个基金会,还经常就这个问题发表演讲。然后,戈尔的纪录片发布了,我认为它深深地影响到了每一个人。
 
你认为环保问题面临的最大挑战是什么?


迪卡普里奥我们看到了领导力的巨大缺失,我们在太长的时间里一直让那些巨无霸行业操纵这个科学问题的讨论。在气候变化的斗争中,2015年是一个巨大的转折点。这是自从有历史记录以来最热的一年。

我们正看到甲烷从海底释放出来,热浪席卷全球,干旱和火灾事件频发,大规模的海洋酸化正在发生。这太可怕了。我去过格陵兰岛,那里庞大的冰川正在融化。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应该做些什么来缓解这种状况呢?我们会不会团结成一个国际共同体呢?作为一个物种,我们人类能不能进化演变,真正来应对这个问题?在文明的历史长河中,人类还从未做过类似的事情。

所以,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是“买辆新能源汽车”?

“回收利用,开混合动力汽车,这些漂成绿色的事情远远不够。”


迪卡普里奥有一次,我跟娜欧米·克莱因进行了交谈,她在我心目中是气候运动最有力的宣传者之一。


我正在制作一部环保纪录片,请她提供一些建议,帮助人们了解自己需要做些什么。她告诉我,个人其实无能为力,整个“漂绿”运动、购买电动车、回收利用,这个和那个,都远远不够。

这需要成为全球范围内的大规模运动,而且要现在就开始。

在这场危机中,你觉得科技的角色是什么?

迪卡普里奥硅谷绝对应该多思考这个问题。当然了,伊隆·马斯克(Elon Musk)已经在做这件事。

不过,包括Facebook和谷歌在内的所有组织机构都应该多思考全球变暖问题。

毫无疑问,公司通常是由经济利益驱动的。
 
技术发展其实已经足够成熟,发展可再生能源并不会对经济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事实上,人们还能从中赚得盆满钵满。

你是地球工程(geoengineering)的粉丝吗,就是为气候变化找到一套科学解决方案?


迪卡普里奥伦敦有一些科学家提议,我们可以把化学物质投放到大气当中,将更多的阳光反射出去。还有人希望在海洋中倾倒硫酸亚铁混合物,从而固定足够的碳以扭转全球变暖趋势。

这些想法固然都不错,但我们眼下需要为自己制定一套保险政策,要停止碳排放的增长。如果我们能够在未来想出一种办法,利用地球工程来扭转温室气体效应,那是再好不过了。

然而,我们不能把希望单单寄托在一个技术奇迹之上。

对于从记者的采访中挺过来,你有何建议?

迪卡普里奥:(笑。)不管对方提的问题是什么,只谈你想谈的事情。

翻译 / 何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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