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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清 欢|​高 高

 乐乡树人 2020-07-22

  

高 高

苏轼写道:“雪沫乳花浮千盏,蓼茸蒿笋试春盘,人间有味有清欢。”因为试吃野菜的平凡的清欢,人间才如此有滋有味有趣。

林清玄说“清欢是生命的减法,在我们舍弃了世俗的追逐和欲望的捆绑,回到最单纯的欢喜,是生命里最有滋味的情境。”

这几天,重读林清玄先生的散文集《人生最美是淸欢》,我时常想,大师们的境界难以企及,“清欢”于我,是什么呢,?于我一个处在务实的环境中,生活单调简单的人来说,是什么呢?

我喜欢在户外慢跑或是快走,有时在清晨,有时在傍晚。有时候,约上一两个情趣相投的可爱的人,一路跑来,不时说笑,一半的心在人身上,一半的心在风景上,倒也趣味横生。我更喜欢的是独自奔跑或快行,耳边呼呼的风声,自己的呼吸声,成为了世上最好听的声音。我还看到,春天的傍晚,年轻的妈妈牵着可爱的宝宝蹒跚学步,妈妈的眼睛里全是宝宝扭动的踉跄的身影。夏日的清晨,我看见金黄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照在人的脸上,路边的小狗全不理会这光线,只是懒懒地摇了摇尾巴。我看见了夜色中的路灯光,真的是“渴睡人的眼”。我看见了一簇簇紫蓝青淡的牵牛花努力爬出围墙,围墙脚下,是一只不爱动的小猫。我还看见海子,正孤身一人在海边那座春暖花开的房子旁劈柴,喂马。如此种种,无甚意义的风景却让我步履轻盈,让我心生欢愉。

就是这种“清淡的欢愉”,它让我的内心从容而有情。像今晚,下雨天,边做家务边听老歌,自在而宁静。像前天,在镜子前边拔下一根白头发,边想起流逝的时光。像没课的下午,静静品一壶乌龙茶,没人说话,也觉得喜悦而美好。

清欢好像真和物质条件无关,它来自对平淡甚至单调生活的接受。好像突然理解了林清玄先生说的“清欢是最单纯的欢喜,不然,苏轼怎么会在试吃野菜时觉得人生有滋有味呢?我们所处的环境,生活的负累远远超出了心灵的承受力,事业、地位、权力、一件又一件的奢侈品,物质的追求让人们觉得勉力活着已经很奢侈了。清欢是什么?是对生活的接受与喜爱的态度,是超越物质与功利之上的投入,还是一种品质,舍弃欲望的捆绑,在意那些看似没什么用的东西,更是一种不计较付出与回报的心态。只要你有情,心中有一座有情的宝殿,就能在一块石头上看到钻头的光芒,就能在路边的野花中看到浩瀚的花海,就能在一朵停留的白云里看到无垠的天空,就能从一碗白水面条中吃出幸福的味道。

是啊,不如在复杂的世界里,给生命做减法,找回最单纯的欢喜,做一个简单的有情人,步履轻盈,内心欢愉。愿你我都能获此清欢,拥有美好人生。
(作者单位:松滋市言程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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