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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的谷雨。
是因为疫情待在家里的时间久了，还是今年江南的雨似孟姜女的泪没完没了，让人憋得有些心慌？总想到外面感受一下春天的阳光。可不知怎的，天总不遂人愿，想法赶不上变化。错过了梅花，又错过了桃花，甚而还错过了园中的海棠花。等我走进田野，才发现大地绿得有些逼你的眼，自己竟站在了春天的尾梢——谷雨时节。
谷雨，这个春天里最后的节气。在儿时的记忆里，到处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大人在田间忙碌着。“青斗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就是他们最好的写照。犁地，播种，种菜，不到夜幕降临，村子里是很难看到袅袅升起的坎烟。小孩呢?他们似乎也不闲着，或在田埂上帮父母拿拿东西，或到水田小渠里抓泥鳅小鱼，或穿着三叉裤追着闹着。就连刚刚南归的燕子也不见休息，或衔泥搭窝，或嬉戏作乐，或在烟雨迷离的空中卖弄起它们飞翔的技巧，或仅仅为了不愿辜负这大好韶光，暮色弥漫了整个村庄，它们还呆在外面的电杆线上呼朋引伴叽叽叫着，不肯归巢。可不知什么时候，这一切已淡出了我们的视野。谷雨还是远古玉帝奖赏仓颉的谷雨，家乡还是以前的家乡。但是眼前已物是人非了。此时，虽然也淅淅沥沥下着点小雨，但是我的四周是一片所谓的现代文明。既找寻不到雨中荷锄的农人，连昔日堂前的燕子，竟然也不见踪影，更不要说能遇上一个唐诗宋词里走出来的捣衣姑娘……映入眼帘的只是一座座现代化的钢筋水泥建筑，一条条笔直洁净的柏油马路，一块块改造平整好的示范农田。一切都是那般整齐，一切都是那般规范，一切都充满着现代的气息。可不知怎的，我总兴奋不起来，甚而还有那么一点点莫名的惆怅。是没能看到绿肥红瘦的海棠，还是不能如古人一般，有幸观赏到家乡的戴胜鸟，还是因为“枝上柳絮吹又少”，“ 多情却被无情恼”呢!我说不清楚，我也不想说清楚。我总觉得有些东西，一旦道破反而不好，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钟情于郑板桥先生的“难得糊涂”呢！
不知是因为下雨，还是我们走得有些远？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大地笼罩在迷离的暮色中。不知是有人请客还是聚会，只见远处有户人家早早地便亮起了灯，隐隐还可以听到里面拖腔拉调的猜拳声，似乎很是热闹。可奇怪的是，平日不忘喝上两口的我，竟出奇的平静。好像热闹的是他们，我什么也没有。难道我也如六祖一般立地成佛、超然物外了，还是如王摩诘晚年“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了？
只是知音少，弦断有谁听!
彭素蓉，笔名天华，网名物华天宝，江西莲花人。中学语文高级教师。发表诗文若干。
作者简介：彭素蓉，笔名天华，网名物华天宝，江西莲花人。中学语文高级教师。发表诗文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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