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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我的那位小学“坏同学”叫阿国。怕有好事者读了我文章后告诉他，避免他对号入座，我就不放全名了。 同学情谊得讲究缘份。在那么多城市同学中，他是其中对我比较好的一个。在其他同学给我起外号叫我外号时，他是唯一一个叫我名字的同学。友情来源于尊重，的确不错。我们很快就确立了友好关系。 阿国是个医生的儿子，好象还是独生仔。他爸爸就在上坡那边一个偏僻的特殊病人医院上班，也住在那边。我到过阿国的家，只见过他爸爸，没见过他妈妈，和其他兄弟。我又不好意思问。后来估计是离婚的缘故。 那个时候强调又红又专才是个好学生，按这个标准，我远远不是。我专是可以了，但一点不红。我在同学影响下，也干过偷盗之事，吃过“白拿贼屎”（雷州人对偷来东西的戏称）。 有一次放学后，阿国说“朝儿，和你逛街吃荔枝，我请客。” “好啊。”我最喜欢吃荔枝和菠萝蜜了，它们是南国热带水果的品牌。那时，由于囊中羞涩，可以买吃的机会可不多。 “老头儿，荔枝多少钱一个？”在出售荔枝的一个六十岁老头子面前，阿国挑了一个，问道。我紧紧地跟随在阿国后面。 “不要拿，我的荔枝是论斤卖的。”他怕阿国干扰他的生意。事实上，阿国真不是请客。他迅速把一粒荔枝递给后面的我，他又拿了一粒。我有点紧张，但还是配合他放进书包里。 “不行吗？老头儿，我先看看你的货色。”他手脚极利索，马上又把一粒伸给我了。 “给我滚开，别看来看去。”老头子生气了。这时，有其他人叫他卖荔枝了。就在他照料顾客注意力不集中时，又有几粒荔枝到我书包里躺着了。 ”不行就不行嘛，何必那么大声叫。我看你的荔枝也不好吃。算了，不买你的了。”然后我们全身而退。在路上，我们开心地咬吐掉荔枝皮，往嘴里一塞，甜美的荔枝肉就往喉里一送，六月荔枝妃子笑的美味就让我们免费享受了。 拿人家东西手短，吃人家东西嘴软。无意中我就给阿国收买了。所以有好几次都帮他做作业，偷递答案。当然这是自愿的。 我们的“友谊”与日俱增。后来，我干脆在他老爸到外地进修半年的时间里，搬到他那里和他同居了。 在这里，我受到他更大的照顾，无数次的“请客”。附近村民种的各种蔬菜：豆角，白菜，冬瓜等等，都是免费成了我们的盘中餐。池塘里的鱼儿也任我们钓来烧烤，还有医院里的保健药品，像什么参蜜蜂王浆，什么补脑液等都是宝贵的东西，也取来享用。不知是运气好，还是人家根本就不在意，他一次都没有被人家抓到，有一次只是差点。 那差点的那一次，是到我宾合村偷吃西瓜的事。我们是好朋友，星期六也会带他到我们村去玩。那次，不只是他一个，还有班中其他同学，有四五个吧。我带他们去田野旁边看水库风景。当时正是六月酷暑天气，突然觉得口渴的难受，是在看到瓜园里躺着一个个滚圆的大西瓜之后。我原先想带他们到我家瓜园里，可是我家西瓜还不熟，就在旁边摘了。没有带刀，只好用脚用力踩踏。这样的破瓜方式吃用是方便多了，可糟蹋的样子有点惨不忍睹。很多西瓜青嫩时就不要，见红不甜也不理。结果很多牺牲品就壮烈破碎在兄弟旁边。 当我们吃饱止渴离开不久，就听到身后有人喊：“有小孩子偷西瓜啦！快来抓西瓜贼啦！”。这时我们才后怕起来，在阿国的带头抢跑下，像一群亡命之徒那样跑回村里，跑到我家，刚躲藏好，人家就追到了。 我是村里人，他们不会怀疑到我身上，当然会怀疑我带来的同学身上。正好我母亲也在家，他们就问“下坎嫂，你见到偷瓜孩子了吗？” 事实上，是母亲帮这些孩子躲起来的，正匍伏在母亲房间床底下。母亲第一次至少是我知道的第一次在我面前撒谎，说：“见到，他们往县城方向跑了。” 其实，我可爱的村民兄弟并不真的抓他们，只是见到他们那种吃法，大量浪费破坏西瓜，气愤不过，想给个警告教训一下而已。可怜的我的那帮同学，此时吓得脸色苍白，终于明白偷近不偷远偷熟不偷生的道理了。 有了这次教训，阿国收敛了很多，后来长大了，应该再也不偷东西了。小学毕业后，我们就分开了，他后来考上中专卫校，再进修，子承父业，也在同一所医院当起医生来，现在还在那所医院。 有一句话，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阿国他近我不赤，我近他却有点黑了。受到影响，我也学会了偷窃，不过我像孔乙己那样只敢偷书。在新华书店里，我发现中意的书，却没钱买，当时的书店不像现在，不能随便接近挑选，更不能长时间阅读。可是那些服务员对我这类的穷学生冷淡漠视，所以，我就抱着两种心理，一个是偷窃，一种是报复，也成功地偷了几本书。 我的方法是当着服务员，叫她开单购书，但是只购一本，然后把其他书挟在一起带走。这些公立书店的服务员一般是不会认真负责的，何况她们也见到我买书开单了，从不起疑和检查。这和兵法中的瞒天过海相似呢还是暗渡陈仓相关呢？或是两者的结合？ 总之，读者朋友，千万不要模仿哦，那实在是口袋摸布摸不到钱时的无耐行为。后来我也认识了自己的错误，只是没有勇气去书店检讨和赔偿。我呢，用另类方式赎罪。好几次见到类似我这种没钱买书的学生，如果接受我赞助的话，我会帮他买下，如果不愿意呢，我悄悄地叫服务员打折，我暗中赔偿打折的部分，让他们顺利把书买下带走。这是减轻我心里内疚的有效行为吧。 （本文插图来自百度，与内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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