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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香高丛有架,红落地多苔

 弘益茶道美学 2020-07-22


立夏,是蔷薇的时光,雨开始不期而至,潮湿的空气里都是花香。

清晨,一开窗子,带着馥郁花香的潮湿就扑面而来,不用想也会知道,院子里的蔷薇花,定然是开的铺天盖地,热热闹闹了,若是几百年前,定然会有温婉的女子曼声吟诵:水晶帘动微风起,一架蔷薇满院香。

若是花架下,安了石桌石椅,静坐烹茶,一壶一盏一人,抬头就是满目阴凉,垂首,茶盏之中,浮着绯色花瓣,旖旎,动人。


楼高,日长,便常常端了一杯茶立在窗前,艳羡不已的看楼下的小院子。小区里的一楼有几个小院子住的人都是岁数比较大的,有着大把大把的时间,都侍弄了各色的花儿,尤其是靠着路边的几处,装了篱笆,都种满了蔷薇。前几日是乌泱泱的浓绿,浅绿。

一立夏,仿佛听到了号令一般,一夜之间,小院都成了浮在花海中的小舟,绯色,白色,粉色的蔷薇花儿一下子就爬满了架子,风一吹,那漾漾香气就让人熏熏然了,我常会绕个圈儿去那边走走。 


清晨,人少,走在小区里僻静的小路上,看着路边的花花草草,无不欣欣向荣,树叶子浓密的遮天蔽日。前几日,是槐花,紫色的如云,白色的若雪,短短几日就过了花期,仿佛催人一般,每次走过,都会忍不住叹息,弹指一瞬,日子过的好快呀。这不,转眼立夏,接下来的时日,就是蔷薇的时光了。顺着东墙根儿,一丛一丛的蔷薇,开的活泼泼的,很是惹人眼。

“多谢东风巧剪裁,朱朱白白待春开。偶因无事寻诗句,又见沿蹊锦绣堆。”想来,宋人张侃在写下这样的诗句的时候,眼前也是这样一路盛开的蔷薇花吧。


相比较牡丹的富贵,桃花的张扬,梅花的清冷,蔷薇应该算是一种很随性的植物,墙角院边门口,随便个角落,只要有点土,不管是贫瘠还是肥沃,这些都不需要去想,只要插下根枝丫,用不了多久,就是一面绚烂的花海,密匝匝的花骨朵一开就是一蓬一蓬的,就像小女孩儿的眼睛,天真而活泼,娇俏而调皮蔷薇,又称荼蘼,野客,还有个特有趣儿的别名叫做“买笑花”,在我国的栽培历史十分悠久,在古人诗词中常会出现她的影子。

相传,在在汉武帝的上林苑中栽培有蔷薇。根据《贾氏说林》记载:汉武帝与丽娟在园中赏花,时蔷薇始开,态若含笑。汉武帝叹曰:“此花绝胜佳人笑也。”丽娟戏问:“笑可买乎?”武帝说:“可。”丽娟便取黄金百斤,作为买笑钱,以尽武帝一日之欢。“买笑花”从此便成了蔷薇的别称。


百金买笑,帝王之家的欢喜,却是常人羡慕不来的,不过,寻常百姓家,家人安康,日子安宁,合家团圆,一粥一饭,一菜一羹,也能吃的热热闹闹,这寻常的幸福,恐怕也是帝王将相之家不易得的,蔷薇花的花期,很长,能开满整个夏天,甚至到了秋末,还会零星的开了几朵记得去年秋天,就曾在一片暗绿色的枝叶间,看到几朵残存的红影,小小的,比我的手指甲大不了多少的几朵蔷薇花,有些单薄的花瓣,仍然是娇艳的绯红色,上面还沾着点点的雨珠儿,娇娇的,却少有怯懦的,倒是为萧瑟的秋雨添了明丽,让人看的心里欣喜。

“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大片大片的蔷薇花,从古到今,魅惑了多少人呀。伤春的姑娘,多情的男子,甚至在小说里,都忍不住让蔷薇花换个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小戏子龄官蔷薇花下,拿着钗子在地上一笔一画的画蔷字,恰巧遇见的是宝玉这个痴人,而龄官的样貌,从一进大观园,便被众人取来比黛玉,画中人的痴心,倒是警醒了画外人的痴梦。至于后来的蔷薇硝茉莉粉的引出的痴男怨女的真情假意,这一出一出的故事,便如春尽荼蘼,看过,痛过,透彻,懂了,终成那段世人传唱的好了歌。


“香高丛有架,红落地多苔!”子啊唐人齐已的眼中,蔷薇花,开的张扬,落的彻底。不为谁开,只为春的来,不为谁落,只为春的去。开便高居枝蔓的顶端,如云,如雪,如霞,馥郁的香,染了整个季节。落便层层叠叠,如雨,如雪,落地为苔,萎顿成尘。春到荼蘼花事了,送春归去,荼蘼便替代了蔷薇这个妩媚的名字,春去了,蔷薇便也不应该存在了。曾经邂逅一架早已过了花期的蔷薇,曾经摘下一枚鲜红的蔷薇果,放在窗台上,想起来,便拿在手里,看着那枚小小的果实,仿佛看着一个开花的梦。


每日清晨,散步花间,风里花影摇缤纷,雨中花落如莓苔,与朋友聊天说,你看,这花儿每日与我相约相遇呢。朋友笑我如孩子,她拍了自家院子里养了数年的蔷薇花给我看,剪了一把插在清水里,养在屋子里,说,与花结缘。我也在手机这端,大声笑着叫着着,与花结缘!

是呢,花有花的缘分,叶有叶的缘分,我有我的缘分,谁又能说这蔷薇花不是在等我呢。

你的春天我来过,满架蔷薇一院香。
你的夏天我来过,春到荼蘼花事了。
你的秋天我来过,一点娇红带雨浓。
你的冬天我依然会来,静心不语待春归。


作者:箫陌 | 弘益茶道美学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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