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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沦》中篇小说连载11 ——谨以此文献给千千万万在城市拼搏的打工妹 作者：海陵老缪 第十一章 临海市的夏天不算太热，立秋以后，天气渐凉，自打郭惠来此打工满打满算五个多月了，这打工生涯的开始，让她较为称心，一是工作不算太累；二是遇到一个孙存华孙总这样的好领导，但让她烦心的事也不少。近一个月来，她与车间打工妹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不好，有关她的闲言碎语特别多，尤其是那个秦紫英，说话特别刻薄：“上班就贴贴标签，一来就摊上这么轻松的工作，还不是靠的是脸蛋儿漂亮，自从这个小妖精来了之后，那个于主任总是护着她，二老板孙总也是宠着她，有一次二十多根总成管图标贴反了，俩人不但没批评她、责怪她，还笑嘻嘻地帮着校正过来。“今天一上班，郭惠就看到三五个人围着秦紫英窃窃私语，低声说着，议论着，有人回过头来对着郭惠这边看上两眼，然后再回过头去，她们说什么？郭惠不知道，也懒得去管，紫英说得信誓旦旦：“前天小郭没有上班，下班的时候她看到郭惠从孙总的汽车里钻出来，脸上红红的，接着孙总也下了车，俩人一前一后去了孙总的办公室（当然最后这句郭惠去了孙总的办公室是紫英添油加醋的），对于这些风言风语郭惠有所耳闻，也没有过分地放在心上，工作上她还是一如既往地一样勤快，遇人说话也比以前更加和风细雨。有时她也检点自己，那些地方做错了？得罪了这些小姐妹们呢？想想也没有，对于那个孙总我没有刻意去巴结他啊，他对我好，我承认，但一个女孩子能拒绝别人对自己好吗？再说他还是自己的领导呢。在这方面阿珍比较好，阿珍作为班长总是批评她们不要捕风捉影的胡猜乱想，不过郭惠的到来，似乎也隐隐地威胁到她的班长地位，所以，她对郭惠工作的安排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每当阿珍撇着喉咙对郭惠吼叫干活的时候，这郭惠总是笑笑，接着便手忙脚乱地做事，这一点，阿珍放了心，她郭惠心太软，她与我不能比，她震不住人。 第二让小惠烦心的事更让她头疼，家里又来信要钱了，而且张嘴就要六千元。说实话，凭她一个弱女子，她不知道如何去筹这六千元钱。她节衣缩食，总是捉襟见肘，在厂里财务科的账上，她已经挂了一千元的债务，上次家里要钱，她没去找姐姐，直接找于主任，于主任二话没说，就从财务上借了一千元给她，现在又是钱的问题，她好意思开口吗？家里怎么啦，他们总以为一出来打工，就能赚得盆满钵满。唉，哪有那么容易，话又说回来，即使于主任借给她，凭她这每月一千多的工资，猴年马月能还清。这钱啊钱，真真把人逼死了，小惠确确实实有点不知所措了。 其实，这次郭惠想歪了，下柳河村郭万全家还真的急需用钱。也就在郭惠外出打工的这一年，清河县启动了农村扶贫攻占战。年初，由省里下拨的扶贫款已经到位，县里排查了一下，全县的重点贫困村共有五个，下柳河村即是其中之一。一个由副县长老梁牵头的扶贫工作组春节过后就进驻柳下河村，提出的口号是半年见成效，一年脱贫，转眼已过了九月份，梁县长给上面写了报告。省督察组长的评价是：办法有效，措施得力，待验收后再作定论。这样，十一月份验收的合格与否即成为这次扶贫工作成效的关键所在，九月份梁县长便组织村干部对柳下河村进行了自查自评，主要是村里的特困户，而首当其冲的便是郭万全家。一是这家的地理位置独特，柳下河村第一家，座落在一山坡上，进村首先印入眼帘的就是这一家。家中可算是一贫如洗，电器除了一部老掉牙的黑白电视以外，就是三张15W的白炽灯，而更扎眼的是三间房的西边拆了半间，这是生第三胎小松的时候被村里计生委拆的，老郭用芦苇马马虎虎的拼了拼，这破落不堪的样子从公路上看起来特别刺眼。梁县长带着村里一干人，走到老郭家地头前，指着郭万全家说：“这家的扶贫款到位了吗？”“发下去了。”村会计趋前一步说：“五月份就发下去了，”“这家多少？”“五百。”“五百？”梁县长回过头来冷冷地看着村里一干干部，他明白下拨的扶贫款从上到下经过县里、镇上再到村里，层层克扣、持留，到农民手中已少得可怜。查也是一笔糊涂账，个个理由通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好吧，这一家重点解决，这是村里的门户和窗户，作为特困户，限期完成，时间二十天，这是政治任务，设为扶贫样板，做到既有现代气息又不失农家风格。” 村里粗略估算了一下，翻建这三间房，特别是西边的那半间屋，大概需一万二千元左右，梁县长答应拿出五千元，村里只能拿出1000元，还有六千元的缺口，只能他郭万全自己解决了。 当村干部将这一三方共同出力的建房方案与郭万全商量的时候，却遇到郭万全的坚决抵制，这老郭牛脾气上来了也挺厉害的，我就这样，你们要翻建，你们拿钱，你们要面子，我要里子，他娘的，当初拆房时你们疯了一样，说拆就拆，现在也好，谁拆谁建，再说，郭万全明白，自己也确实拿不出这笔钱。村干部很会做思想工作，面对郭万全的顶着干，村长不急不燥，这是梁县长的指示，事情搞僵了并不好，经过两天苦口婆心的劝导，老郭也慢慢地软了下来，农民那故有的纯朴和善良，帮了村干部的大忙，没办法，靠老郭那务农的三亩二分地，也筹不出这么多钱，只有找小静、小惠了，村干部也说，你俩个小丫头在外打工会有办法的，这样，皮球又踢到了小惠那里。 《金秋文学》™ 授权发布、转载请注明来源及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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