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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山文苑】父亲与树// 稷山 吴迎果

 后稷文苑 2020-0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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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与树

稷山  吴迎果

父亲是个种树能手,这,毫无疑问。

我还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在我们家的院子,种满了树。      

进门一棵槐树,个头不太高,一到夏季,挂满槐角;往南走一点,有棵板枣树,每年五月挂果,八月打枣,晒干后,春节炸油糕包上煮熟的红枣,咬一口,满嘴流蜜……再往里走,香椿树和杏树像两个士兵,一对一并排站列。

四间南房数过去,有两棵桐树一棵桑树,前者高大威猛,后者枝繁叶茂。

西房窗前,苹果树花椒树梨树生长在小菜园里。

这么多的树,无一例外,是父亲所栽。这些树,几年挂果,几年成材,父亲了如指掌,如数家珍。

 院子最南边那棵桑树,父亲说是在大姐一周岁时,他从后沟挖回来的,当时只有二尺高,筷子粗。桑树后来长到直径二十公分粗,满树桑葚又大又甜。

两棵桐树最快成材,直长到一人一抱揽不住才被放倒。

最为称奇的是杏树,还在小树苗的时候就被父亲嫁接了李子。于是乎结出了李子杏。

李子杏,比一般杏要晚熟,外表黄中带红晕,个头也比普通杏大那么一丢丢,味道甜中带酸,当真是天下独一,绝无仅有。

从小爱吃李子杏,长大后我缠着父亲问他当初是怎么想到把李子枝条嫁接到杏树上的,他总是淡淡一笑说就是无意之间做了这样的选择,没想到歪打正着,结出奇果。

我坚决不信,认为见多识广的父亲一定是在哪里见识过这种改革和技术,现在想着那就是父亲的发明和创新。

院中央的梨树,栽种于一九七五年春天。五年后开始结果,从此再无虚年。结的是葫芦梨,果实累累,软甜多汁。全家人都喜欢。那是父亲在集上精挑细选带回来的苗木。

过大年常贴着“进门见喜”条幅的那棵大槐树,最终做了新马车的辕杆。剜树时路过门口的村人说长得这么直溜,是块好材料。父亲答曰:对呀,常言说巧槐蹩柳嘛。

我不懂什么意思,父亲解释道,栽种时再歪的槐都能长直,再正的柳总是长歪。

父亲还经营过果园,几百棵树,他能说出有多少富士多少秦冠多少嘎拉多少藤木。父亲说果园地里若有杂草,势必影响挂果。他把几亩果园拾掇得干干净净,每棵果树的间隙里,种着草莓,不打药不催熟,天然无公害。每年春天,草莓红了,我也乐了……

有一年夏天,在外的我回到娘家住了一段时间。父亲每天早出晚归在果园忙活,脸膛晒成了紫红色。那天父亲一早下地,中午回来吃饭,手里端着的草帽里放着一颗苹果。父亲说,果园东头有两棵早熟品种,这是树上熟的第一个果子,他摘回给我吃。接过父亲粗糙的手指递过来的苹果,我的心像正午的阳光一样暖洋洋。

苹果是怎样的滋味已经不记得了,父亲慈爱温馨的眼神却时常想起。

做为家里排行老三的我,尽管是个姑娘,尽管不是很能干,可在父亲眼里饱含着的,却依然是最疼爱的成分。

榆树椿树果树,父亲栽种了许多树,唯独不喜桃树。我曾撒娇恳求想使他改变主意,但父亲坚守自己的原则,就是不种短命的爱生虫子的桃树。

提到树生虫子,还有一桩旧事。那时前院有棵榆树,长得很高,树半身不知怎的生了虫洞,流胶淌水,父亲配了药,支上梯子爬上去给它“治病”,一回不行两回,两回不行三回。终于,树洞愈合成一个难看的瘤子。倒也无碍,没几年,发粗的榆树干已将瘤子完全吸收,几乎看不出曾经的丑陋。

常常想,为什么那时候家庭条件不富裕,可我们也没有羡慕过别人的生活,因为家里有不同的果树。父亲不善言辞表达,可一直在用行动呵护关爱着儿女。

行笔至此,我忽然有个念头,父亲本身,就像是一棵端正的大树,我们姐弟像四棵小树,围绕在大树周围,大树庇护着自己的小苗。岁月长河在流动,慢慢地,小树长大了,对大树从依赖仰视,变成了平行同行,甚至增添了几分保护的意味——在不知不觉自然而然中。

大树看着小树长大,你扶我小,小树对着大树,我护你老。一如现在照料病中的父亲的我的心情。


作者  吴迎果:稷山化峪吴付人,居晋城。 

——发刊制作:薛前发

 微信手机同号132939717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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