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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长死了 文/陶以浪 午饭后，局办公室内，刚从下属单位调进来的办事员小美在玩手机，办公室李主任正在用座机跟局长的司机张师傅聊天。 赵副局长端着茶杯、哼着小曲走了进来。赵副局长休闲得很，再过几年他就到五十五岁，就是县里规定的歇岗年龄了。因为局长比他还小两岁，他知道转正已经没有希望，不如图个清闲快活，没事就去喝茶钓鱼打麻将。今天下午两点半，局里要开中层以上人员会议，他不得不出席应景。 赵副局长坐到小美的对面，夸小美长得漂亮，人很机灵，说他如果是一把手，也会调小美进局里的等等，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那边，李主任对着话筒大声说，喂，张师傅，提醒局长下午两点半开会噢，你现在干嘛呢，钓鱼啊。局长呢，哦，练车呢。局长也是的，怎么前几年不学驾驶，现在考驾照可紧了，都是电脑打分，不好作弊。对了，提醒局长，农家乐门前的场地太小，旁边就是鱼塘，注意安全…… 突然，话筒里传来张师傅的一声惊呼：“局——长——死——了”。正在闲聊的赵副局长和小美立刻冲到电话机旁，三人同时对着话筒大声喊道：“怎么啦？怎么啦？局长怎么啦？”电话里没了反应。李主任急忙挂掉电话，回拨过去，电话里传来的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李主任再拨局长的电话，仍然是那句“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三个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说：“局长好好地，怎么就死了呢？” 小美回到座位上，趴在桌上，开始抽泣起来，双肩不断地抽动。李主任站在电话机旁，搓着双手，不知所措。还是赵副局长经历过风雨，遇事稳得住。他对李主任说，还愣在那干嘛，立即通知所有要参加会议的人，就说情况紧急，十分钟后开会，不得有误。然后对小美说，有什么好哭的，快去准备会议室。小美听完后，哭声反而更大了，赵副局长也就随她去了。 进入会议室的人，看到赵副局长坐在平时开会时局长坐的那把老板椅上，背朝大家，感到非常惊讶。那把椅子有高高的靠背，可以升降、旋转，是专门为局长准备的，平时那怕局长出差，局里开会时也没人敢坐那把椅子。看来局长出事是真的了。 李主任走到赵副局长身边，俯下身，对赵副局长耳语：都到齐了。赵副局长转过身子面朝大家，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清了清嗓子，面色沉重地说，局长今天中午出了点意外，具体情况还不清楚。但是，会还是要开的。李主任，你立刻带两个人，去现场核实一下局长到底出了什么事。大家先不要议论，等李主任他们去搞清楚了再说。下面，会议由我主持，现在开会。 大约半个小时后，随着砰的一声，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局长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司机张师傅和李主任等三人。会场里的人全都站了起来，像看马戏团的猴子一样盯着局长。赵副局长也张大嘴巴站了起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这时，接着小美也进来了，带着哭腔对局长说，局长，你没死啊！局长一愣，随即大吼道：滚！调你上来就是盼我死的啊？看到会场里其他人的表情后，局长才觉得气氛不对劲。再看到赵副局长坐在他的位置上时，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他的脸上露出了怒色。他对赵副局长说，这是你赵副局长坐的位置吗？赵副局长没有回答，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快步走出会议室，刚到门口时，又走回来，一把将张师傅拉了出去。 赵副局长关好自己办公室的门后，问张师傅，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局长死了吗？张师傅解释道，唉，是他们三人听错了，他说的是“局长私了”！当时他在钓鱼，局长在农家乐门前练习倒车入库，两个青年人骑电瓶车不小心撞到了局长的轿车。局长让他们赔钱，哪知道那两人闻到局长身上有酒味，就讹诈局长，要局长赔他们五千块钱。局长一听急了，拿出手机就要报警。他离得远，过去制止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就大喊一声“局——长——私——了”。谁知赵副局长他们仨听成了“局长死了”。如果报警，局长酒后无证驾驶，可是要丢工作的。张师傅赶过去后，那两个青年人非常激动，把张师傅和局长的手机都摔坏了。好在有惊无险，经张师傅调解，准备给他们三千块。谁知聊到最后，才知道那两个青年人和赵副局长是同村人，也都姓赵。真是不打不相识，双方和解，赔偿也就免了。 听完张师傅的解释后，赵副局长说，原来是这么回事，没事了，你先去吧。几分钟后，赵副局长轻快地走进会议室，淡定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开会。 十多分钟后，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推开，这次是两个警察。他们对局长说，局长涉嫌无证酒后驾驶，和肇事逃逸，要局长跟他们到警察局做进一步调查。 局长被警察带走后，会议室内议论纷纷，乱成一团，一会儿死了，一会儿酒后肇事，大家都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副局长用力在桌子上拍了几巴掌，大声说，安静！有什么好议论的，局长只是去配合调查。下面，我们继续开会！ 作者简介：陶以浪，江苏阜宁人，中学物理高级教师，热爱写作。 平台启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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