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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捡破烂的瘸子,感动了所有人......

 西岳文化 2020-07-23


父 爱 无 疆

文/白长安

年少只恐父威严,读懂已非再少年。

我楼下的简易房住着父子俩。简易房是临时搭建,指不定什么时候要拆,门窗破旧,屋子四面漏风,也没有床,靠墙角堆两个铺盖卷儿。每次回家,我都得经过这间简易房子,促使我多看两眼的原因,是想知道什么人住这里。

是从甘肃陇东来的,白天他们出去拣破烂儿,晚上回来就住这儿;图省钱,月租便宜。父亲大抵40多岁的样子,儿子是个10多岁的半大小子。令人怜悯的是,他们都有残疾,走路一瘸一拐的。父亲的背有些驼,看上去不到1.65米;儿子长得好看多了,脚却不好。

我曾见过他们吃饭,一人端着一个蓝色洋瓷大碗,吃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许是别人剩下的。

平时,他们一瘸一拐地去拣破烂儿,一前一后走着;也收破烂儿,有一辆破三轮车。搬家的时候,我把不要的东西给了他们,旧书旧报旧家具,还有一张木板床。我说,不要钱,是我送给你们的。

显然,他们很感激,竟叫我叔叔,说什么出门人三辈小。就这样,我们认识了。

那男子也姓白,因为早年家穷,妻子跟别人走了。他一咬牙,将土地在村上合作社入股分红,一把锁出了门。因为在家心烦,眼不见就差一半。于是他一个人领着孩子来到陕北,说是打工其实就靠捡破烂儿维生。于是,我告诉邻居们,有破烂就卖给他们,当然,能送给他们更好。

那男子舍不得花一分钱,四季都穿着那身烂衣服,只在过年的时候给孩子买身新的。他们还在简易房过年,有人给他们送去饺子、麻花,我送的是猪肉和清油,他感激地说,你们陕北人真好,厚道,实在。

他木讷,不多言。一天,邻居突然对我说,陇东老白好像有对象了。

我说,真的吗?谁能看上他啊!

后来我真的看到过一次。

那是一个也拉扯着一个孩子的女人,家在本地,有窑洞,打算和他一起过活。陇东老白却不愿意。

我有点纳闷,见面就问他何故。脸皱如核桃,发白如秋草,牙齿大多脱落,满嘴尽是赝品的他,说,我不敢结婚,一是怕耽搁人家,二是我得攒钱。我儿子的腿要做手术,得10多万元,大夫说越早做越好。我不能让他一瘸一拐地走路。所以我不能结婚,一结婚,负担就更重了,也承担不起。

说这话的时候,陇东老白一脸严肃。

后来,我好多天没有看到陇东老白,怀疑他大概去了外地,因为简易房拆掉了。只是可怜天下父母心,10几万元,他什么时候可以攒够啊!

再后来,我听说了一件事,心里直打颤,眼睛也有些潮湿。

是我同学那里出了事。同学是做建筑工程的,招了一个男子,没干几天活,就从楼上掉下来了,公司要给他疗伤。他却说,别给我治疗了,我都40多岁了,赔我点钱,给我儿子做手术吧。

公司的人不理解,也不愿意给赔这笔钱。

男子哭着说,求求各位老总了,给我儿子做手术吧,我……我是故意的……出了意外就会得到赔钱,我想让你们给我儿子做手术,这孩子跟着我不容易;我还想告诉你们,儿子……儿子是我捡来的,我根本没有生育能力……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我的同学被感动了,他告诉公司的人,给他儿子做手术,也要救他!

孩子做了手术,手术后不再一瘸一拐地走路了,可陇东老白仍然一瘸一拐,父子俩依旧以捡破烂儿收破烂儿维生。

陇东老白说,这个事情是我最大的隐秘,也是我出门乞讨的原因,我不想让儿子知道,因为儿子说我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爹。

人生百味,其中最心酸的滋味,莫如陇东老白倾尽所有爱着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却不知道,陇东老白并不是他的生父。

人间的大爱也许如此:我爱你,不图一丝回报;我爱你,用我的心,用我的命,用我的所有——只要我有!

       白长安,男,陕西吴起人,西部散文学会会员,延安市作协会员。作品散见于《人民日报》《中国文化报》《陕西日报》《延安日报》及《延安文学》《西部散文选刊》《延河》《长征》《今古传奇》等报刊400余篇,荣获2016年度《今古传奇》全国优秀小说家30强,部分文艺作品获省、市、县期刊征文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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