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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袄里的秘密 山上有棵树 老张今年68岁，一辈子没与土地分开过。农民，只要你能动，地就不能荒，地荒了吃啥喝啥，有一天两脚一蹬上西天，那就算退休了。冬天地里也没啥活，老张穿着一件浅蓝色洗的有点发白的棉袄在村里转悠，顺手捡点柴火，饮料瓶。老张有一儿一女，都大学毕业，在城里安了家，现在只剩他和老伴还守着老屋和庄稼。天刚亮老张就要起床，老伴说:“大冬天没啥事你起来干啥？”“睡不着也不能出去瞎转悠，你没听见大队喇叭天天喊不出门，要为社会做贡献吗？”老张有点心烦。穿好衣服，他从屋门口走到大门口，九步，又从大门口走到屋门口，还是九步。为什么呢，他打开大门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太阳出来了，金灿灿的。那些经过严寒的干枯树木正在苏醒，柳树已经长满嫩绿的叶蕾，蓄势待发。这时候农村的早上还没有多少人起床，他来到广场，广场上有不少健身器材，刚伸了个懒腰，看见老戏迷也向广场走来。“老张，你这棉袄有年头了吧？”“是啊，这是我儿了在部队时寄过来的，有十多年了，穿上舒服！”老张说这话时挺了挺腰，好像穿上军装自己就像军人一样。老张在大路边看见有值班的，就扭头往回走，顺便又捡了两个饮料瓶和一个废纸箱。老张刚进家门，老伴说:“咋了，老了，老了还和破烂干上劲了。”“咋啦，我一不偷二不抢，丢啥人？还静化环境呢！”他一边整理废纸一边把饮料瓶装进化肥袋里。“那是他们的事，这些年还不是我把他们一个一个都送进了大学。”老张理直气壮的说。“妈，我回来了。”听见门口有汽车的声音，老伴还想是过路车呢，没想到是女儿回来了。“妈，我想你了呗，过年也没能回来看你们，小区现在还封着呢，不让随便出门，我担心你们，就自己回来了。我爹呢？”老张正在修车，听到女儿说话，急忙从手扶拖拉机下站了起来，只听“刺啦”一声棉袄被划了一道一尺长的口子，棉花露了出来，老张苦哭笑一下:“闺女回来了，我外孙呢？”“爹，赶紧把你的棉袄脱了，年前我在商场给你买了件棉袄，你试试合不合适。”闺女拿出新棉袄穿在父亲身上，看上去仿佛又年轻了许多。捡起旧棉袄，一张纸条掉在地上，闺女捡起来一看，笑了。
【作者简介】宋小雷，网名山上有棵树，宜阳县高村镇人，农民工，爱好文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