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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文明 || 我们的悲哀——悼念李麦武贤弟

 艺笋 2020-07-22

【写在前面】今天,是洛宁文坛大匠、教坛精英、嶕峣赤子李麦武的忌日。去年的今天----2017年5月7日,李君不幸辞世。是时,竹乡几个微信平台纷纷撰文赋诗悼念这位英年早逝的老乡,仅我《艺笋》文学平台就出过八期祭文悼词追念这位平凡的好人,以尽友之情,以慰他之灵。这份殊荣,无论官民,都是罕见的。麦武老弟缘何有如此人缘、如此魅力、如此影响呢?请读者诸君拜读原洛宁县教育局局长段文明老师深情祭悼并深度诠释的佳作《我们的悲哀一一悼念李麦武贤弟》:

我们的悲哀

——悼念李麦武贤弟

段文明

一方湛蓝明净的天空,一片洁白如纱的轻云,一座奇伟峻秀的嶕峣山,李麦武就是从这不墨而画的地方走了出来,一直走到了县城。而今,他又从县城回去了,从此永远融入生育他的山的叠嶂、峰的峥嵘、水的灵秀、地的淳厚、林的葱笼之中了,永远,永远……

死亡率按千分之六计算,洛宁县50万人口中每年死亡人数不下3000人。其中不乏有钱的、有权的、有势的,但死了也就死了。唯独李麦武死了,几天来,微信上悼念文章不断,一片惋惜,一片唏嘘,一片伤痛,一片悲哀!

生、老、病、死乃人生常态、生活常理,正如庄子说的:“古之真人,不知悦生,不知恶死。”意思是说古来睿智之人不会因拥有生命感到多么可喜,也不会因死亡的到来而感到多么可怕。李麦武是个有知识的读书人,想来他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的,他不惧怕死亡。

李麦武出殡那天我特意赶去给他送行。问,开追悼会吗?说,不开了,他还有一个八十多岁的老母亲哩,不敢叫她知道。

我在李麦武的灵前向他三鞠躬进行最终告别的时候,一个披麻戴孝手执哭棍的半大小伙子跪地回礼,有人说这是李麦武的儿子,还没结婚哩。

一个人的生命之灯,油尽而灯灭,那叫寿终正寝,属于喜丧啦。可李麦武只有55岁啊,正值人生的盛年,上有老下有小,责任未了;英年早逝,白发人送黑发人,能不悲哀吗?

李麦武是个文化人,他一直践行着自己的人生执着:“白云当纸,翠竹当笔,吟唱生命的如歌行板,将五彩生活挥洒成阳春白雪的诗句,溅出一支支无调之歌,将人生化作高山流水的音符,把大写的‘人’字写好,把文学的路走好!”

2008年11月,李麦武为文二十余载的集子《春梦有痕》由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2009年3月26日他专门给我送了一本。当时,我只是粗翻了一下,没有细看。这几天我特意研读,内心波澜起伏——因痕寻梦,我蓦然发现李麦武不仅是个追求博大崇高境界的人,而且是个具有万千情思、浪漫情怀、心有千千结的斯文人。《美文》中:望星空,心如箫;徜徉春日,诗情如流击叩心壁;独坐黄昏闭目神游;为伊人他小屋里等待、送你在仲夏、为了心灵之约梦断午夜、等你在雨中、别你在隆冬……或邂逅、或守望、或情殇、或蓦然回首梦里寻你千百度,都使作者的心湖因泪水恣肆而漫漶为汪洋了。“我心依旧,我情依然,我意如故”,《美文》融情于理追求缪斯;《散章》则记述其心路历程,透泥土芳香、沐海潮山韵、映时代光影,一句话,李麦武是个多情多才、求真向善、力争让心灵走向澄澈走向高远的人!

利山欲海的当下,残酷的丛林法则之中,一个难能可贵歌颂柔肠百结、歌颂恻隐情结、倡导求真向善的人走了,能不悲哀吗?

在洛宁的文化人中,李麦武是个写赋的高手。

《嶕峣山赋》、《游故县水库赋》、《神灵寨感赋》、《蓬莱山赋》、《谒昭君墓园赋》、《洛宁赋》、《翠竹赋》、《牡丹赋》、《白酒赋》、《瑞雪赋》、《滨河公园赋》等等等等,不管是家乡的山川河流,还是游历之处的名胜古迹,不论是风花雪月的实体实物,还是情系千古思接百代的灵魂之旅,李麦武都能提笔成赋挥洒而就,可见他胸中才情的深厚、妙笔生花的能耐。

洛宁这个写赋的走了,谁还和我们神游洛宁大地饱览“永宁八景”:穿柳荫听水潮,看洛浦晴舟;听金门竹韵,赏天籁清音;茂林丰草中,沐凤翼秋风;登高听龙头夜雨,探秘嶕峣仙踪;研究玄沪灵书,揽大观胜概,看香泉雨霁。写《滨河公园赋》的人走了,当我们再次徜徉洛河堤岸,看长虹卧波、花簇草郁、岸芷汀兰、柳竹拂风之时,还会有先前那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的旧时豪情吗?

写《洛宁赋》、《滨河公园赋》的人走了,谁还能令洛宁成诗令滨河成画呢?我们,能不悲哀吗?

李麦武首先是个教育者,他是教师中的才子。

他从嶕峣山下那散发着泥土芳香的田畴走来,带着满身的槐花,怀揣着事有所成、业有所创、心有所属、情有所钟的理想走进了洛宁县教育局,干着辛苦的文秘工作。 

我主政洛宁教育时,麦武对我的思路是理解着、合拍着、紧跟着、努力着的……

不管是宣传“党以重教为本,政以兴教为先,民以支教为荣,师以从教为乐”科教兴国、教育先行的理念,还是对教育重要性的直白疾呼:“洛宁的山民之子要走出洛宁的大山、走出洛宁的黄土地,必须由我们教育给他们发路条、发通行证。让他们踏着我们的肩头去敲开大学的大门,数年后把办公桌放到市政府,放到省政府,放到国务院!”。

不管是强调洛宁教育的工作重点——“悠悠万事唯高考为大、唯高考为重、唯高考为先”,还是弘扬洛宁“普九”精神——“负重搞‘普九’,负债搞‘普九’,舍家搞‘普九’,舍命搞‘普九’”,“普九”攻坚志在必夺。

不管是在全县教育系统开展“讲稳定、讲纪律、讲竞争、讲奉献”、“爱业、勤业、精业、创业”的“四讲、四业”活动中,还是扬师德、铸师魂、倡师风、规师行塑造师者风范的教育中……李麦武都是手握笔头,青灯黄卷,殚精竭虑的。

一个为洛宁教育鼓与呼的笔者走了,一个歌颂教师一片冰心、两袖清风、坚守三尺讲坛潜心育人痴心不改的人走了,一个根植黄土、情系河洛、高举人类圣火、俯首教育事业的人走了,教育系统那些过着像粉笔末一样洁白而没有油水生活的同仁们情何以堪,能不悲哀吗?

李麦武是个山里娃,是个文化人,是个教育者,在丛林法则主导的生活中,这三个标签都是弱势的代名词。

如果传言不谬的话,我要埋怨了:憨子啊,你不是官二代,也不是富二代,你也想去扑捉利益之鼠?想当黑猫还是想当白猫呀?

市场经济的大潮汹涌澎湃,那散发着铜臭的漩涡折射给人的却是灿烂诱人的光焰,一个文化人那可怜的浪漫如何能应对了它的险恶?那利益的陷阱把阴险、邪恶、无赖、凶残统统掩遮后给人的却是充满馨香、绽放着鲜花的片片绿茵,一个循规蹈矩的教育者如何能够洞察其凶险?当人与人之间只剩下利益和欺诈的时候,一个纯朴的山里娃将何以处之?

老天爷啊,是你戕害了一个文化人,是你辜负了一个教育者,你到底要干什么?!

生活啊,是你捉弄和坑害了一个山里娃!

如此,天理何在?道德何在?良知何在啊?

我们,能不悲哀吗?

洛宁一个文化人走了,一个教育者走了——

文化人仙逝洛宁文坛失大匠,教育者夭去竹乡教苑少哲人。

诗韵文胆无奈生活辛痛可惜可叹,才情琴心奉献教育事业可敬可嘉。

斯人杳杳,天上人间,阴阳两界,从此隔绝,能不悲哀吗?

几天来,我时不时地恍惚着:李麦武老弟真的走了吗?

那黑色的挽幛,那掩映坟头的白色花圈告诉说,他真的走了!嶕峣山峰巅的长风当哭,嶕峣山脚下的奔流呜咽,都说他真的走了!

李麦武啊,为了一个文化人的斯文你决绝的走了,为了拷问一个教育者的良知你竟不管不顾毅然而去,去到你赞美、憧憬的嶕峣山下的白云生处,你解脱了吗?但愿。但愿你能安然地朝听百鸟啁啾,暮观流云飞瀑,晴天依树听流泉,雨来静卧枕松涛……

你将永远融于你那故园的青山绿水、岚气氤氲之中,你不悲哀了吗?

我们,我们将永远悲哀着!

我们能不悲哀吗?!

2017年5月15日16点40分于洛宁

【作者简介】段文明,网名尚山人,洛宁县涧口乡人。河南省作协会员。三十六岁前当农民,后误入政坛。钟情文学,出版有杂文集《岁月如歌》、中短篇小说集《残缺》、中篇小说集《不仅仅为爱》,作品亦获过奖。


编辑:杨来治(洛阳)

微信:158388098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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