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瓦蓝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太阳已升起老高，正努力地向山顶攀爬，多彩的光线像千万条利箭射向大地，或穿透森林，或撒向湖泊，与山水交相辉映。正是春夏交接的季节，和熙的阳光给人以暖意，路旁挂满了绿叶的杨树上，几只喜鹊立在上面嬉闹，间或一丝凉风拂过，令人感到十分的享受。在Y字形路口咽喉部位，停着一辆红色改装加蓬的机动三轮，司机瘸子李三两眼微闭倚在座位上养神，他在等过往的客人乘坐他的三轮，这是李三的生意。 腐子李三，六十六岁，有病妻瘫痪在床二十余年，家居小山村，三个孩子俱已成家，分家另过，平时来往的少。李三并非先天性瘸，只因多年风湿缠身，先后落下了高血压、心脏病、腰椎病、骨股头坏死病，特别是骨股头坏死，必须天天吃药止疼，长期服用激素，骨头坏的更快，以致落下个腐子，走路一拐一拐的，很不方便。李三老了，加上腿瘸腰硬，心脏功能不好，干不了重活。平时除了农活，也没啥干，就筹钱买了个小三轮，加装了顶蓬，在乡间路上拉送客人，做个小生意，赚个小钱贴补家用。几年下来，竟也攒了俩钱儿，农村山里人，基本自给自足的经济，除了买药称盐，也没啥大花销。老婆瘫了多年，也就那样了，基本也不花钱，他的病也是老病，治不了根，平时吃点便宜的止疼药、预防类药也就是了，党的政策也好，新农合就能应付得了平时的药钱，拉客赚的钱基本是十落。 在别人眼里，李三就是个小矮个的瘸老头，平时沉默寡言，不善言谈，偶尔和村人开个玩笑，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也算是生意人的态度，小老板素质。 李三人老心不老，总想老牛吃嫩草。常言说，没有金钢钻，你就干不了那瓷器活，李三有心，无奈身体不济，平时拉客活套，也常听些从县城回来的红光满面的男人说些在城里旅馆做的风流韵事，心里也痒痒起来，总想着也有那么一天到城里花坛处旅馆里花钱风流快活一回。痒归痒，生意照做，但李三从没有去过花坛旅馆。他不敢去，他想去，他曾多次幻想过自己在那里艳遇的情形，花个小钱儿快活一回，甚至还做了一次同样的梦。梦终究是梦，醒来后，连他自己也笑了，怎么可能有这美事呢？他想到了自己的年龄，佝偻的身躯，羞涩的钱搭。那生意不是他能做的了的，再说还有那陌生的环境，他怎么说的出口呢！人家还不认为咱是疯子，硬强咱把钱讹诈了也不一定能沾上女人的边！ 李三的老婆，那个瘫了二十多年的一个皱脸老女人，整天睡在床上，全无气色，如死了一般的那堆令人累赘的肉。他们也曾是有感情的，虽说是包办的婚姻，婚后也相濡以沬了几十年，拉扯大了三个孩儿，但是老婆逐年加重的病使李三全没有了男人对女人的心事，甚至断了念想。前几年流行跑保险，城里来了个女业务员多次到家撺掇李三给老两口入保险，上门的业务员是个俊俏且伶牙俐齿的女人，乌黑的波浪发型，口唇抺的像血一般的红，张口就露出洁白的牙齿，甜甜的笑容，真就象是月宫的嫦娥姐姐下凡了一样。李三就是在那时侯重又开始对女人动心的，虽然身体不舒服，生理还是正常的，思想和躯体也跟着车轮开始波动，想着无论如何一定要找个可心的女人舒服舒服，远的不行，能吃上窝边草也好啊。 有了心思，李三就对平时坐车的妇女多了几分注意，态度比平时更殷勤了许多，甚至遇到爽眼的还会多聊几句，套套关系，到场还会少收几毛车钱，求个心理满足。李三跑的短途乡间公路，乘客基本都是方圆附近村的人，时间长了，李三就对谁谁家的女人有了了解。 最令李三动心的是本村春狗的老婆亚女。山上的地盘广，村民住的零散，同一个村的可能就是岭上岭下，岭南岭北的分散居住。春狗是独子，也是农村的单门独户，住在离李三家有二里路的岭上，光景过的不如人，两位老人都于几年前故去，好在老人亡故前张罗着给春狗娶了一个媳妇亚女（按农村说法一个欠“火”的女人，不够数）。在农村，找不来老婆的光棍很多，春狗已经算是幸运的了。自己条件本来就一般，父母能为他说上这媳妇也算是烧了高香了。春狗和亚女都是三十多点，正是青春壮年，但春狗比亚女要萎缩许多，个头矮小，属于不算精干的那类，农村说的“不活套”，整天守在家中种庄稼看媳妇，手头老是紧。亚女身材要高大许多，“不够数”有一半成色，吃喝拉散还能自理，两年前生一小孩夭折了，但身材丰腴了许多，在春狗的精心看护下，外牌子还满标准，大眼晴，手脚利落，经常穿着不脏不净的得体服装，不和人说话是看不出来欠火的，但三句话下来，啥都露馅了。平时春狗知道老婆弱点看的紧，所幸没有被人欺负过。 李三是认识春狗和亚女的，他们坐过李三几次车，李三还少收了车钱，都是乡里乡亲的，春狗没有往旁处想过，李三就不一样了，春狗和亚女的事李三是了解的，平时住的稍远来往的少，再加上年龄辈分，李三没有去春狗家的理由。但自从第一次亚女坐了李三的车后，李三的脑子里就满是亚女了，那丰腴高大的身体，白中透红的面皮，乌黑的头发，大大的眼睛，沉默寡言的动作……。李三甚至盼望亚女能天天坐他的车，哪怕一分钱也不收她的。 今天天气好，李三早早就开车来路口等人，竟然客人出奇的少，闭目养神的李三开始想念亚女，朦胧中他看到亚女正向他走来。 “三叔，乡卫生院去不？” 李三被惊醒，他有点想起火，这不长眼的咋搅了一场好梦！李三揉了揉眼睛，妈呀！竟然是春狗和亚女立在车旁，亚女还是那么的妩媚动人，站在那里不说话，说话的是春狗。 “今天你们去哪儿给你们送到哪儿。”李三几乎是不加思索地做了回答，并迅速熟练发动了载客三轮，招呼春狗和亚女上车。调准车头，慢悠悠地开着。 李三调小油门，减低车速，全没了往日的疯奔，他怕墩着了车上的女人，更是减少噪音，方便说话。 “今天谁咋了要去乡卫生院？”李三率先打破了沉默。 “还是亚女不得劲，村医开药吃了几天不见轻，怕耽误病去乡医院看看。” 春狗漫不经心地答到。 “啥病？”李三关心地问。 “不得劲。”春狗没有说具体，应了一声。 李三感到了失望。不好意思再深问下去，就胡乱和春狗又聊了几句，再不言语，径直把车开到了卫生院门口，春狗和亚女下车，李三上去就拉住了亚女的手，嘴说慢点慢点，就扶亚女下了车，亚女没有吭声，突然就朝着李三笑了一下 ，春狗就说了句“叔，你等一会，我们一会还回去。”“没有事，不慌，我等着你们，你叫医生給亚女好好看看，别把病耽误了。”亚女和春狗进了卫生院。 李三坐在座位上闲等。他想起了亚女刚才对他的笑，憨笑中透着妩媚，绝不亚于城里来的那个女业务员的笑，李三感到身上有了骚动，不觉春心荡漾，思想也有了灵机。 春狗和亚女终于出来了，春狗手上提了一大包中药，阴沉着脸，谁也没有说话。李三心照不宣发动车，二人上车，李三没有再招呼其他乘客，直接把二人往家里送。 “你媳妇不赖啊，多排场。”李三开始恭维春狗。 春狗没有搭话，不知是啥原因。 “你媳妇不赖啊，多排场。”李三再次说到，并提高了声音，这次连他自己都感到了脸红，脸上一阵阵发热。 “排场顶啥用，不顶吃不顶喝又不顶钱花。”春狗应道:“这不，生病了还得花钱看病，她这号人你还不知道，不挣钱还得瞎花钱，是我的拖累。” 妈的，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李三心里暗暗骂到。 李三不再说话，沉默。 “你媳妇叫我耍一回（土语，指发生性关系），今天车费不要了。”突然李三嘴里吐出了一句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妈的咱还是人么，这么大年纪了，都孩儿的爷了，话出了口，李三马上就后悔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不敢看春狗，甚至想着春狗没有听懂他的话。他静等春狗骂他，他绝不敢还口的。 “算事。”春狗应答了一句。 李三听的真真切切，一颗悬着准备挨骂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谁也没有再说一句话。李三加快车速，飞快地将春狗和亚女送到了Y字路口，李三沒敢看春狗一眼，任凭他们下了车，也沒提车费的事。春狗和亚女径直走了，也没掏车费。 李三再没了拉客的心思，天已近中午，直接开车回了自己的家。 吃罢中午饭，李三美美睡了一觉。醒来时已到半下午了，李三再无心思干活，直盼太阳快点落山。他在家院门前连转了几圈，暗喜美梦竟然要成真了，早早做了晚饭，安顿好瘫婆娘，自己胡乱拔拉了几口，静等天黑。 路还是较熟悉的，虽然有点远，但对走惯山路的李三几乎不算啥，跛腿在欲望的支配下似乎好了许多，很快就到了春狗家。 李三叫门，春狗开了门，看到李三，先是露出惊讶，问到:“你来咋来？”。李三笑了起来，对春狗说我来耍你媳妇了。说着他瞟了一眼坐在床边的亚女。春狗没有说话，低头片刻后走出了屋，顺手关上了门，在外边锁住了。 李三大喜，走向了亚女……。 李三舒服极了。几十年的压抑得到了宣泄，欲望得到了满足。穿好衣服，准备走人。突然门开了，春狗带了村里的几个男人拿着棍棒堵在门口，春狗举起棍子照李三头部打来……。 一小时后，派出所讯问室里，坐在讯问椅上的李三耷拉着脑袋，口中在不断地喃喃:他们是愿意的啊。数小时后，李三因涉嫌强奸罪被刑事拘留。 作者简介，张兴民，男，三级警督，有多年刑警工作经历，为人低调，业余喜欢写作，以自娱自乐为主。有疑问，请于本人联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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