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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姐姐 || 撰文 党小娟

 天南地北会宁人 2020-07-23

我的姐姐

撰文    /    党小娟

我的姐姐,长我十岁,一米六过些的个子,圆圆的脸蛋,不太大的眼睛,笑起来还会看到一对酒窝。

我的姐姐,是我们家四兄弟姐妹中的老大。在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那缺吃少喝的年代降生于我们那个村里。那时候正是农业合作社的高潮时期,姐姐在这个家庭里不免是要帮着干活的,那时候的她学习还可以,说是当时念书的她没有墨汁写大楷,然后用毛笔在一只不怎么有墨的墨汁瓶里蘸上一笔,就跑回学校写一篇大楷。学费一般是1块多钱一学期,跟家里要学费的时候,奶奶说,没有钱,先去学校佘下。于是乎,姐姐就真去学校告诉老师让欠着了。

姐姐在村里小学念到了四年级,当时,弟弟降生了,那个社会人们都在忙着干活怎么的,反正我奶奶说,我弟弟没人领,姐姐你就别念书了,去帮着领弟弟吧?!那时的孩子们还能怎么办,就算爱学也没有办法违抗家里人的命令,所以只有辍学了。当时的母亲也不知道学习读书的重要性,不然她怎么着也是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辍学的。十来岁的姐姐,只有在家里领弟弟,帮大人干活,还有后来有了放羊的差事。

这领弟弟的差事是小事,放羊可是大差事,那么小的一个孩子独自吆喝着一堆羊群,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放的,据我一个曾经跟着姑姑赶羊的小羊倌儿来判断是难事。她说那时,有时候她会和小伙伴们把两个羊群搅和到一起放,这样大家都省心。果然还是姐姐办法大。就这样,放了几年羊,一个女孩子长期干这差事也不是办法。姐姐就有了生平第一份打工的营生。那时的会宁县城孙家坡那块有个会宁县加工厂,专门从事头发菜(因为那种野菜的外形看着像人的头发丝又黑又细,故得名)的加工工艺。我姐姐在父亲的帮助下,在县加工厂做了头发菜加工者,当时她所有的家当就是一个小木箱子,一个或者两个镊子,还有一双皮手套,再就是从加工厂领回来的一些头发菜。

对于姐姐在寒冷的冬天和炎热的夏天怎么洗发菜,晾晒发菜,还有怎么把发菜里面的杂物一一拿镊子清除干净,我那时小,不得而知,只是隐约记得姐姐骑着一个加重自行车每天来回穿梭在家里和加工厂,还有以后学手艺的时候也是这般。那时的发菜领来多少,然后除去杂质拣干净后交回成品的货多少,拣多少的发菜才挣多少的一点点钱,总是,生活的艰辛只有那时年龄不大的姐姐知道。

后来,宁夏的同心县有个发菜加工厂要到会宁这边招人,我姐姐就和一帮家乡的工友们去了那里,也是拣发菜的工作,但是因为姐姐已经熟练掌握了拣发菜的技巧,所以在同心拣发菜的时候还当了班长啥的,并且能在拣的发菜里面长余而不是短缺(这是拣发菜的最高境界,一般人因为刚开始不太会拣,所以就扔掉的多了,所以发菜短缺严重,就会扣工钱)。那时的我们家,因为哥哥在外地求学需要钱,我和弟弟又小,在念书,爸爸妈妈是农民,要围着庄稼和一年的收成转,他们还要帮着爷爷奶奶拉扯兄弟姐妹,只有姐姐是给我们家里“挣钱”的人。所以我们家的有功的人,我认为除了父母的辛勤劳作,就是姐姐给我们整个家的付出了。

有一段时间,姐姐还到新疆的三姑姑家里帮着干了一年的家务活,因为三姑姑家那时候是棉花种植者,一大家人都很忙。那时的姐姐我记得还年纪不大,我也上到小学高年级了,我只是记得姐姐回来后回忆说在新疆的日子也不怎么好,每天除了当个娃娃头,领好那几个幼小的表弟妹外,还要干家里的繁重的家务活,那年快过年了,姐姐回来了,我的收获就是姐姐回来后给了我一个青色和紫色的条纹相间的脖套,然后我在寒冷的冬天骑着自行车上学就不用那么怕冷了,这就是有姐姐的好处啊。

这些事情都干过了以后,姐姐也兜兜转转到二十几岁了,工也打了,但是妈妈说姐姐还没有学到真正的手艺,于是姐姐在90年代的那几年又在县城学了几年的裁缝,姐姐是心灵手巧之人,这些手艺活儿,在姐姐看来一学就会。而且学了不多久,她就可以给庄间里的人缝制衣服了,我那时候也借着姐姐的巧手穿了好些新衣服,包括那时候很流行的城里人穿的西服啥的,什么博克领、童朋领、还有一些我不知名的服装样式。反正近水楼台先得月,那几年家庭条件也好转了,所以我穿到的衣服,比前面十几年都穿到的多。这也是得益于我有个心灵手巧的姐姐。还有,姐姐的针织活也不错,她还给我织了一件黄颜色的有着黑边相配的马海毛背心,说起这件背心,我特别喜欢,是我在五年级的时候姐姐为我织的,那时一直穿了好久,到现在我都把这件毛背心放在柜子里,舍不得扔掉,因为那是姐姐给我的礼物,除了冷了会穿外,我还要一直珍藏下去。当姐姐后来知道我还留着那件毛背心后,以为我太节省了,她说她还有,拿另外一件穿去,我说别的我不要,我就只喜欢那一件。

说起姐姐的手巧,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姐姐那时候会绣“苫被子”(就是农村人那时喜欢的遮被子的一块布,上绣有花纹)的。白白的一块布,经由姐姐的手工,在给布料配上花朵,绣上好看的金丝线,还有织上美丽的花朵,还有给边子也抽线加工好之后,就变成了一块栩栩如生的花朵图案来。姐姐做针线活针脚细密,又慎用心思,所以那时候我们村里人都喜欢到我家央及我姐姐给她们做“苫被子”的,姐姐也是善心一片,对于别人家合理的要求,她也是一概应承下来,用着一针一线的细活光阴,一一给人绣好。

到了姐姐待嫁的年龄,姐姐也是心气高,对自己不中意的一一不应,那时的姻缘主要还是经人介绍的方式相识,然后再接触看合不合适,反正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姐姐看不上。最后,姐姐相中了我们那里的吴家小伙,并在那年阴历十一月的一个日子,喜结良缘。记得姐姐结婚的那天,姐姐穿着红红的嫁衣,盘着高高的发髻,带着好看的金耳坠,粉扑扑的脸蛋上透出健康的红晕来,甚是好看迷人,也许姑娘在出嫁那天才是人生中最好看的时刻吧,我想!

多少年来,在人家家里,姐姐也是辛勤劳作,先后生下一女一儿,辛勤抚养一双儿女,在我们家没有干过重活和累活的她,学会了一些以前不曾会的生活技能。她操持家务,耕田细作,还要帮助姐夫开着他的车辆修理铺,在风雨交加的日子里,也不忘要给丈夫送去一顿热饭,真是难得的好妻子。在姐姐的劳作下,和姐夫共同的努力下,他们家的日子虽然不说是最好的,但是也基本是越来越好。宽敞的大院,盖得崭新又宽敞透亮的房屋,秋日迈进她家院落,黄黄的玉米堆满案子,毛驴在欢实的吃草,不时张望,狗儿在吠,鸡儿在啄食,猪儿在晒太阳,孩子们在玩,老人在安坐,姐姐姐夫们在忙碌,一看就是前景兴旺的一家子人,说到这里,不禁让我为姐姐的能干而骄傲。我的好姐姐,一直以来为我们家,为婆家辛劳付出的好姐姐,你辛苦了!

现在我父母亲在城里住着,回了老家,只有姐姐的家的根基还在,姐姐最贴心的就是和妈妈一样,见到兄弟姐妹来了,不忘赶紧做上一顿我们爱吃的饭菜吃了填饱肚子再说。然后就是热心拉家常,我喜欢和姐姐说东道西地聊,这也是我们姐妹有说有笑最开心的时刻。离开家里,她和热心的姐夫还不忘让拿这拿那的,都是些她们辛苦劳作来的土特产,姐姐和父母一般生怕我们这些弟妹们少拿了,因而少吃了一口呢!

除了父母亲,我认为这天底下最亲的亲情莫过于兄弟姐妹情,而我最幸运的就是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对兄弟姐妹百般关爱的好姐姐,对于妹妹小时候的不懂事,谢谢姐姐的包容。有个知心好姐姐,我觉得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财富和内心最温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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