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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 作者：卫子 罗霄山脉沿着湖南和江西交界纵横，余脉逶迤形成了南方的丘陵地形，湘南往南又有岭南山脉，宜章县的莽山就是岭南山脉中一处著名的森林公园，莽山方圆区域内，依稀点缀了一些山村。 南冲村就是其中名不见经传的一处山村，虽然森林公园将路修进去了，但村里依然未富裕起来。全村四十几户人，在这几年陆续将房子翻修成了火砖房，原本的瓦房全部盖成了水泥平方，甚至有几户盖了三层，算是从温饱向小康迈进了一大步。 今天是八月中秋，一大早玉娇就起来收拾，将月饼、苹果和糖粒子摆出来，这些都是前几天答应两个娃儿的。前几年，这些都是娃他爹从广州带回来，往年陈光中秋节都会回来一趟，呆个两三天又去，春节再回来。玉娇今年盼了八个月，昨天收到隔壁老幺带来的话，说陈光中秋节跟单，不回家过节。 玉娇坐在板凳上，望着桌上的电话，伸手拿起来又放下。陈光没打电话回来，老幺的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上次自己打电话给陈光，陈光接了没讲两句就挂了，说是忙，让自己不要打电话，有事他会打家里的电话。 可如今是有事…… 玉娇和陈光是半路夫妻，玉娇的前夫是个三轮车司机，以前就在镇上往各村跑客，玉娇嫁过去，没几个月，三轮车冲进了山沟，人没了，玉娇就守了寡。陈光比玉娇大十岁，离婚后带着一个八岁的男娃，原来也是在乡下跑村收破烂，不过却是肩膀担子。两人在吴嫂的撮合下就凑合在一起了，过了年就生了个女娃。 陈光四年前出去打工，那时候刚生下女娃，又把家里的房子翻修了一遍，用钱的地方多了，捉襟见肘的时候，两人不免争吵，而且这些年收破烂那些废品也不值钱了，陈光在和玉娇吵完之后就背起包，跟着老幺去广东搞基建工地了。 玉娇就带着男娃和女娃在家，陈光出去后，不时托老幺带钱回来，不过每逢中秋和春节都会提前回来。玉娇什么都不想，就想陈光不要像前夫一样，招呼不打就没了，玉娇知道搞基建在工地也很危险，所以玉娇专门从南门寺请了一尊观音菩萨回来。 玉娇放下电话，抬头放着神闇上的观音大士，玉娇心里没有像以往那样的安心。年头的时候，陈光从工地换到制衣厂，玉娇就有些担心。他们说厂子里的女工很多，像陈光这样身强力壮的男人容易经不住诱惑。不过毕竟比工地安稳，也没那么辛苦，陈光和玉娇说这事的时候，玉娇也很赞同，玉娇想首先要人在，人在才能心在。 如今，人没回来心还在不在？ “玉娇，玉娇……” 幺嫂在厅屋门口喊了几声，玉娇才回过神来，忙起身回道：“幺嫂，什么事啊，进来坐，今天过节，吃个月饼。” 玉娇对幺嫂很是感激，平时两人农活些事也想出帮衬着，玉娇心里感念着当年老幺把陈光带出去工地，这几年的日子才宽裕一些。 “玉娇，我们家老幺和你说了没有？”幺嫂见玉娇神情有些异常。 “说了啊，陈光带话说不回来过节，跟单呢。”玉娇拉着幺嫂坐下。 “妈，月饼呢。”幺嫂正要说话，正男和二妹从房里出来嚷着吃月饼，幺嫂把手中的月饼放回桌上，招呼两个娃儿拿月饼，两人每人拿着一个月饼一溜烟跑出去了。玉娇跟在后面遥声叮嘱着：“不要玩水，正男，你看着点妹妹。” “有啥子事情吗？”幺嫂接着刚才的话。 “没得啥子，就是正男这学期不是读初中了，考到了县初中，九月份去读书报道，到现在还没缴寄宿费用。”玉娇上次打电话给陈光就是要说这事，被挂了电话，如今也没等到陈光的电话。 “陈光这几个月没寄钱回家？难怪…….”幺嫂有些神秘的问道。 玉娇也不傻，平时也说三道四八卦些事情，见幺嫂迟疑着说话，追问道：“幺嫂，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可别瞒着我。” 幺嫂把玉娇从门口拉进里屋，小声说：“我们家老幺说你们陈光在厂里有人了，老幺都见过两次了，说那女的妖里妖气，就像狐狸精。” 玉娇一听，感觉耳朵里就像响了一声炸雷，脑子有些懵，嘟囔道：“不会的。” “玉娇，你别傻了，赶紧打电话问一问。”幺嫂见玉娇没主意，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塞给玉娇。 玉娇拿着电话呆了半天，将电话重新挂上，对着幺嫂说：“幺嫂，你能借一千块钱给我么，过完节我去帮正男交寄宿费和伙食费。” “噢，行吧。陈光的事你还是要注意注意，男人都一个德性，不过你也别看不开。” 幺嫂离开的时候，玉娇还在恍惚着，直到两个娃儿回到家，玉娇在回过神来。 …… 中秋节后玉娇也没等到电话，玉娇打了几次电话，陈光没接，只好打电话给老幺，让他照看陈光。 陈光年三十晚上回来了，身上没留几个钱，玉娇也没问。之前问幺嫂借的钱，秋收的时候卖掉豆子和花生，已经全部还清了。 晚上，玉娇睡在陈光身边，紧了紧棉被靠紧陈光，轻声问道：“年后还去厂里吗？” …… “不去了，年后跟老幺去工地，和老幺说好了。”陈光下意识的抱紧了玉娇。 玉娇转了转身，伸手用棉被将眼角的泪擦了擦…… 文/卫子 编辑/王孝付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卫子，本名李卫，男，80后，湖南安仁人。现任职广东省英德市司法系统，英德市作家协会副秘书长，主要尝试散文和现代诗创作，曾发表散文《乡村往事》于乡韵，有《流年》、《湘南的秋》、《罪者的自述》、《窗下的枯荷》等短诗发表于南粤作家等微刊。对诗的认识，认为诗即似，诗至则形似，神似，意似；诗即视，诗以视物、视人、视事；诗即示，以诗示人，达意，致情。 《金秋文学》微刊征稿启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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