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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院(连载十) || 作者 李发旺

 天南地北会宁人 2020-07-23


老宅院

作者    ‖    李发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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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院(连载九)》《老宅院(连载八)》《老宅院(连载七)》《老宅院(连载五)》《老宅院(连载四)》《老宅院(连载三)》《老宅院(连载二)》《老宅院(连载一)》《难忘的日子(连载六)》《难忘的日子(连载五)》《难忘的日子(连载四)》《难忘的日子(连载三)》《难忘的日子(连载二)》《难忘的日子(连载一)》《追忆· 进医院》《追忆· 坐班车》《追忆· 散马坑》《追忆· 掏麻雀》《追忆· 清明上坟》《追忆· 偷盗水烟锅》《追忆· 转外爷》《追忆· 过年》家犬最后的姿态是战斗

作者李发旺,男,生于1961年,会宁县甘沟驿镇五十铺村人。白银市作家协会会员、会宁县作家协会理事、会宁县文艺家评论协会理事,目前已在各类刊物发表小说、散文40余篇。

牛大爷去世后,牛大奶哪里都不去,呆在老宅院孤零零的,牛老大把妻子带过来的小儿子朋朋安排在母亲身边做个伴。朋朋十岁了,念小学,老宅院离学校近,朋朋也很懂事,和奶奶同吃同住。当牛大奶瞅着写完作业睡觉的这个并不是亲孙子,其实说心里话比亲孙子还亲还牵肠挂肚,这个孙子的嘴角还有一个永久的疤痕。思想起那次倒在黄渠揪心的一幕,牛大奶还是心惊肉跳的,奶奶是多么地疼爱他。不光最他的年龄小,也是唯一陪奶奶的一条汉子,还常常帮奶奶抬桶水,搬放一些小零货物。奶奶每天给他很多零食,学校里叫垃圾食品,还给些零钱,奶奶孙子的关系处得相当和睦,大概是奶奶在黄渠的那次遭遇,感觉亏欠了孙子的缘故。好在嘴角留了一点疤痕,再无大碍,牛大奶实在不愿意想那骇人的一幕。

日子就像羊吃包谷叶子,唰唰唰地过得很快,转眼又一年多了,牛大爷的一年纸也烧过了,朋朋从小学直奔到初中了,各家各户谁都没有小学读书的孩子了。学习重,作业多,朋朋成了寄宿学生,所以离开了奶奶的生活视线,牛老大三番五次叫母亲到他家去一块生活,母亲的性格有点宁折不弯,心想我的生活自由自在,一张口吃不了多少,我有心脏病、高血压,平常就喜欢吃酸饭,你们大油大肉的,我可受不了。母亲再三拒绝了牛老大的邀请。另外一个意思,可能母亲的小卖部,最近许多人也认可了,卖得红红火火,左邻右舍,学生娃娃都凑个顺便,不比什么“大卖部的效益差。一日,牛老大来到老宅院,母亲说昨天下午她感冒了。牛老大取了感冒西药,母亲喝了无济于事,后来又到黄先生处取了三服中药。说来也怪,黄先生的中药还挺治病的,母亲一服,大病就除。不过这天晚上服了中药后,母亲感到打冷颤,冒虚汗,烧了一晚上,口干舌燥,上吐下泻。她以为自己要完蛋了,因为午夜时分,她进入一种幻觉,只要闭上眼睛,其实眼睁睁的还没有入睡时,时隐时现男男女女她不曾认识的人,还有个曾在梦里打过多次交道的一个头裹着绿包巾、洋洋洒洒的少妇,那一幕幕闪现在眼前。今晚不同,牛大爷也跟在后面,她突然生出恐惧,吓出一身冷汗,到鸡叫三遍时,那些幽灵都从上房屋里跑出去了。有时走得太急,“咣当”一下连上房门都被挤开,这么多妖魔鬼怪,即使一枚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会惊吓着她。一直到天亮时,房门果真敞开着,牛大奶头上捂着的被子被湿淋淋的汗水浸透了。从此牛大奶为了防止许多心虚的事情,晚上早早地吃饭门上锁

有一次,天刚麻乎乎,牛大奶上锁了大门,走到上房门前,听见后边有声音,她禁不住停下来,回过头,发现身后不远处,有一团黑绰绰的影子,发着蓝色光环,口如巨鳄,慢慢地,向她靠近,终于牛大奶看清了还是那个裹着绿色包巾的女人,牛大奶的眼睛似钉子一样盯着那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少妇时,反而有一种痛心疾首的后悔射出来,为何不赶紧关掉上房门,等她来袭时“呸”一团唾沫痰吐随口而出,像一枚出膛的弹头击中了她,随即牛大奶手中的一串钥匙,如离弦的箭穿过头部,击打得那个绿包巾女人暴眼怒睁,张牙舞爪,一股旋风腾空而起。牛大奶又出了一身冷汗,她下意识把自己的头摆了一下,觉得自己一切都还正常,于是打起精神,奔进上房反锁了里边。然后把电视的声音开到了高八度,一个男播音员在播节目。门锁了,牛大奶又想起了刚才把钥匙除妖降魔时抛掷在院子里,她又给牛老大用手机拨通了电话,告诉牛老大自己被锁在屋子里面,找不到钥匙,然后就挂了电话。透过扁长形的门缝,牛大奶用迷茫的眼神发出了求救的信号。牛老大赶紧来到老宅院,翻墙进入,把院子里的一串钥匙从门缝中递进去,母亲打开了上房门,电视机的声音依然很大,牛老大问母亲:“妈,你真的耳聋了吗?”母亲说:“真的耳聋了。”母亲把电视的声音往小调了调,满头大汗的。牛老大意识到了母亲不合常规的反应,问母亲:“妈,你又感冒了吗?”母亲说:“不是感冒,你妈活不到天亮了。”母亲的心情沉重,很是烦恼。牛老大开始劝说母亲喝感冒的药片片,牛老大感到母亲的确是感冒了。夜深了,母亲还不喝药。牛老大陪着母亲在上房睡了。这一夜,母亲睡得十分安稳,牛老大就像一个保护神。一整夜没有一个魔鬼之类的家伙骚扰母亲的睡眠。天亮时,母亲感到像吃错药似的,她仔细捋了捋昨晚发生的前前后后的事——一没地震,二没海啸,一把老骨头闻着土都是香的,还怕什么怕。母亲又是好端端的,什么病也没有了。不过她认为,这是一个不祥的预兆。白天母亲尽量让自己忘掉一切,她不躲不避,总觉得老宅院需要她的守护,总是忙前忙后,洗洗刷刷来去匆匆。老宅院到处都有她老人家的手迹脚印。

(待续)

注:本文曾刊载于2015年《会师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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