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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伴着象鬼一样撕叫，无情的雪花争先恐后，拼命地向梨花的脖子衣领里钻。她不得索着脖子，尽量避免飘来的雪花侵入。她那空心棉袄，从衣边到上领口，左右袖口真是四面通风，前后心确实凉了个透。不由得她用一只手捏住胸前的棉祆，尽量使棉袄与身切的紧点，减少寒气侵入和体温的散发。
这时的梨花，感觉自己的两条腿脚怎么都不如来时好走，她每向前迈进一步，都斜着身子吃力地拖动两双腿。不知摔了多少跤，摔倒了她顽强的爬起来。咬紧牙关，跟随陈医生，两人艰难的走了 大约一半路，风慢慢地小了，雪花也停住了脚步。虽然没有了风雪交加的阻挡，但雪夜行走那艰难依就未减；鸡叫头遍梨花带着陈医生终于回到家。陈医生看到躺在炕上的張军平，身上盖着厚厚的两床被子，大口大口急速喘息着粗气。金芳姐妹各坐在两边，炕沿边放一个酒瓶，一个小碗。不用说这是姐妹二人为军平洗手心、脚心退烧而准备的。金芳姐妹一见母亲把医生请来了，高兴的又是叙说，又是忙下炕给陈医生倒水沏茶。就在这时军平的呼吸越来越小，人完全昏迷过去。梨花急的在地上乱转，时不时爬到军平头前哭叫。陈光明来不急拍打腿上的积雪，他放下药箱，拿出体温计对金芳说：“帮忙把这体温计，加在你弟弟的胳膊窝里为他测体温。”只见他讯速从药箱子里取出几合药、棉球，针管等。他快速为军平打了一支肌肉针。这时金芳也把体温计拿出递给陈医生，他放在煤油灯前转了几下一看。陈医生的双眉紧锁。陈医生说：“你们太粗心，把娃就不当回事，能高烧40度，说真的多亏了你们还知道用酒退烧。看来娃已引起肺炎。”陈医生一面给军平配吊瓶，回头对梨花说：“先用药，刚才给打了一支肌肉针，再给服点西药，估计这一瓶吊完，娃可能会好转。”他转过头又对金芳说：“倒点水再让服点西药。让你妈休息一下吧，她太累了。”梨花这时把心全提到嗓子眼了，她那有心休息，两行泪水不停的顺脸流下。她爬在炕沿边，用手轻轻拍摸着军平身上的被子，因为她手太凉，她怕冰着娃。在场的人谁也都不多说话，只有老式平柜面上的那台坐钟，滴答！滴答！的在响。这氛围紧张的似人发慌。陈光明瞪大眼睛看着吊瓶一点一点滴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第一瓶吊针眼看吊完。 老平柜面上那台坐钟的时针，这时已指向4点30分，陈光明准备配第二瓶。就在这时金芳突然大叫：“快来看军平醒了。”军平慢慢的睁开眼睛，不一会他要喝水，可把大家高兴坏了。梨花准备起身，给陈医生做点饭，可她怎么都移动不了那双腿。她用手一摸两条腿，从漆盖向下全无知觉。两条裤腿，一双鞋全变成了"靴筒"。她想用力站起，可是两条腿不听指挥，整个身子顺着炕沿倒下去。金芳姐妹吓的连哭带扶，姐妹俩在陈医生的帮助下，把梨花扶来坐在板凳上。陈医生说：“去用脸盆倒上半盆凉水，再用条毛巾给你妈洗。”金芳姐妹原地不动，瞪着眼睛看着陈医生。心想都冻成这样了，还让用凉水洗，简直乱来。陈医生看着不动的姐妹俩人，他完全明白这姐妹俩人，对自己的说法有怀疑。他忙解释说：“你妈目前被冻成这样，千万不要把脚放到火上烤，也不能用过热的水洗。不然会让足部组织由于受热过快而烂掉。”金芳忙端了一水盆凉水，陈医生放里面添了一点热水，他用手摸了下温度。然后用水将毛巾泡湿，再分别包在裤腿和鞋上，过了约五分钟，裤子和鞋慢慢分开。他小心意意地帮梨花脱下了鞋袜，再让金芳姐妹帮忙把梨花外面的棉裤子脱掉。随后用大约四十度的热水给洗泡，这样反复换水直到梨花的脚腿有了知觉。陈医生一面给军平打吊瓶，一边帮梨花处理冻肿了的双脚。在他的精心、科学的处理下，梨花的脚，腿皮肤完好，只是红肿。陈医生这时对金芳说：“去抓一把红干辣椒角，和茄子杆，用这两样煮成水，坚持每三小时给洗泡一次。”一切就绪后陈医生给金芳姐妹说：“你妈的腿脚，主要是在雪地里行走时间太长，天气那么的寒冷，受冻太久，造成腿部的血液循环不畅通，若处理不好会造成终身残疾。”金芳听后对陈光明说：“叔叔，太谢谢你了，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陈光明见这小小年龄的娃，能这么懂事，他高兴的对金芳说：“谢啥呢，这是医生的天职。你们将来长大，若当一名医生，遇到病人也同样会努力医治的。”金芳姐妹同声对陈医生说：“叔叔，我们一定会听母亲的话，好好学习，将来长大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经过一夜的煎熬，天也亮了。梨花的棉裤被放在热炕上暖，因此没有棉裤穿，只穿一条夏季单裤。陈医生一再不让下炕活动，怕她二次被冻。所以只好坐在热炕上陪儿子军平，她让金芳把自己入腊月攒下，准备过年的那十五个鸡旦拿出来，招待陈医生。再让金侠去邻居她大伯家，借几个蒸好的过年馍，因为陈医生也辛苦了一晚上了，应该招待一下。陈医生为军平打完吊针已是下午一点。收拾完药箱，他给张军平留下三天的药。一再给梨花叮咛说：“要按时吃药，最近几天不要到外面跑，小心二次受凉。”梨花很感激陈医生为她母子精心治疗，她要下炕送陈医生。陈医生忙阻止说：“你的腿脚千万不能再受冻。”他回头又对金芳说："你每天最少四次，用昨天晚上煮好的辣椒水，加热给你妈坚持洗泡，加快促进血液循环，不然会落下残疾的。"“谢啥呢，祝你们学业有成！”说完陈光明告别梨花，伸手去提自己的药箱。金芳急忙提起说：“让我背上。”虽然天空放晴，皑皑白雪，寒气照样逼人。但是各村道路在今天早上，被生产队社员扫开。陈医生出了村口，坚决不让金芳再向前送，他要过药箱大步朝回走去。一家人太的疲倦了，下午梨花母女早早吃完晚饭，今晚大家好好休息休息。梨花双腿从膝盖向下又痒又疼，痒的她非常难受，可她又不敢用手去挠。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迷迷糊糊，不知什么时候便进入了梦乡。她又梦见老窑背上，那棵老梨树。艰难地生长在那岩缝里，整个树技挂满了白晶晶的雪莲，厚厚的积雪覆盖在它那粗糙的树杆上，伴着狂风仿佛要将它压倒、折断。但是它顽强挣扎，依然不动。抗过了寒冬，迎来春天，枝繁叶茂。洁白无瑕的梨花在绿色叶子的衬托下显得特别美丽。娇柔的花瓣，是纯洁的白色，素雅极了。秋后红彤彤的梨子，随风摇曳挂满技头，硕果累累……梨花兴奋的双脚一蹬跳了起来。结果两只脚疼的她猛地坐了起来……
作者简介：马金锁，宜君县雷塬马河村人，已退休，现在县城关信用社任保安。爱好文字、文学，散文诗歌曾在宜君"山城文韵""宜君文明""宜君发布""铜川文苑""文海传媒""文斋堂""南北文学"等刊登。书法曾在陕西老年书法报，铜川金融界，宜君老年书法协会参展，共获得了优秀奖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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