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自我,是每个人每个孩子的人生功课。今天我们就来跟着这篇文章,来看看如何在噪杂的声音、裹挟的洪流、大众的盲从、高大的权威面前,依然持有清晰的自我,成为具有独立思考能力的人。 本文授权转载自积木研究所 自觉的个性的消失,以及感情和思想转向一个不同的方向,是就要变成组织化群体的人所表现出的首要特征……在集体心理中,个人的才智被削弱了,从而他们的个性也被削弱了,异质性被同质性所吞没,无意识的品质占了上风。 我们出生时,各自携带着自己独一无二的基因和天赋,经过十几年的训练,我发现坐在大学教室里的大部分学生竟如此相似。
读了《乌合之众》再看《浪潮》这部电影,就知道要“自我”消失,其实并不需要很多复杂的步骤。先说说《浪潮》这部惊悚片,影片是以美国加州一所高中在1967年发生的真实事件为背景创作的。 《浪潮》讲的是高中老师文格尔做的一场教育心理实验,研究“独裁”这个主题,看看通过心理学教科书上的手段,利用独裁者控制民众的原理,是否能把学生变成一群无脑服从的人? 结果,事情在短短一周内失控了,学生被煽动成了一群无独立思考能力的人,这股被同化、煽动的力量立刻席卷了整个学校,暴力事件出现,导致了悲剧。 影片开始,一群懒散的中学生,他们的家庭拥有一定的物质基础,但是生活乏味无目标,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来,他们似乎很厌倦生活。 实验开始之前,学生们都不信邪,认为自己都是理智的现代人。“如今是民主、文明的现代社会,我们对纳粹、第三帝国反思好久,我不信洗脑!” 这些学生是怎样在一周内变的失去自我,成为疯狂集体主义的一部分的?这样的过程并不复杂,只需要几步操作。本来,国外不像我们国内学校,对老师都要尊称某某老师,他们都直接喊名字或者某某先生或某某小姐。当片中的赖纳·文格尔老师说:“首先,我们需要一个首领。”学生们也就顺水推舟地推举了他。他宣布以后不能直接喊他名,要喊“Herr Wenger” ,就是要喊文格尔先生。在德国学校环境中,对于比较熟悉的人喊某某先生(Herr),无疑是拉远了距离。只要有一些生物聚集在一起,不管是动物还是人,都会本能的让自己处在一个头领的统治之下。就人类的群体而言,所谓的头领,有时候不过是个小头目或煽风点火的人。 在每个社会领域、从最高贵者到最低贱者,人只要一脱离孤独状态,立刻便处在某个领袖的影响之下。 在中国,老师似乎在社会上享有过分的尊重,家长笃信老师对自己孩子的判断,讲台上的他们掌握着知识的权威,被孩子敬为神明,导致很多老师都有一股中国特有的“老师气”,言必称自己老师,经常跟学生说话用这样的开头“你给我把作业抄... '' 你们给我如何、如何” 。这个貌似不把学生当外人的口头语,其实是在根本上缺乏真正的尊重;课堂环境没有安全感,孩子只有一条路——“服从”。请各位老师莫要对号入座,我生命中遇到过真的对自己产生温暖影响的好老师,每每想起都眼睛发酸,也是对教育特别上劲的一个原因,她绝无“老师气”。西方教室里,一般大家都是一组组的坐,如果想发言,不必站起来,坐着就可以说了。这是一种孩子们打小就有的民主意识和相互尊重。 影片中,这位老师开始了他的第二步操作,要求学生想说话要举手,说话要站起来、凡事都要打报告。(这有啥新鲜的?还要操作?我们从小不都这么长大的吗?)▲ 从此不能随便坐着跟老师说话了。 不守纪律的就要被排斥啊——这是排除不服从者的力量啊!电影中,班上的“软脚虾”看到了自己生命的归属,他太喜欢这种纪律了。我们的教育中呢?很多人都像我一样被老师贴过 “爱交头接耳” “爱接话把儿” “不守纪律”之类的标签吧。我们认为:说话要举手,站起来是对老师和同学们的尊重,要鞠躬说“老师好”。这种服从是出于管理的需要,但我们丢失的东西是不是比管理起来的东西更重要?大家一起踏步,我们整体划一,充满了力量!我们使劲同步地跺地板,跺楼下的敌人。我们一致的步伐可以把桥踩踏,这神奇的力量!老师要求大家步伐一致的踏步时,已经有清醒的学生觉得不对头了,她们开始退出这个游戏。但是像“软脚虾”这样的同学,却在这里的纪律中找到了自己的归宿,获得了新生。了解一下“软脚虾”的家庭是什么样的,就大概知道原因了。他家里父权独裁,妈妈说话都轻声轻气,孩子更像透明人一样,很少被关注。这个叫卡罗的妹子在其中的变化很有趣:自我意识清醒的妹子最初要合群,穿白衬衣。但自己想了想,还是穿红色T恤去上学了。卡罗到了学校,发现大家都穿了白衬衣,大家都用检测结果阳性的隔离眼神看着她。她要回答问题,老师也故意冷落她,不叫她。她感觉气氛已经开始变了,同时也打算退出这个课。领袖跟大家说,我们给自己的组织取个名字吧。在大家投票之后决定叫”浪潮“,他们要像浪潮一样席卷德国。接着,他们就设计出了LOGO,然后开始喷在城市的大街小巷,甚至教堂上。 发展到这个地步,“浪潮”这个组织的成员已经增长了很多,开始在学校排除异己,控制起了某些资源,比如入口。 学生们疯狂地在城市里喷涂,这时候“软脚虾”最激进,他爬上维修的教堂,在立面上搞了个大的,上了报纸。“软脚虾”弄了网站,买了枪,准备搞事情。最后,这伙人根据波浪的形态加上一点点似曾相识的动作,设计了一个手势。真给集体感、组织感、归属感加了一把柴,点燃了激动的群众。这个手势进一步强化了组织,排除了异己,理智被燃尽。在最后的集会上,领袖也无法控制局面,群体如浪潮般席卷了一切,全线失控,出了人命。 简单六步就可以把一个人的自我意识、理智、清醒、独立思考消灭殆尽。这几步,我们也太熟悉了吧,我们从小一直都被这么操作的。郑渊洁的黑暗童话《驯兔记》的故事就讲述了,孩子们都要听从老师、家长的安排指令,从而达到优秀的标准--长成兔子的样子,不服从的长不出兔耳朵的孩子就会被异化、训斥。看完这个短片后,我带着两个二年级的小学生一边吃下午茶,一边激烈的讨论。看了《乌合之众》和《驯兔记》这两部惊悚片,我感到后背发凉,虽然担心过孩子在体制内教育中混不好,但是我更担心他在多年驯化之下,自我慢慢消失,失去独立思考的能力,失去个性和创造能力。 保持清醒的人 跟乌合之众有什么区别呢? 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浪潮》中女主卡罗,她在浪潮席卷的气势下,气氛变得紧张时,还冒着危险,印刷海报想要唤醒大家的判断力。她的自我为什么没有消失?跟她相反的是影片中的“软脚虾”,在他发现“浪潮”瓦解的那一刻开枪自杀了。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浪潮”可以归属和依靠,为什么他如此需要这个疯狂的集体?答案可能来自他们不同的家庭氛围: 卡罗的家庭气氛:尊重、轻松、成员有归属感。 父母是极度自由的,人到中年还时时撒狗粮,对她和弟弟也非常放养,尊重他自己的成长节奏,卡罗的家庭是一个典型的以尊重、民主、平等为基调的氛围。父母和孩子的沟通是通畅的。 卡罗最初跟妈妈回家兴奋的说起老师在班上的实验,她最初肯定这种”纪律带来的力量“。妈妈虽然有自己的立场和想法,但是并没有反对孩子的想法,而是保持着开放的态度跟孩子聊。 卡罗的男友马科到她家就像在自己家一样,马科和卡罗的父亲一起看球、聊天。在卡罗家,连这个女儿的男友都产生了一种归属感。
“软脚虾”的家庭: 父权、冷淡、毫无归属感。 “软脚虾”的父亲在家是权威、母亲说话都要看父亲眼色;孩子的感受永远是被忽略的,孩子诉说的事情总是被评判、被否定。饭桌是说教平台,家是一个压抑的地方。 父亲和母亲之间,父母和孩子之间都是冷冻的距离感,更别提归属感了。 来自自由、尊重的家庭的卡罗本来就有强烈的被尊重和安全感,也不必依托一个组织寻求归属感。所以,她对世界的有自己的看法和目标,是一个有独立思考能力和积极性动力的人,知道如何跟同龄人、成年人打交道。 而“软脚虾”的归属感无从获得,压抑的家庭从未满足这种需求。他在成长环境中,未曾得到过尊重、安全和归属感,他与同龄人的互动也有障碍,不懂得如何跟人交往,长时间被排除在人群外。 而“浪潮”的出现,几个简单的操作,就让他一下子获得了从未有过的归属感和价值感,他被点燃了,因为这里有他生命中最需要的东西。当“浪潮”消失之际,他选择了放弃生命。 在家庭中获得了安全感和归属感的孩子,会比较容易把价值感的追寻聚焦于自我成长上;而在家庭中无法获得这种感觉的孩子,则往往很难聚焦于自我成长方面,总要通过各种渠道,努力去获得家庭中缺失的归属感。 想要孩子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家庭能给予的就是真正的互相尊重和归属感的人生底色。 引导孩子独立思考的几个步骤 向大家推荐三川老师在直播中分享的引导孩子独立思考的三个步骤:3. 反馈孩子的选择和理由之间的逻辑是否合理,而不是评判他的选择是否正确。当孩子做出看似任性的选择时,也要接纳孩子的快乐。三步法非常高明。我们不敢让孩子做选择往往是顾虑他太小,不知道自己选择的后果,无法负得起责任,加上陈述理由这一步,既潜移默化地养成了孩子理性选择的习惯,又在这个过程中训练了孩子的思辨逻辑。通过讨论选择理由,就可以把后果控制在可承担的范围之内。 孩子被允许自主选择,才有自我效能感,也才会认真思考自己的选择和后果,有承担意识。如果总是被安排,或者放弃自己的意见,习得性无力,或者为反抗而反抗,拒绝理性。这两种都不可能帮助孩子发展独立思考能力。 如何在噪杂的声音、裹挟的洪流、大众的盲从、高大的权威面前,保持自我,也是每个人每个孩子的人生功课。
作者:summer,多功能中年老母亲:不正经的设计建筑和各种空间、教人怎么设计建筑、业余艺术教师、小学生的高级伴读,童书妈妈济南读书会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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