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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少年时光，我都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儿子，亲戚们都说你家老三真听话，跟个女孩儿似的，不惹祸好养活。父亲总是点头，不说话。我捉摸不透父亲的心思也懒得去猜，我喜欢安安静静的看书写稿子，只要有书就拥有了全世界。这样的时光一直持续到高中毕业，以为安静的做一个不善言辞的美男子，读书写字，就是余生。
填报志愿父亲问我想学什么专业，“汉语言文学” 这五个字脱口而出，不假思索，话语里充满了阳光。我以为，父亲会尊重我的想法，就像他从来都不干涉我读书写字一样。“你该找一个安身立命的职业了，习得一门技能。”“不，我以后要写文章，这就是我的职业，从小到大我什么都听你的，唯有这件事我说了算，这是我的梦想！”我歇斯底里，语无伦次的冲父亲叫喊，话语间翻出自己写文章获得的奖给他看！“呵，真是纯的要死，倔的要命，你是个男人你得顶天立地，你指望我们养你一辈子啊？”父亲激动得双手不停颤抖无所适从。我知道伤了他心，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或许他也想不到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我没有辩解，点了支烟抽起来，一支接一支的抽，那是我第一次当着父亲的面抽烟。他不加阻拦，我肆无忌惮。
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说话，不作为。我能清楚的听到父亲在门外跺步，可是我不声，他也不响。彼此接近，又彼此远离。末了还是父亲开了口，“你要是觉得写文章以后能养家糊口，我就送你去学，路是你自己选的。”
翌日，我告诉父亲，决定去学技术。“想明白了？这就对了麽！其实吧文章以后也可写，当作副业也挺好的嘛！”父亲绘声绘色，喜悦之情溢于言表。我点头，不说话。
后来我到了另一个城市，学了自己从来都没有听过的专业。生活真的很奇怪，有时候你觉得老死不相往来的一件事，其实，一开始就注定了。
不得不说大学生活打开了我的新思路，认识了更多的人，也经历了更多的事，还看了更多的书。只是我依然是最初那个羞涩的少年，人多的场合说话就脸红，和女孩说话就脸红。我以为这是与生俱来的，可是只是我以为。
第一份工作是在上海，我终于要自己养活自己了，只是再也做不回从前那个安静的少年。我跟着师傅一点一滴的学，不但学技术也学做人。
当我第一次站在公司几百人的演讲台上时手心冒汗，前一天晚上准备的演讲词忘得一干二净诚惶诚恐。我说：我只是一个喜欢读书的少年，文字是我生活的一部分，结结巴巴吞吞吐吐。我跑题了，这里只说技术，不谈文学。可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然后几百双眼睛见证了我的狼狈，迅雷不及掩耳的从讲台上跑下来，洋相百出。
领导找我谈话，“你得有所担当，有所改变，你得去适应生活而不是生活去适应你。”寥寥几语却重若磐石。
不得不说是生活在逼我，诺大个上海举目无亲，自己养活自己。我开始改变，去遇见另一个自己。
终于，我不再是当初那个羞涩的少年，再也不会在人前动辄脸红，只是我渐行渐远再也回不到最初那个纯得要死，倔的要命的自己。
或许，这就是生活的魅力所在，即使遍体鳞伤，也可以满血满状态原地复活。
或许，这就是成长。
【作者简介】程晓东，网名南山，洛宁县小界乡人，文学爱好者。现就职于天津理工大学某实验室，测试工程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