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约而至
“我呼叫你，你应允了我”
在火的余烬里，那是植株或者碳最后的独白
在荒凉的内部，我是主人公
我的想象生发出来了你
和我同频率就会再现这样的影像
你在我的精神迷宫——
你的容貌是至高的，那里是理性时间之外
我断绝了一切往来
透过纸张笔墨……那里遵从于内心
可以重新排列
比如从石头开始，说起河流
从怀念旧东西开始，你一语不发
我看到了绿，不再是让人欣慰的色
它们是一个又一个发光体，上面是你的容颜
它们随意掉落
水里无休止拍打的浪
我认出了你，在向前的疾风中
落叶之后，空荡荡
只还有我眼里的亮光
你和现实混而不分。我
很容易懂得外界的味道
正像我看到了你的怨言
像预报一场风雨
“你是我”，而我是你的泥土
我是你的猎获物，在生与死的环境里
向你献媚，并且
对外界失去了知觉
春天是克制的
春天，是来取而代之的。对于这里的阴霾
街心花园较早地预感到
站在招待所门口，我以自己的角度观察它的执着
寒暄之后，他问我：外国某某的诗，在读吗？
然后他在读我的诗
枝上的潮湿，枝条的异常有力
“枝头花蕾血腥红色”
现实与细节的幻觉交迭，初次震撼了我
一株杂树的精神衰弱，突然与空气共振
我突然感到了立足点。像
一张散裂的合影，长出来另一半
植株一语不发，配合我的乱梦
我怀疑自己如何浮起来，接触阳光
持久而暗淡中留下枝条的美
轻雨将散开的我的碎叶洗净
我又一次旁若无人
在返青。思想的另一个世界还活着
那源头。植株因此有了骨
瞬间将我引入活着的情境
那人夸赞了我俗常的触感
一个小圈子的聚餐
不是什么新鲜话题——却完成了一次自我呈现
秋尽
当所有的草叶合起手掌
观望那光芒——它们从土里长出来
它们开花，像磁力浮在上方……
它们已经看清了空中巨大的冷漠
一种形体的延续——烛火将灭
好几种草将会不同方式死去。一株无水份的
草会变轻。变孤寂
不再经受更寒冽的风
在坟墓间漫步，或者离它较远一些
我像在空气下面蠕动
常引起更多的思考
连树梢的叶都落了
牲畜吐出白色的烟雾
堤岸上走的人有被嘲弄的
天体的光分到不同的物体上
是同样的远，只见足够的冷
枯草的印痕是模糊和任性。一株，许多株
草在它的回落处图解它的生——就像在尽头
被遗忘，平凡。我将它放大
今非昔比，是长长的封河。河岸保留着
自己的存在
“我们又一次一眼望不到边了”
天空可以理直气壮地招惹谁
没有更大的恐怖了
当所有的草叶合起手掌
观望那光芒
——此刻秋尽
立冬
是即将黄枯的芦苇叶，过轻地晃
此时我们腿别着腿。各自在宽大衣服里
1990年立冬，我们方向模糊。有异常灰暗的背景
“太阳这样公开地照耀”它是红色的
我们不断地仰视，确认着太阳
只有我们感觉自己在漂浮
芦苇立于水，是它单方面站立于水中
是“群体的大展”
渴望与对岸更彻底地对话，水的凶险
倒影诡异
你说：
我们相信，总有一天是我们过活的现实。
芦苇叶之间惺惺相惜
望去，那里都是悬挂着我们的旧衣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