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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白米饭抹黑锅(一室千灯之三)

 双十一张友文 2020-07-22

又到了中餐时分,又要亲自弄吃的了,真的不情愿动手。我像阿Q一样:“肚子饿,这委实是一件非常‘妈妈的’的事情。”在吃饭问题上,我能偷懒就偷懒,而写文章这样的活路,不得不严肃地对待,毕竟这些文字是要上平台和互联网的,也就是说要置于阳光之下或者是置于群众的监督之下的。因此,每一句话都得反复推敲。当然,每一个字也得反复检查,包括每一个标点。每天书写数千字,必须反复地修改并校对,花在吃喝方面的时间自然就少了。彼刻,我是多么怀念学校正常开学的日子。实际上,我跟学生一样,都渴望早点开学。但是,我们盼望开学的目的不同。学生在家中估计是没有生活费的。只有上学,家长才会付给。只有上学,他们才可以自主地支配自己的生活费用。有的同学多吃饭少吃菜,省下钱来谈恋爱……

如果开学了,食堂也就开伙了,我就可以自带设备上食堂。食堂工作人员老是说,张老师,怎么不在家中做饭?我说,你们做的饭菜蛮好吃,我才来。我说的是大实话,一点也没有奉承的意味。

如今想吃食堂而不得,只得当起家庭“煮妇”。经过两个月在厨房里的劳作,厨艺虽然没有什么进步,灵感倒是开启不少。“在武汉播报”的大多数题名与内容,要么是在厨房里获得灵感,要么是在厕所里生出智慧。每天早餐时分,站在厨房窗前,正好看见学院的后门。譬如在疫情吃紧时段,每天都会比较准时看到洒水车驶进校园。我以前写过,说在我童年的故乡,因为没有钟表,就没有时间的概念。只有听到客船鸣笛,我们就知道“饭船”到了,要吃早饭了。同理,现在,我看到洒水车驶入校门时,就对自己说“饭车”来了,我得吃早饭了。

传奇警监王仲刚书法作品

今天的菜是灌肠烧胡萝卜。如果有时间,我则会把烧菜详细过程,甚至心理活动都给写出来。为了省时,我就直奔主题——菜烧好后会怎么样呢?当然,不是立即动嘴,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不可或缺的细节,那就是用白米饭抹黑锅底,就像老师用黑板擦抹黑板那样。如果是烧茄子,油就全部跑进菜里,就像某人深度融入某圈子一样,米饭抹锅这道程序完全可以省掉。留给我童年诸多幸福回忆的灌肠在高温炙烤之后,里间储藏的油水悉数析出,就像犯人坦白交代作案过程一样,一点也不藏不掖,锅里这才看起来油晃晃的。平时,如果锅底明显见不着油,我就连锅一起端至客厅开吃,今天看到这么多油水,我怎么不趁机大捞一把呢?这么想时,立即先把菜铲出来,然后从电饭煲中挖一大坨白花花的米饭放入锅中。我想,只有用这坨饭当抹布才不至于让油水浪费掉。

当我把这个细节写出来时,有人可能当作笑话来看,尤其是80年代及以后出生的。正如武汉疫情吃紧的时候,有一些故事在后人看来是不真实的一样。事实上,当年我的父母亲都是这样做的。而且,父亲每次饭后,都会用一点热(开)水把碗中的油花花倒入肚里。现在,我的生活虽然比以前好多了,也不差这点油水,完全可以不必这么做。我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记住父亲,而且还有某种潜意识,那就是不忘历史,不忘本忘根。如果我说“惜食惜衣非为惜财缘惜福;求名求利但须求己莫求人”,就含有说教意味。如今,我的写作要更上层楼,要向深入开进,尽可能地发掘人内心深处的东西。

为何大作家的方方的“武汉日记”产生如此大的反响?其实,也是某种潜意识使然。我读到一篇由窦昆执笔的推文《我和方方老师不得不说的遇见》。读完后,沉思良久。从作者的文字,可以推测他现在已是一个小老板。如今在(北京)“长安居大不易”,他应该衣食无忧,但是他说:“我为什么会被《万箭穿心》(由方方的同名小说改编)如此打动呢?方方老师的作品,擅长描写底层小人物的生活,艰难困苦,万般无奈、走投无路,却又无法松手。方方老师早年当过搬运工人,她自己就在底层生活过,她写出的每一句话,都能直接写到这种人的骨子里。”

方方的日记在武汉疫情爆发之初非常火爆,许多读者等着看她的日记一直等到深更半夜,否则睡不着觉。我以为,这跟窦昆喜欢看由方方的小说改编的电影是一回事。因为读方方的文字,他们焦灼的情绪才得到缓解,这就是潜意识在作怪。如今,方方的日记在国外出版,众说纷纭,而且负面声音居多。不言而喻,方方的日记是被西方敌对势力利用了。按翻译出版的流程来看,她的日记至少一两年才能问世,为何这么急于出版呢?责任编辑和责任校对是谁?更关键的译者是谁?这一系列问题都没有弄明白。莫言未获大奖前,国内有些人大肆攻击他,甚至到了上纲上线的地步。他在舆论的压力之下,愤而转业。可是等到他获奖了,这些人马上换成一副嘴脸。而德国的汉学家顾彬就非常可爱,可谓立场坚定。在莫言未获奖之前,他说莫言的作品是垃圾,等到莫言获奖了,人家再问他对莫言作品的评价,顾彬仍不改口,还说那是翻译奖……

我把这个故事说出来,就是说我们如何看待方方日记在国外出版这一事件。至于方方是不是授权及如何授权,都还是一个未知数。我们还是让子弹先飞一会儿吧。

某高校教授说:“方方日记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文化现象,特别是在当下及将来,如同空谷足音,无论现在还是将来都不会将它作为真正的文学作品来欣赏。这本日记不管是哪里出版,都会爆出不同的声音来。国内不敢出,如果出了,也同样会被巨骂而且出版社将不复存在,国外出了就是现在的局面……”

文学是情学,既可以激发情感,也可以疏导情感。为何方方的文字让这么多人关注,深层次的原因在哪儿,这是值得深思的问题。我之所以还在用白米饭抹擦黑锅底,窃以为也是某种潜意识的流露。人作为情感的动物,内心深处有许多微妙而复杂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美国的杰姆逊近几年在研究“焦虑”。他说全球人都焦虑,但是“焦虑”到底是什么呢?充分说明人在吃饱穿暖之余,内心深处的问题不可小视。(关于“双十一张友文”对方方的文字的看法,可以参见《“双十一张友文”在武汉播报(56):拉扯文学》“双十一张友文”在武汉播报(56):拉扯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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