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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长不大的父亲 雨后周末的清晨，在窗外鸟儿的婉转啾鸣中久久不愿醒来，我和往常一样卧床开始一天生活遐想。翻看日历和备忘录都在提醒着我——今天是父亲节！神经大条又不爱记事的我总是习惯性的转头就忘，这秉性大概是随了爹。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留意并在乎父亲节了，还会比较含蓄的发上平日里从来不会有的一些关心的话语。大概是每年都过了有点仪式感的母亲节的缘故，觉得各过一个才公平。我也记不得是什么时候开始给老爸每年过生日，大概是爷爷奶奶爸爸的生日和都在四月，家里每到这个时候就会开始准备，家里的叔叔伯伯、姑姑阿姨都会回家团聚热闹一番的情景还是相对隆重，爷爷奶奶都有收不完的祝福和礼物，年轻的老爸相比好像就没有那么重要了，被冷落了一般。而爷爷的生日和爸爸的仅差一天，所以我顺便也印象深刻，偶尔会买礼物宽宽他的心。爸爸排行老三，是家中的小儿子，奶奶没有读过书，典型的中国传统妇女，自然对老爸也是比较偏爱的。小时候的他俨然是个小霸王：用粮票米票去公社换酱料，本打算招待农忙时节帮忙干活的客人们做饭用的，结果让他一人吃光了；不愿意去上学就满山林乱窜去找果子，害得学堂老师告诉家长，爷爷拿着鞭子狠狠的抽家伙；去和姑姑背柴，就因为看不惯父亲只玩不做事的任性妄为，说了两句埋怨的话就被他追着打。在我的记忆里，妹妹出生以前他都几乎从来没有严厉的训斥过我，一直温和慈祥。妹妹有时的调皮任性，经常被我打压，不满我管教的她告状是家常便饭，青春期的叛逆和后来爸爸的责怪让我渐渐不再那么爱对他亲近了。有什么都得和父亲高调的争论两句，觉得他什么都不懂的气愤和指责。现在离家工作几年了，虽然陪伴的时间并不算少，虽然现在会时不时的随意闲聊，想想那个画面在我看来依然会有那么一丝丝尴尬。爸爸完美继承了爷爷奶奶的优良基因，五官立体，轮廓分明人长得尤其帅。疫情期间，不让出门，一两个月没理发的老爸出门回来：这个男人真帅！听姑姑说，年轻的时候不少姑娘喜欢过他，我和妹妹都调侃老爸，好年轻呀！可是现在的他却仍然孤身一人，我其实一直都明白只是不愿意明白：老爸今年51岁了，他的人生还有很多遗憾，在我，在我们这个家。以前我会难过：我的爸爸不是一个有钱人，上学的时候学杂费总是等老师催了又催，拖到最后等粮食卖了才能交齐的不光彩。我会伤心：我的爸爸在放学的时候从来不去接我回家的落寞，而只能眼巴巴的羡慕别的小朋友总是爸妈捧在手心，一家人其乐融融。现在我会害怕：我的爸爸哪天突然对我有说不完的话和叮嘱......上个月，我给奶奶打电话的时候，突然他要凑过来跟我说两句话。我心想不是自己有手机吗？怎么不自己主动联系我呢？最怕这种突然的关心，果不其然：跟我委屈的诉说，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把手机掉在水里了，但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掉的，卡也还没补办，想等我回家给他选一款经济适用的......最后结尾达成协议——看上哪一款我买单就可以了。他便没有再说什么，电话就陷入了盲音。后来我委托妹妹和姑姑给他看了几款，找熟人了解对比，买了部新手机送到他手里，手把手简单的教他录入了指纹，录入面部识别的人像密码。他当时好激动，一拿起手机怎么就自动解锁了呢？我拿着就要输入密码才能使用?他高兴的像个孩子，还时不时的拿出新手机跟别人炫耀一番。再后来他发朋友圈的次数多了起来，配图还带文字P图的那种。我跟朋友说起这个事情，她告诉我说：“你爸应该是很爱摆弄这部手机的吧！”应该是的，他以前也是手机迷，现在更是如此，换了一部新手机，发现了一些新功能，带着新鲜感玩得更加新潮了些。上学时候品德书上的一道试题让我至今记忆犹新：你知道爸爸妈妈的生日是哪天吗？你知道爸爸妈妈最爱吃的食物是什么吗？你知道爸爸妈妈穿多大的鞋吗？我被问住了，一个都答不上来。现在我也会无意间问自己的学生同样的三个问题：他们跟我当时的反应如出一辙，哑口无言。我告诉他们当时老师告诉我的道理：父母给了我们最无私的爱，记得我们重要的每个节日、生日，知道我们最爱吃什么，穿多码的鞋，多大号的衣服......可是我们对父母的爱却从来不是对等的，我们应该时刻心怀感激他们给予了我们生命而不是抱怨。那句话深深刻在我的心里，也希望能镌刻进我可爱的学生们的心里。从那天起我便把父亲的生日牢牢记在心里。即时没有主动为他庆祝过，但也从来没有忘记过。老爸的脚不大，运动鞋、皮鞋穿40码，干活穿的球鞋39码。他最爱吃面条，尽管以前我不懂为什么，后来跟着老爸吃的多了，觉得简单方便，自己喜欢什么口味就自己调，不要大费周章的实在，大概就跟他做人一样，直白朴实，自在随心。尽管我的老爸不是一个为我遮风挡雨的盖世英雄，甚至有时候他还会像个幼稚、调皮的孩子，但无论何时何地，他都始终是在我最需要关心和呵护时最温暖的依靠，不曾改变亦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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