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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晓亮：笔名文哲，甘肃平凉人，生于1980年，平凉市作家协会会员。 老哈 文/朱晓亮 老哈是我们村的名人，大人小孩都喜欢他。 老哈平时总是满脸堆笑，见到村里人也是客客气气，不停地打招呼。看到玩耍打闹的孩子，也会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糖给他们吃，人缘好的不是一般。 老哈是个光棍，五十多岁的人，一个人单独住在山上。从我记事起，他就一直守着山上那片很大的树林，一年又一年，不停地栽树。我曾好奇地问过父母，为啥老哈不取个老婆。母亲说老哈年轻时老婆得了重病，虽然喝了不少草药，可人还是没救下。老哈把她埋在了山上，他也就一直住在了山上。 小时候，我们一帮差不多大小的小子十几个，凑在一起，今偷这家的瓜，明偷那家的苹果。虽被家长们屡屡教训，可聚在一起，说着玩着就又跑到人家果园旁窥视侦查，伺机做案。 大多时候，我们都会到山上的树林玩。感觉每年山上都有吃不完的[野生桃子、杏和核桃。无论大人还是孩子，到山上来摘点果子，采个蘑菇野菜啥的，老哈从来不说，但是如果有人山上砍树生火，他立马跟你翻脸，一双血红的大眼要吃人似的，很是可怕，所以我们在这事上不敢有丝毫造次。 山脚下有一眼泉水，水喝起来甘甜爽口。附近十里八村的都知道我们村的这眼泉好，时不时有别村的人来这儿拉水喝。据我母亲讲，以前是没有这口山泉的，自从这山上有了越来越多的树，偶然间，人们发现了这口泉，一喝，甘甜爽口，才被大家所知。 慢慢的，我也长大了，去了省城读大学。暑假回家，看到父母情绪都不太高。在吃饭时，母亲才对我说，有人山上偷砍林子，老哈阻止时被人头上打了一棍子，村里人发现后送到医院，人已经抢救不过来了。 第二天，我一个人走到山上，采了两束野花，放在了老哈和他老婆的坟头。我记得他曾经说过，他喜欢树，喜欢花。他最见不得别人动他的树，那么采这些野花，他应该不会生气吧。 几年后，老哈的树被人偷砍了个精光，那眼甘泉，也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村子。剩下的，只有那漫天的黄土，在天地间随风肆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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