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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脚”为了谁？ 文/曹永亮 年底了，在S市洗脚城打拼了一年的小雅，与老板结清了近半年的四万元工资，准备乘今晚九点钟的高铁回河南老家过年。 七点整，我约小雅出来，在离洗脚城不远的一家“丽人饭店”，为她举行简单素雅的送行晚宴。 短暂的素席进行中，温馨的“珠联璧合”包厢里，我们俩彼此非常知音地叙旧话新，在努力营造着柳咏“今宵酒醒何处”式的送别浪漫场面。 小雅今年36岁，面庞清秀规范，身材健康窈窕，一米八零的个头，在女人中绝对出类拔萃，但更出类拔萃，使人接触后难以忘怀的是小雅德才兼备的洗脚及按摩技术:相处半年，我被她的专业技术、特殊的出身及人格魅力深深折服了。 小雅是河南平顶山人，因为从小就身材超群，运动灵活，爱好体育，初中时就被选为学校的篮球运动员。上高中后曾代表县二中多次参加过省级篮球比赛，取得过优异的比赛成绩。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小雅没有考上什么学校；随着年龄的增长，篮球事业也出现了发展瓶颈，没能发展到以此为业养家糊口的水平。 32岁那年，小雅不得不面对现实，“解甲归田”，踏入社会，开始另辟蹊径，自谋职业。 走入社会，小雅先后当过篮球教练，卖过服装，开过鞋店，但都没挣到什么大钱。婚后的日子过得总是不如人意。 日月催人老，孩子5岁那年，小雅突然有个想法，要走出去闯闯。几经周折，后来，经朋友介绍，小雅来到了安徽，颇不被人理解但自己情愿地干起了替别人“洗脚”的工作。 说起来，小雅的这种选择，与自己曾经是一名县级著名“篮球运动员”的身份是严重不一致的。这份工作，用传统标准衡量，老百姓的认为也是不体面的。 但为了挣钱养家糊口，漂亮温柔善良但家庭经济紧张自己也没有别的营生技术的小雅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反正自己不偷人不抢人不违法，不干亏心亏理对不起家人的事，能挣钱，就没有什么不好和不合适的？ 这样考虑以后，小雅就心安理得地在S城的一家大型洗脚店正式上班了。 小雅真不愧是一位运动员出身的好学上进的儒雅“学生”:“运动觉”非常发达，“体操”悟性也极高。入行仅两个月，多种专业洗脚及身体按摩技术就都全面掌握了，并且逐步技压群芳，成为店里被顾客“点洗”率最高的台柱子。 小雅的技法及服务态度如同她的长相和人品一样，温文儒雅，刚柔并进，待人和善。她为顾客全面施展服务本领的整个“洗脚”过程中，对客人总是陪说陪笑到底。温馨的话语，使客人不知不觉地产生宾至如归的感觉。日久，点名要其服务的顾客就日益增多了起来。 小雅的“回头客”多了，自然增加了店的收入，老板因此非常高兴。这样，小雅在这家店举足轻重的地位就逐步牢固了起来。 我因为腿部有寒疾，通过“洗脚”“治疗”，感觉效果很不错，虽然也花点钱，但权当进医院治疗了。因此，我就偶然地热爱上了“洗脚”。 偶然地进了小雅服务的“洗脚城”，也同样偶然地被小雅“洗”了两次，感觉非常不一般。之后，就固定“偏爱”上了小雅，再也没有“喜新厌旧”。 半年多以来，我大概被小雅服务了10多次，每次虽然都是“洗”的普通价位，但“被动”个把小时之后，身体健康和谐的感觉都非常到位。这是小雅不挑选不嫌弃顾客（职业年龄长相官宦或百姓等）平等待人的耐劳品质及高超的技术.温良的服务态度，给我带来超值服务的结果。 小雅令人久久难忘，除了技术高超态度和蔼之外，她微笑着全程陪客人交心的“实说实话”，也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重要原因。 与小雅虽然只有几个月的短暂相处，但与顾客肢体“接触”中，她坦诚地把自己“出卖”给客人的诚实表现，倍增了顾客对她怜香惜玉的好感。客人随时都能从她的体温和情感语言中感受到她绝对是一个坦诚厚道，愿意向别人袒露心扉的诚实女子。 接触后，通过几次零距离零碎的交流，小雅完整的家史就基本完整地连接起来了:父母亲都是六十多岁的农民，身体都不好，常年需要打针吃药维持；有一个弟弟学习很优秀，正在一所985学校读研；自己有一个男孩刚5岁，爷爷奶奶在家带着上幼儿园，丈夫在家跑出租…… 享受着一个曾经是篮球运动员的漂亮“洗脚女”提供的优质文明礼貌的服务，我不禁感慨万千:这个世界真是沧桑变化，行业立体复杂养人呀，年青人就业也太人各有志了! 一个文化味十足的漂亮气质型优雅女青年，怎么可能很世俗地当起了“洗脚女”？这可是一种不被社会“贤达人士”看好的职业呀？“文化女”给“粗人”“洗脚”，这不是对人类“软人力资源”文明的摧残和破坏吗？ 有一次“服务”过程中，我不解地问小雅:你是曾经很辉煌的地方文化名人，怎么干起了这种很多人认为低下卑微的职业？来这里消费的人群太鱼龙混杂，这与你的身份也严重不一致呀! 谁知小雅不假思索爽朗地笑着答道:这有什么!我用技术为客人提供健康服务，客人给我合理的劳动报酬，我挣合理合法的钱，有什么谁贵谁贱的？部分人思想贱，还能挡住时代的发展？我劳动我快乐，合法的劳动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我父母的身体和孩子上学都需要我挣钱，我为人不挣亏心亏身的钱，这是我做人的底线，随便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去吧!我干的工作光明正大，我的家人及同学亲戚朋友都知道!至于来这里消费的人员复杂，好处理得很:什么人什么待，不同的人，我则收获着不同的别样快乐! 见小雅层次分明说的在理，我进一步问:你这一年多的工作，是否有过不安全和被粗鲁野蛮男人侮辱的事情发生？ 没有，苍蝇盯鸡蛋大都是因为鸡蛋有裂缝。我接触过的人，大致分为三种:一种是有钱没文化的“粗人”，第二种是有文化也有钱的“吝啬人”，第三种是没什么钱但有文化善解人意的“素养人”。你属于第三种，也是我最看好的一类客人! 没想到小雅对我的问话能如此儒雅地对答如流，说得头头是道。 事实上，也就像小雅说的，她的工作是很安全阳光的:室内安装摄像头，晚上11点准时下班，常常工作过程中与家人保持视频联系。 小雅干的虽然是室内的技术活，一个月也有五六千元的收入，但身心也是很劳累和辛苦的:上班时间黑白颠倒，身体生物钟完全被打乱；没有周末和节假日，平时很少与家人亲人团聚，差不多一年才回家一趟。 不知怎的，看到小雅，我不自觉地把她与杜十娘联系在了一起:出淤泥而不染。生活中有很多行业的从业人员，是不能光看表面就轻易评论其优劣好坏的，关键要看他们实际的行为表现。 8:30，我为小雅举办的送行晚宴，在和谐祝福闲谈的气氛中圆满结束了。 车站送别，再见时刻，小雅上车后，热情地向我挥手致意。 两个小时后，小雅发来了安全到家与家人团聚的手机视频…… 作者简介：曹永亮，1966年11月出生，1986年7月中师毕业参加工作，安徽省宿州市埇桥区苗安中学高级教师。三十多年来先后担任教师、团委、教导主任、校长等工作，业余爱好篮球和写作（在当地纸媒和各地微刊发表过一些文章）。 平台启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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