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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情》散文 作者：高伟 行驶在乡间平坦的马路上，路两旁绿树成荫，飞快的向后方掠去。碧色的麦浪在微风的吹拂下，卷起了欢乐的浪花。离田庙村越来越近了，这时的心情，反而有点忐忑不安。各自想着心事。 “二哥，三哥还记得偷西瓜的事不？”郭峰行二，玉林行三。听我这一问，气氛顿时热闹起来。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叙述着当年的往事。 那是刚下乡到田庙没几天的时候，一天晚上，老知青大老齐来到我们屋，悄悄的的问：“你们几个谁有胆量，敢跟我去偷西瓜？”老齐是个老知青，比俺几个下乡早两年。平时比较懒散，说话不着三不着四的。老知青都说他是“西瓜皮檫腚，水气流黄。”听了他的提议，当然谁也不甘落后，发声喊，大家跟在老齐屁股后面。 深一脚浅一脚的向邻村西瓜地里摸过去。“我先看看瓜棚里有人吗”老齐别看平时懒散，这时机灵的象只猫，悄无声息的隐没在漆黑的瓜田里。不大一会功夫跑回来，冲这边招招手“没人，快干活。”大伙抑制住紧张的心情，猫腰钻进瓜田里，不管生熟，只管捡大的摘。那是下乡以来第一次偷东西。嘿嘿！不过后来就习以为常了。连老百姓都说偷瓜果梨枣不算贼。 离村子越来越近了，印象中的田庙村都是土胚茅草房，参差错落不齐，还低矮破旧。现在映入眼帘的全是一排排，整齐划一的水泥楼板房。和印象中的田庙简直是天差地别。 车徐徐驶往印象中知青点附近。举目望去，哪里还有一点知青点的影子，生活了近三年的知青点早已不见了踪影。真是不甘心啊，几个人努力的搜寻印象中的影子。“看，那座石板桥还在。”顺着玉林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一座古朴的石板桥还座落在村口环村沟渠上面。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时年轻的我们，每天在这个桥上进进出出，经历着日出日落。这儿还发生过一件事，令我们至今难忘。这件事的主人翁叫三呆，村里四类分子的三儿子。上面有二个哥哥，分别叫大呆，二呆。哥俩快四十岁的人了，因家庭出身不好，都没成亲。算上老爹一家四口，四个光棍。为了传宗接代，家里把所有指望都放在了三呆身上。三呆，谁也没问过他的大号姓氏名谁。都跟着老百姓喊他三呆。小伙子二十三、四岁年纪，初中毕业，平时文文静静的，还会些木工手艺。因年龄相近，他没事就爱跑知青点来玩，有时借本书，也时常帮知青干点活，修修门窗，桌椅板凳什么的。受父亲拖累一直说不上媳妇。前段时间刚说了一个，没几天又吹了。三呆可能感到前途暗淡，活着没什么意思。有一次因点小事和村民拌嘴，一气之下喝了农药。村民送他去公社卫生院，就是从我们眼跟前跑过去的，三呆句娄着身子，痛苦的抓着排子车的车帮，上桥的时候，毒药发作，从车上掉了下来。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带着屈辱离开了这个世界。五、六年之后三中全会召开，四类分子都落实了政策。三呆要能活到现在，他的人生肯定是另外一番局面。 收回沉重的思绪，信步走在村道上。“这儿应该是小卖部的位置。”“那儿准是大队部的地方。”几个人一边走，一边指点着。我们的行为引起了一个约五十岁老乡的注意。他上下打量着我们，迟疑的问道：“你们找谁？不是这村的人吧。”郭峰笑了笑：“你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此话怎讲。”那人一脸惊异。玉林抢着说道：“俺几个都是下乡知青，四十多年前在这住过。”那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奥，听说过知青这回事，不过那时俺还穿着开裆裤呢。” 有个向导话题自然多了起来，都争先恐后的向他打听着各自的熟悉的人。边说边来到了一个商店的门前。一伙人打牌，旁边好多人围着看。“书记田玉海现在什么情况？”郭峰向那人问道。田玉海是村里的大队副书记，民兵连长。听说后来当了书记。“他呀，早不干了，村长后来换成了二肥”。那人接着又说道：“也多亏二肥这个五狼混，以前村子规划，谁也推不动。二肥竟然推成了。鬼怕恶人，这话一点不假。” “诶，那不是玉海叔么？”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坐在轮椅车上发呆。那是田玉海么？简直难以置信，印象中的田玉海，大队副书记，民兵连长，那时才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生的是虎背熊腰，长的是相貌堂堂。郭峰总爱说他是关老爷转世。你别说，还真的有点像，一样的卧蚕眉，一样的丹凤眼和紫红色的脸庞。当时的他是青年突击队的队长，带着青年突击队挖河，修堤是个英雄般的人物。实在是不敢和眼前的这个瘫痪老人联系在一起。带我们来的那人摇晃着老人“玉海叔，你还认识他们几个么”？老人察了察混浊的眼睛，仔细打量了半天，摇了摇头。郭峰抢上前握住老人的手。“我是郭峰”又指着我和玉林“这个是高伟，那个是玉林”。老人呆滞的表情看的出来，在努力的回忆着，喃喃自语道：“你们是知青。”看到他终于记起了我们，真不知道是喜，还是悲。四十多年过去了，一切事物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的国家也从一穷二白，一跃走在了世界的前列。我们的民族也傲然屹立在世界的东方。这些成就的取得，离不开我们这一代人的共同努力。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都老了，几个人相视一眼。神情有点落寂。 2020年3月15日作于聊城 文/高伟 编辑/王孝付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高伟，1960年1月20日出生，原藉、山东省聊城市东昌府，现居住在聊城市，喜爱文学，诗歌，旅游，游泳，酷爰太极拳，剑、交谊舞 、唱歌。85年汉语语言学，电大毕业，从未在刊物上发表过文章。对从事文学创作，只能说是小学生，请各位老师多多指点。 《金秋文学》™ 授权发布、转载请注明来源及作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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