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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破是另一种美 文/哲夫 完整、圆满是美，大家接受这一观点。我说，残缺、破碎也是美。 为了佐证我的观点，我便从夫妻感情中寻找答案。夫妻间伴伴嘴，老婆耍点小脾气，老公发点小勤快，或者哄她开开心，也许是夫妻感情的“润滑剂”。 生活中，确有这类现象，夫妻一方强势另一方稍弱，一方性格刚火另一方柔弱温和，一方急性子一方慢性子，这样的夫妻关系才稳固，如果夫妻双方脾气性格趋于一致，这对夫妻要么就是谁也不让谁，要么就是谁也不管谁，这样的结果可能是动荡不安伴其一生，或者以分崩离析而告终。 完整和圆满是美，但从另一角度看问题，残缺与破碎有时也是一种美，比如若即若离产生距离美，似见非见产生朦胧美。这就是"美”！ 其实，夫妻间要有一点“间隙”才能“摩擦”出感情的"火花”，那种亲密无间的感情在爱人间、亲友间、同学同事间是不可能的。仔细想啊，“亲密无间”只能适合“连体人”，“无间”的亲密不符合生存法则的。 生活中，我有时候固执的相信，只有残缺甚至破碎的东西才能体现美。
花卉市场的盆景，枯蔸树干；艺术殿堂中的根雕，残枝朽木。讲它们很美丽，也许有人不屑一顾，但它却体现了沧桑美、造型美和时空艺术美。 最有说服力的作品，要数古希腊大理石雕像"断臂维纳斯”是迄今为止世界上最著名的雕刻艺术，被世人奉为"维纳斯女神”。 我喜欢断树残桩枯枝萎叶，也喜欢旧寺锈钟破门颓墙，喜欢庭院深深一蓬秋草，石阶倾斜玉栏折裂，喜欢云重雾冷星陨月缺根竭茎衰柳败花残。 喜欢一个沉默的老人穿着褪色的衣裳走街串巷捡拾荒货，喜欢看一个背着洗得发白的牛仔双肩挎包穿着膝关节处破了大洞的牛仔裤踏双拖鞋逛超市的妙龄女郎。 我甚至喜欢一个缺了口的啤酒瓶或一只被踩扁的易拉罐在地上默默地滚动，然后静止。每当我看到这些零星琐屑的人情事物时，我总是很专注地凝视着他们，直到把他们望到很远很远的境界中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于一种变态心理，但我确实深深地相信：破损残缺的东西有时比完整无缺的东西更为真实，更为深刻，虽然它是那么平常，那么清淡，那么落魄，甚至那么狼狈。 他们从光艳十足无可挑剔的颠峰骤然落地或是慢慢地坠下慢慢地沉淀慢慢地变形，然后破碎，然后走进我的视线中，走到辉煌已假借给别人的今天。 我不知道他们曾经怎样的美丽过，所以我无法想象他们的美丽。也正因为如此，我深深沉醉于这种不可想象不可复原的美丽遐思之中，挖掘着他们绚丽多彩的往昔。 然而，蓦然回首，将这两种“生命”形态拉至眼前，黯然泪下。这不可解释的一切蕴含着多少难以诉说的风花雪月悲欢离合，蕴含着多少沧桑世事永恒的感伤和无垠的苍凉啊！ 破碎的事物就这样印满了重重叠叠的生命的影迹，那么沉厚，那么绰约，却那么美丽。 同样，很残忍的，我相信残缺的生命映照的却是光鲜，破碎的灵魂才最美丽。 我喜欢看人痛苦失声，喜欢听人狂声怒吼，喜欢人酒后失态吐出一些埋在心底发酵的往事，也喜欢看一个单相思的人于心爱者的新婚之夜在雨中持伞默立。 我也喜欢素日沉静安然的人喋喋不休地诉说苦难，一向喜悦满足的人忽然会沮丧和失落，苍老的人忆起发黄的青春，孤傲的人忏悔错过的爱情。 我喜欢明星失宠后凄然一笑，英雄暮年时忍痛回首，官场失意者独点清茶，红颜逝去的佳丽对镜愁思。 我喜欢人们在最薄弱最不设防的时候挖出自己最疼最痛的那一部分东西，然后颤抖，然后哭泣，然后让心灵流出血来。 每当这时候，哪怕我对眼前的人一无所知，我定会相信，这个人拥有一个曾经非常美好现在依然美好的灵魂，他经历的辛酸和苦难以及那些难以触怀的心事和情绪是他生命中最深的印记和最珍贵的储藏。 只有等他破碎的时候，他才会放出这些幽居已久并且启窗露出自己最真实的容颜。我知道：只要他的窗子曾经打开过——哪怕仅仅打开一秒钟，他就不会是一个老死的石屋了。 能够破碎的人，必定是真正地活过。林黛玉的破碎，在于她有刻骨铭心的爱情；三毛的破碎，源于她历尽沧桑后一刹那的明彻和超脱；凡高的破碎，是太阳用金黄的刀子让他在光明中不断剧痛；贝多芬的破碎，则是灵性至极的黑白键撞击生命的悲壮乐章。 如果说那些平凡者的破碎泄露的是人性最纯最美的优点，那么这些优秀灵魂的破碎则如银色的礼花开满了我们头顶的天空。我们从中汲取了多少人生的梦想和真谛啊！ 我不得不喜欢这些能把眼晴剜出血来的残破的美丽，这些悲哀而持久的美丽。他们直接触动我心灵中最柔软的部分，让我随他们流泪欢笑叹息或者沉默——那是一种多么令人心悸的快感啊！ 而此时，我知道，没有多少人能像我一样享受这种别致的幸福和快乐，没有多少人知道这种残破的美丽是如何细细密密地铺满我门前的田野和草场，如同今夜朦朦胧胧的月光和稀稀拉拉的星星。 是谁说过：一朵花的美丽，就在于它的绽放。而绽放其实正是花心的破碎啊！于此我补充一句，没有残缺就体现不出整体。 完整与美好是相对残缺或破碎而言的，世界上任何事物是先有存在然后才有意识，只有对存在的东西进行比较、鉴别，才能发现真、善、美。 作者简介：哲夫，实名蓝德和。曾为湖南岳阳市作协理事，市委机关报特约记者，现为自由撰稿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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