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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山文苑】记忆里的打麦场//稷山 赵红师

 后稷文苑 2020-07-22

感谢尹天鹏老师题字!

发刊制作:薛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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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的打麦场

稷山  赵红师

小时候,靠近村子的西南边儿,在三行枝繁叶茂柿子树的掩映下,有足足一千米长,近百米宽,上下两大块平展展的场地。队长把它按每家的人口,用柿子树做标记,分成若干块,每家一块,人口少的人家自愿结合分在一块儿,用来做打麦场。在哪些年代里打麦场可是庄户人家必不可少的。

春天的打麦场是平静安详的。只闻得各种鸟儿的婉转啾鸣。如此便成了孩子们的游乐场。星期天或放学后,在这里写作业,学骑自行车,跳绳,跳方格,丢沙包,躲在麦秸垛里捉迷藏……记得有一次和几个小伙伴玩藏猫猫,把邻家的麦秸垛弄了个稀巴烂,被那个难缠的女人一通数落后,又告到了家里。当我们几个灰头土脸地溜回来时,挨了父母好一顿训。几家的大人帮人家重新积好麦秸垛。

布谷声声催,打麦场上已间或有小草纤弱的身姿随风摇曳。让人不禁惊叹,在经千万次碾压,如铁一般坚硬瓷实的场地上,扎根发芽生长须何等的坚韧不拔?真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人们赶趁着小雨后,便开始忙碌起来,修整打麦场,除去杂草,压实碾平浮土。要是等不到合适的雨,就要拉水泼场以便于趁湿修整。麦田里已是金浪涌动,麦香浓郁。麦子被人们从地里陆陆续续抢收回来,堆积在打麦场上。第二天一大早,趁着有点潮气儿,把麦捆挨个儿分布开来,解捆打散,均匀平摊在场上。待盛夏正午的太阳暴晒,翻一遍后,用牛或者驴子拉着碌碡反复地转着圈儿碾,后来又改用拖拉机拉。碾几遍后用木杈翻腾蓬松了,再晒再碾。此时的打麦场上人欢马叫,一片忙碌的丰收景象。两三次过后便该起场了,把脱去麦粒的麦秸整齐的堆积成像蒙古包似的垛子。麦粒麦壳推成堆儿,趁傍晚时候的凉风开始扬场。扬场就是顺着风向借助风力吹走麦粒中的杂质,那是个窍道活儿。我的父亲可是个扬场的好手,扬得又快又干净。自家的扬完了,就帮别人家扬。要是赶上无风的天气,就要动用扇车,精壮的汉子们双脚一上一下,两个人配合默契,把扇车踩的飞快。老婆们站在木凳上,扶着装有麦粒的簸箕来回摇,一簸箕完了旁边有人在下边用木锨装了继续摇。谁家活儿完的早,就拿着农具给还没完的人家帮忙。自发帮忙是人们习以为常的事儿,不计报酬,大家伙儿齐心协力。龙口夺食,颗粒归仓,可来不得半点儿疏忽和怠慢。一天的辛苦劳作后,大人们个个一身的土被汗水和成了泥,累的鼻蹋嘴歪。丰收的年景还好,遭灾欠收后,一年辛苦下来都填不饱肚子。每当这个时侯,家里的空气凝重压抑,大人们的脸上阴云密布,唉声叹气。十天半月后,脱粒活儿终于完成了。麦场又成了晒麦子的地方,大片大片金黄色的麦粒被薄厚均匀地摊开晾晒。孩子们就坐在场边的树荫下,拿个竹竿,帮忙驱赶偷啄粮食的鸟雀儿。麦场上“嗷哧嗷哧”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感觉那时的鸟儿特别多。一会儿耐不住无聊的我,就和小伙伴们凑在一起玩儿了。完全忘记了自己的使命。成群结队的麻雀悄悄得俯冲下来,落在麦场上大快朵颐。直到大人来了才“惊起一滩鸥鹭”。

夏收过后,打麦场上暂时安静了下来。随着秋姑娘脚步得来临,人们又开始在场上晒豆子、玉米、棉花。稍晚些晒柿饼,旋皮后的柿子被整齐地码放在用高粱杆扎成的箔子上。远远望去红彤彤的一片,甚是喜人。家里的老人或小孩坐在场边看护着,提防鸟儿们下来叼啄。馋嘴的孩子们就开始一天天盼着,盼着柿饼快点儿晒好,脱涩捂霜。好早点儿享受那白霜绒绒,喷香绵软,从舌尖一直甜到心底的美味。柿饼可是我们儿时唯一的零食。大人们是舍不得吃的,除留下少数给老人和孩子们打打牙祭。大部分是要趁春节前拿到集上,好换些钱买点过年的爆竹,年画,肉之类的必备品。肉,可是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点儿。那像现在只要想吃,大鱼大肉,珍果鲜蔬,应有尽有你可劲儿吃。偌大的村子就我们队里有柿子树。上学时在书包里揣两个柿饼就感觉像个百万富翁,小伙伴们羡慕的小眼儿巴巴的,口水直流。每人掐一小块吃地直吧唧嘴,完了还要把手指头舔了又舔。

冬天的打麦场冷清沉寂。只有下雪的时候,打麦场上雪花漫舞,天地间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场两边的柿子树更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人们打心底里稀罕着,祈盼着,“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瑞雪兆丰年”。雪后天晴,厚厚层雪,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彩色的光芒。我们在场上堆雪人,打雪仗。一个个“少年不识愁滋味”,一张张冻得通红,哈着热气的小脸蛋儿。欢笑声,喝彩声追着风儿窜出去老远老远,让那寒冷萧瑟的冬天显得热闹温暖,朝气蓬勃。

自改革开放以来, 随着农业机械化的逐渐普及和经济作物的增多,以及人们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科技发展的日新月异。现在收几亩麦子,在大型收割机那里,也就是区区几个小时的事儿了。人们只要开着三轮车,拿上口袋,悠闲的坐在田间地头等着。每家的院子都是水泥地面或水磨石,还有石头面的。在上面晒麦子又快又干净还方便。或者直接送去面粉厂,过地磅,记账,只管吃时拿本儿来取面。如今的打麦场早已被划分成了农田或宅基地,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和扇车、碌碡、木杈、木锨、推板等老物件儿,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退出了人们的生活。而那见证了贫瘠岁月里父辈们艰难困苦的生活,凝聚着他们辛劳汗水和丰收喜悦,有着儿时玩伴们的童真童趣,有着邻里间友好相处的打麦场将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

作者

上善若水,山野农妇一枚,小学文化。喜欢中华古诗词的简练婉约。无奈顽愚学疏,不得要领,仅凭喜好胡涂乱抹。

相信生活不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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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问 :李骏虎    李云峰

总编:郑天虎

后稷责编: 黄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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