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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三青

 阿西雅娜 2020-07-23

                            文/十月风景

今天婶三青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堂弟回上海工作了。堂弟回上海,做为母亲的婶三青多少有些依依不舍。

以往,堂弟回沪的方式通常是飞机或高铁,这一次,因为特殊情况,堂弟选择了跟他的朋友自驾一起回上海。

当朋友开车来接堂弟时,不擅言辞的婶三默默地装了满满一箱的家乡特产。什么粽子、芝麻饼,水果之类的都有。


堂弟是90后,读书的时候一直是佼佼者。后来考上了一所上海的重点大学,毕业后也一直留在上海工作。

堂弟是典型的IT男,他腼腆,爱笑,性格有点内向,嘴巴总是藏得住很深的话。

也许是男孩子的缘故,从小,他跟他的母亲婶三之间并没有太多的话语。在他的母亲面前,他多少有些羞涩,不敢吐露太多心声。


惟有一次,他刚考上大学的那一年,因为报考的学校的名额有限,他无缘与他所向往的大学擦肩而过了。后来,他赌气选择了另一所学校,但是当他读了一个月的时候才发现,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后来,他当机立断决定回来复读一年,重新再考。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母亲的时候,可怜他的母亲为他操碎了心,整夜整夜不停地哭。

心想,好不容易才考上的大学怎么说不读就不读了,再回来复读能不能再考上还是个问题呢。况且,之前为了庆祝他考上大学,家里已经晏请过亲朋好友来恭贺了。哎,可怜我的婶三青怎么想都想不通,怎么想都想不透。



但是,堂弟却坚决坚持自己的决定。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跟婶三说了一句:妈妈,你不要哭,你只要同意我回去复读就可以了,其他的事你都不要担心。

话是这么简单明了,但是婶三的心还是提心吊胆,不得安宁。堂弟复读的那一年,婶三不知默默付出了多少心酸和眼泪。

第二年高考,堂弟也算争气,考上了自己理想的大学。婶三一年多来的担心和期盼总算没有白白付出,儿子终于考上了如愿的大学了,自己的心血也总算没有白白付出。



婶三青和堂弟这对母子之间的事情和感情,让我想起了作家史铁生在《我与地坛》中写到的他跟他母亲之间的那种微妙的感受。

我不知道她已经找了多久还要找多久,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决意不喊她——但这绝不是小时候的捉迷藏,这也许是出于长大了的男孩子的倔强或羞涩?但这倔强只留给我痛悔,丝毫也没有骄傲。我真想告诫所有长大了的男孩子,千万不要跟母亲来这套倔强,羞涩就更不必,我已经懂了可我已经来不及了。

世上有很多的男孩子跟母亲之间总是有着那么一些羞涩或倔强,但是,很多的母亲都是会选择包容、谅解、宽恕自己的孩子。



婶三青也一样,她总是特别勤快、能干、善良,跟许许多多的母亲一样,能屈能伸,能挑能担,是一个坚强了不起的农妇。

但是,只要在儿子面前或者只要提到他儿子,她就变得格外温柔,或者总是瞬间变得柔软温暖。我想,这就是一个母亲对一个儿子的大爱,正是这份大爱,让婶三青有了这份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柔性和美好。

回来了十几天,匆匆的堂弟又要踏上了归途,漫漫人生路,随着儿子长大,母亲能够陪伴孩子,能够见上孩子的时间总是越来越少。每一次的见面都显得倍加珍惜和弥为珍贵。



孩子在长大,孩子要离开,婶三青的心也在拉长,也在目送,可怜天下父母心!

当离别来临,千言万语总是说不尽,一切尽在不言中,此时无声胜有声。唯有祝福送上。

送堂弟上车离开时,婶三青给儿子塞了一个红包,叮嘱了堂弟一句:祝你一路顺利!争取年底带个媳妇回来让妈妈看看!

堂弟只是笑着挥挥手,默默不答。车开动了,堂弟跟着车渐行渐远消失在门前的小路上。而门前,婶三青矗立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直目送着车子远去的方向,眼角流下了两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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