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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雪心花

 诗者 2020-07-22

作者:梅子.丹 

魅雪心花

每过十月,强劲的北风吹过大兴安岭茂密的森林,常常在一夜之间,大雪就为大兴安岭的山川大地披上了洁白的外衣。

这雪总是静悄悄的来,轻飘安静,亦或烈烈扬扬。冰雪中的白桦树像穿着婚纱的少女,婀娜娇媚。像勇士般的松树气宇轩昂、锋芒凛然。被雪几乎埋起来的木屋和村落,红灯摇晃着祥和喜庆,沉积着一层层原始的悠长......

“冷冻数九采原条,山坳里刮起了大烟炮,睁不开眼睛看不见道。刮断了树梢,冻白了眉毛,胡子上的冰溜一道道......”庄德祥老师的这首原创歌曲,真实的还原了林业工人在严寒中劳作的火爆场景。用咱东北话说,就是一个贼拉拉的冷啊。

记忆中的冬天总是漫天大雪,处处冰天雪地。白毛旋风一刮起来,脸如刀割。由于冬季漫长,积雪平均可达50厘米以上。一个“冷”字,我的一些同学亲朋居家南迁;因为一个“冷”字,令多少揣着钱包的投资商,望雪怯步。老人们常常感叹;咱大兴安岭哪哪都好,就这份冷,让人有点受不了......

我从小在大兴安岭长大,见惯了雪,也特别喜欢雪。时值今日,梦里常常是堆雪人、打雪仗、打冰嘎、坐在爬犁上从雪山上飞流直下,在漫天的大雪中跑来跑去的情景。总觉得大兴安岭的冬天,冷得纯粹、彻底,真性情。

有时,雪花很温柔,轻轻绵绵的飘洒。就像无数个白色的小精灵,在天地间飞旋起舞,充满了美好和诗意;有时,雪花会大朵大朵、一团一团的从空中落下,几朵就盖住了一双小手,这雪像极了棉花糖。有时,大地一片洁白,看似厚厚的一层雪,一脚下去,像踩在棉花堆上,軟塌塌的,没有一点筋骨。有时,雪会变得很硬气,带着棱角,像白砂糖,亮晶晶的,颗粒分明,时髦的话叫很有质感。它会在地上形成厚厚的雪盖,人走在上面“喀嚓喀嚓”,像雪们在脚底下一起喊着“一二一”给人鼓劲加油!有时,雪也会耍耍脾气。片片雪花都带着棱角,打在脸上,火辣辣的。这样的雪天,风也不是好惹的。它发怒、狂叫着摔打着雪,雪在天地间狂舞着跟风较劲。每到这时,大人们会吹胡子瞪眼的警告孩子:雪太大,千万别出去。孩子们趁大人们不注意,钻进风雪里,立马就跑没影了。那些被家长拖回来的孩子,头上都顶着厚厚的一层雪,鞋里也灌满了雪,小脸小手冻得胡萝卜似的。

雪是我们山里孩子最好的玩伴,片片雪花承载着孩子们太多的梦想,也培育了大兴安岭人内心洁净,舒朗脆生的秉性。

突然想起那个年三十的晚上,我们正在老妈家边包饺子边看春晚。只见老妈手脚不利索地往身上套衣服,一脸严肃的说;那四只大鹅一下午都没有见着,我得去找找。老妈拎了一只筐,拿着支手电筒,身后跟着爱犬“大头”,在几个孩子的簇拥下,沿着被人蹚出来的一条深深的雪沟,深一脚浅一脚地出发了。那“喀嚓喀嚓”的声音,就像啃沙窝萝卜,脆生爽心,不时有鞭炮声在夜空中炸响...... 新年的热闹融化不了室外的寒冷,房前屋后,除了大雪还是大雪。清冷的夜空,雪地有些惨白。大团大团的炊烟在每家的房顶上飘浮着,那是家的祥和,家的温暖。

快午夜了,我们听到屋外“大头”响亮地叫声,老老少少立即迎了出去。在房后山坡白皑皑的雪地上,一幅动人的画面永远定格在了我的脑海中;老妈就象凯旋的将士。三只大鹅在雪地里踉踉跄跄“唧唧呱呱”的拍打着翅膀。“大头”围着老妈前窜后跳,还时不时的用嘴拽一拽老妈的篮子,篮子里是一只差点被冻死的大鹅。

今天,我的爸爸妈妈都长眠在这厚厚的雪地里,每见这冰天雪地,我都会在心底问一句:爸妈,你们冷吗? 

雪是浩瀚兴安的独特资源。滑雪大赛上,运动员们高难、娴熟、风驰电掣般的表演;菜鸟们就玩雪地赛马、驯鹿拉爬犁、雪地摩托、坐雪圈等……惊呼声、欢笑声、让寒冬变得热气腾腾。凤凰湖上的风雪试驾,更是绝美。一款款色泽艳丽的保时捷、兰博基尼等名车,就像一头头线条优美的豹子。黑色的庄重、橘黄的成熟、嫩绿的清新、大红的喜庆。在如镜子般的冰路上疾驰、回旋,车后扬起一团团雪雾,如白色礼花在绽放。

路边鲜花姹紫嫣红,远山碧野一片葱绿,雪道上白雪皑皑。 一边是草长莺飞,一边是运动健儿在雪道上激情飞翔,这样的场面你见过吗? 反季滑雪,别样的玩雪新花样。

魅雪伴心花,好一个瑞雪倾城!

简介专栏

梅子.丹

真名:图影

酷爱读书,敬畏文字,描景叙事,写人写心。

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牙克石市作家协会名誉主席。

已经出版散文集《心路并不遥远》、《我的书》、《冉冉升起》等四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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